正文41对质发狂明朝生活面面观正文41对质发狂 明朝生活面面观正文41对质发狂。
()文箐见章三却将事扯到徐家,虽不知真假,不过想到周夫人亦曾派人去徐家之事,便能想到章三所言只怕大多属实。如果将来有哪一日,也许定要找徐家清算一次已被怒火刺激得没有理智,一方面是气徐家人如此薄情,又觉得章三不讲道理,卖了人还死不悔改,好似有十足道理,只气得浑身发抖,骂道:“好你个懂孝道的儿子你还想让我信你?当年你们家能卖得了徐氏,如今你不顾妻子死活,典卖于富贵人家,不过也是图自己不挨饿,你还有何情何义居然说起来理由十足,实在一个不知廉耻的畜牲”
章三听了,一愣,脸色涨红,叫道:“那是我家事同你周家有何自是生在周家,有钱有势,不愁吃喝,哪里晓得穷人的日子是如何过的?我娘子是自己同意的,你休要乱说再说黄家好吃好穿于她,眼见孩子都要饿死了,能救一家人性命,过了饥关,她自是乐意去黄家享几天福的”
文箐认定他狡辩,吐出一口口水,骂道:“我呸你母亲子是为了你那些儿女谁个女人乐意被自己丈夫典雇于他人你真正是无耻到极点了也能说得出这番话来且不说我今日饶不饿得你,只你典卖自己妻子小秦氏,便也是犯了律如今我看小秦氏在天之灵,听得你这起子话,想也不放过你”
章三先是一惊,自是吃吓,可是后来却又急切地道:“你道什么在天之灵?我娘子自是好好的,你莫要咒她”
文箐冷哼一声道:“做你大头梦你母亲子被黄家活活打死了你还在这里逍遥”
“不可能你莫要骗我明明同黄家说好的,保我娘子平安,只要怀了孩子生下来,便回来的当日契上明明是这般写的”章三狂叫起来,一个劲儿骂文箐骗人显然是小秦氏之死他亦是不能接受。
在文箐的想象里,章三这人就是个卑鄙的比赖二还要无耻的人贩子可是没想到说得这些话,这人虽然无耻,可是却同赖二那人又有所不同。不过眼前她是顾不得了,只想着逮了这人才能证明姨娘的良家女儿身份,眼前更是不能放过。
章三听她再次提起徐姨娘,略恢复了点神智,心想岳州府早就传开了,那女人早死了。她女儿怎么还缠在这里?不是说被拐卖了吗?于是叫道:“徐氏都死了,你还让我作甚么人证?她都死了,难不成还让我娘去偿命?你非要命,只有一条,我便替我娘,如何?”
有些时候,人的头脑一旦发狂,说出来的话自以为打击对方,却无法料到打击到对方也失去理智,同样是发狂状态后,亦会失去正常的判断,之后双方的行为亦会超出常理,于是,人命也就可能轻忽掉。文箐事后回头再瞧这件事,自己与章三显然在当时都是没了头脑,处于狂燥过后的手足无措,力图将缚身之网剪开一个洞来,也不管是不是会刺穿别人。
文箐虽在武昌码头有心理准备,而且心里有这个认知,可是一旦这个事实被人捅破,摊在眼前,却是发现难以接受她尖叫道:“我姨娘明明是好的你个凶手,要不是你们一家,我姨娘何必会流落到那种境地,我家又怎会家破人亡,都是你都是你……”
文箐如果适才还想着放过章三一条命,只要他写份证词便饶了他,此时恨不得吸他骨髓,锉他的骨哪里还有什么理智。
裘讼师见她有些发狂,忙上前哄劝,半拖半抱把她塞到赵氏那里。
文箐被他强行拉回舱里,没了理智,自是逮谁便咬谁的样子,喊道:“裘讼师你也骗我当日道甚么活得好好的,平安无事,我只需返杭州便是,原来亦是哄骗于我嫂子,亏我当日那般尽心照顾你,哪里想到你们都骗我,欺我年小,不懂事……人人都骗我……”说着说,呜咽起来……
赵氏被她一顿狂言轰炸,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待她一哭起来,方才明白过来她是受了刺激,也上来劝解,说当日实非存心,实是不忍。文箐一番怒火发作,自是不管不顾,迁怒于周边人,对赵氏亦没有好言语,更别提想着甚么恶言也都砸向裘讼师了。
人啊,往往是在激怒的时候,无法发泄,就迁怒于周边同自己亲近的人,伤人无形。
裘讼师被她指责得狼狈不堪,末了亦大声喝道:“当便回岳州又何如?难不成就能替你姨娘讨回公道?死人能复生?
文箐被他一吼,也清醒了些,泪眼朦胧,哑着嗓子问道:“你这回勿要再哄我便是真抓住了章三,就能让我姨娘的良家身份得以恢复?你且实话与我说……”
裘讼师头痛不已,没想到文箐一旦发作真正是六亲不认,章三同姨娘之事,他还有许多细节不详,哪里敢打保票说姨娘的身份问题,不过无论如何,章三是放不得了“我且出去看好了章三,别再让他跑了那才叫你姨娘九泉下亦不安心”
“我……我……我同你一道去……”文箐突然也意识到自己无理得很,如此迁怒于裘讼师夫妇,将人家一片好心当成恶意,太不近人情了。发泄过后,一旦理智慢慢恢复,颇为后悔。
裘讼师走上甲板,冷冷地冲章三喊道:“小秦氏不仅死了,便是那个舍不得你孩子受苦的秦氏老妇人亦死了,还是被黄家马给踢死的黄家如今轻松得很,既找不到你,又不见当初契纸,自是死无对证如今么,黄家可是没半点干系,小秦氏只是一个雇工,明明被活活打死,却被说成是自己坠楼而死。腹中所怀胎儿黄家亦不信,道是进黄家前便已怀上了,看来,只怕是你的吧……”
章三听了,脸色惨白,似是痴狂道:“你个书生,莫欺我远行在外,不知家事,乱诳于我什么契纸不见,明明在床角那个小竹筒里,我藏得好好的,封得严严实实的。我娘子,也定是好好的……定是好好的……她同我一起,只受了苦……我只想着她能去黄家吃几顿好的,饿不死的……”说到最后,一边抹泪,一边直往船边退。
裘讼师想到官司中,还需章三去作人证,便又一半真实一半诈地道:“秦氏是真冤,你若是不去,只怕黄家连赔偿都不给一分一毫。听说当初典的那块地,如今亦给了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