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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 欺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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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14欺生(一)

  明朝生活面面观正文14欺生(一)

  明朝生活面面观正文14欺生(一)。

  ()只是,古代的船,可不如现代的长江游船如织,这要是直接到杭州的,到得下午,还真是没得一家。文箐想着既然没有直达的,便中途转船便是了,可是船家却是不同意,道是东家相托,且待明日再找找,庆郎要是着急走,便是同自家为难,到时无法与东家交待。

  文箐见船家亦是十分认真执行席员外的嘱托,也只得在这里暂时停留,只道:“明日里,无论如何是要找船走的,便是没有直接到杭州的,只需到了九江,那里也是个大港,定能找到船直接到杭州。”

  这席员外一家中午走了,文箐这一下午无事,回了舱室,看着小一担的臭柑子,心想:自己也真是脑子进水了,只是想着能有船直接去杭州,哪里会想到古代交通之十分不便利?否则怎的当时就突然想要买得这多去杭州也做酒?只是听得席韧说及做酒一事,原来也并非易事,只怕自己一人也是办不来。看来自己太想当然了。若是只买得几斤,一路送人也早就没了。可惜,现下的船家是席家的人,打死也不收他送的这些物事,非得付钱。文箐哪好意思让他们掏钱,既送不出去,如今可如何是好?这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好歹,也卖得百来文,多少也能抵得好些天的饭钱,省一文是一文。只是如今得想个法子,能卖得出去才是。不如试一试?

  她同船家说,想在码头上逛逛。船家紧张他的安危,自是不同意,又见他坚持,只好找了个船夫,抱了文简,陪了他去。

  文箐到码头一看,比归州要热闹得多,这里比岳州码头亦要繁华些。不少人挑了担子,在码头叫卖。文箐立马便想到在此地卖了臭柑子,且走得一路,也便对这码头有所了解。回船让船夫帮忙挑了,便在码头那处专门卖高档果品处,寻个能搁担的缝隙,准备开卖起来。

  船夫也才二十不到,处事也不多,只是走过两遭船,如今却被船翁打发过来陪庆郎,本来是喜他小小年纪却能让东家格外看重,便对他有几分讨好。眼见这臭柑子由邓大在岳州卖得并不好,往往都是在低廉处货物凑一块,何时去与卖蜜奈的一起?担心在这里卖不动,便好意说出来。

  文箐却狡黠地笑道:“无妨。我便选在此处,这柑子本来就个大,一个有小半斤,在这里定能卖个比邓大伯还高些的。若是卖不动,我再半价便是了。”

  船夫见他说得格外肯定,心里存疑,不晓得他有何法子能卖出高价来。毕竟要是在岳州,这好坏高低,一眼就能分出来,要是识货的,有钱的谁会不吃蜜奈、蜜桔而吃这个臭柑子?

  文箐却是没时间与他细讲这些。从商品销售策略来讲,广告效应方面,在高档商品处也能沾高档的气息,卖出个比高档价差一点儿的。再说,适才走了一遭,这码头居然没有卖臭柑子,那自己这便是唯一一家了,不象岳州码头,好几家都在卖,自是抢客源,竞相低价。

  船夫又好心提醒,这码头人来人往,只怕会有人欺生,再说可能要缴门摊市税,还有地痞之类的需得小心些才是。

  对于门摊市税,文箐也不算第一次听到了,这次倒是没说免不免的问题,想来也不过也十来文钱的事,便道自己去旁边问问如何一个收法。至于地头蛇,来了再说,反正自己只今天下午卖一小会儿,马上就走。

  船夫见他不当回事,并不担心自己说的事,看来是主意已定。自己也不好多话,只着意保全他兄弟二人便是了。

  初时,文箐听得叫卖声,她又哪里张得开嘴吆喝,便是同一些小贩站一起也觉得有些手脚没处放。向旁边卖冬枣的小贩,问得缴税所在,便道自己先去缴了。留了文简与船夫看摊。

  小文简听得姐姐说要卖得这柑子,便可有饭钱,也有了心思。虽胆小,可见旁边人叫得欢,也跟着学了几声,叫道:“臭柑子,卖臭柑子”

  他小小年纪,学得虽不像,嗓门亦不高,这叫声淹没在别的叫卖声中,哪里又能让人听到?船夫在一旁立着,路过的人还以为是他带了个孩子在卖一般。

  旁边亦有摆摊的娘子,见这一男子带了两小孩过来,便将自己看中的地盘给占了,心里有些不满,只是在想着如何找机会挤将他们出去。送走了自己的一个客人后,才有机会好好瞧瞧这新来的。仔细一瞧,见文简长得可爱,打扮得不象一个小贩的孩子,一时有了逗弄心,挤兑道:“你这小娃倒是有趣得紧。既叫这柑子是臭的,又何必拿来卖,不如倒于旁边臭沟里去?”

  船夫脸皮薄,未经人事,听得青年娘子说这个,碍于自己是外来者,想息事宁人,自是不敢大声顶撞,只小声回道:“娘子,这小哥年幼,自是不懂叫卖,你不相帮一把,又何必这般说?”

  文简虽然有些胆怯,可是听人家说自家东西不好,极是不服气,冲着那人便大叫道:“这柑子才不臭,又香又甜又酸……”

  那娘子瞪了船夫一眼,见他不敢多话,便更是逗得文简起劲:“你都说了酸得紧,又如何吃得?”

  文简急得满脸通红,却是无助得紧。船夫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年纪轻,也有些火气,回道:“你这娘子,你又不买这柑子,再者你也是卖货的,又何必说我家物事不好?还有,你欺负一个小童作甚?”

  “唉呀,你莫要紧张,我只是见这小童可爱得紧。只是我左瞧右瞧,你这般模样,实在想不出来怎的生了这么好一个儿子来?”那娘子却越发大声说笑道,旁边小贩们闻言,亦笑开来。

  文简虽然还不太知事,却也晓得这不是好话,又被人围观,便开始紧张起来,害怕,只四下里着急找姐姐。憨厚的小船夫有些窘,道:“休得乱讲,他不是我家的,我只是……”

  那娘子一拍巴掌,弯腰笑道:“我说也是,看你模样,想来年龄也不大,怎的养出这么大一个儿子来?原来不是亲生的啊”

  正在此时,文箐已急急赶了过来,听得那娘子说什么“儿子”一事,想来是人家误会了。她才一出现,文简马上就去抓紧姐姐的手,道:“姐姐,坏人……”

  文箐牵了文简的手,看他指向那娘子。只见那娘子旁边的箩筐上摆的是几个梨,还有桔子,看来,这是适才不察,挑的地方正好旁边就是个“同行”了。也难怪人家说难听话,只怕是意在激怒自己,好赶自己走。

  那卖梨的娘子,长相普通,仅是面貌上看来并不凶悍,脸上尚带了些三分笑,此时亦朝文箐道:“哎哟喂,原来还有一个大的,这个亦是好看得很啦。怎的卖个臭柑子的,柑子虽是个又酸又臭的,这人倒是不错的。”

  她前面几句,文箐亦隐约听得,现下才晓得适才她是说文简,立时起了护犊之心此时居然又“调戏”起自己来。此人只怕是有心挑衅,要不然旁人怎的没这么多话,反而是她不依不饶。当下也不客气地回敬一句道:“这位大婶,饭可以多吃,话却乱说不得。我身边这位大哥,他又不曾请你喝过喜酒,你说得这么近乎,莫非婶子同我这大哥相熟不成?我怎么听得婶子的话比我这柑子还酸啦?”

  那娘子被反讽,而且影射为自己有点拈酸吃醋,却是个聪明的,方才真是小觑了,原来这个小郎比旁边那个大个子年青汉子要厉害得多,并不是个软的柿子,只怕不好赶走。故此,她虽面上发窘,顾不得旁人的取笑,更是不想在这个小童面前示弱,立时还嘴道:“我如何是乱说了?这小郎自己叫这是臭柑子,又道是酸的。既是货不好,如何还拿出来卖?”话不停,只是头转向其他几个小摊贩,“我可是半个字没有多讲,你们说是不是?”

  别的几个小贩见文箐他们三人面生的紧,最小的那个无足轻重,那个大的却不是个会说话的,显得有几分怕事,反而这个年龄才十岁不到的小童倒是个不一般的。这卖梨娘子因故拿话赶人,还不就是因为旁边块地原来惯是她熟人,此时她出言相激,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能否赶走这三人?且见这二人相互掐架,大有好戏要上场的趋势,有厚道的只招呼着自家买卖,同时也张耳听着,却不吭声;那不厚道的自是乐得瞧热闹,就有起哄的:“正是,正是。你家小郎可是自个说的”。

  文简此时只紧紧拉住姐姐手,一个劲儿道:“哥,她是坏人……我们走……”

  文箐弯下腰来,轻声安慰道:“不怕。要是坏人欺负于咱们,咱们也还回去。咱们把东西全卖了,赢过她,让她的桔子没人买,给你报仇,如何?”心想,眼前有一例,倒是可以教教文简,总不能让他遇事就躲。

  文简虽不太懂这其中道理,不过听说姐姐要给自己报仇,倒也安静下来。

  文箐把他托付给旁边的船夫大哥,让他看好自家弟弟,安顿好后,方才有心斗法。

  她冲众小贩一拱手道:“多谢各位提醒,原来是我家小弟年幼,不懂叫卖。”说完也不再管其他人,亦不与卖梨的娘子叫板,反而是走到那娘子摊前,微微一行礼,笑道:“小子我初来乍到,这担子才落地,不知有哪处得罪婶婶,还请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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