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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134 合谋-谁去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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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奖答题——文箐母女俩谁补刀?

  文箐这时吓得六神无主。一时恐惧,惊吓,惶惶不安,总之所有的能让害怕的词儿全形容出来,也好象说不清她心底里的感受之四五分……

以前设计让赖二宋辊自相残杀,可那毕竟不是亲自动手去杀的,可眼下,周成,是自己同姨娘亲手合力杀死的  虽然,谁也没想要真杀人,不过是那匕首防身,吓唬人罢了。谁晓得不是贼,而是周成变态相辱?再说,自己那一撞的目的,不是想杀人,只是急于救姨娘,担心被他打死了……

  她慢慢地扭头,看向姨娘,她亦傻愣愣地。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道了句“死了?我明明只是……”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她明明只是闭着眼等着周成打自己,让女儿逃过一劫而已。怎的,怎的,死的那个,却是周成?

  文箐下意识地便道:“这下可怎么办?”只是她这话,问姨娘?姨娘更是害怕得紧,完全都傻掉了,似乎突然掉进了一个坑里,却没有亮光一般。

  文箐听她嘴里不停念道:“杀了人了……箐儿,我杀人了……”她想,姨娘不会是又疯了吧?

  文箐挪过去,抱紧了姨娘。然后二人也不知怎的,也许是开始缓过神来,有了意识人,晓得害怕了,突然都小声哭了起来……哭声中的无助,只怕连鬼听了亦要落泪不已。

  外面起风,吹动了院门,“嘎吱嘎吱”地,两人都吓得一哆嗦,更是惊惧起来。可是,哭也哭累了,坐在地上冰凉一片,没有感觉,没有头绪,没有想法,空茫茫一片。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门又响动了几声,二人才好象突然都意识到了屋里有个死人。就是文箐是一个现代人穿越,这时亦十分害怕起鬼魂来,更何况姨娘?于是不约而同有一个动作,下意识地就是起身,踉跄地离开这里。

  文箐这时也不敢往地上看,只是另一只手随意就提了桌上的气死风灯。出了厢房门,看外面月光仍然惨淡凄清地照着这院里,似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冷冰冰地注视人间一切。

  四下静悄悄的,也不知几更了。远处,邻里相隔并不近,在廊下仍能见到那黑黢黢的墙影儿,周围亦无灯火,更无声响。周家的这番动静,想来是院外再无人知晓了。

  文箐无意识地便抬头看了眼月亮,才发现月亮仍未至中天,显然自己以为在厢房里呆的时光却并不如想像中的久,也许不过是三刻,或者只两刻。可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把所有的事情全搞坏了,什么还乡计划全都没了,让她的路一下子看不到前进的方向了,好似到此为止,前面已经悬崖,退路亦无。

  夜风刮着,说不出来的寒意,经过某些逼仄的缝隙,便发出一些呜咽声,带了几分诡异,让人听了,不免更多添七八分的恐惧。

  头上是清淡月光,手上是半明半暗的灯光,将母女的影子映出几个来,淡淡的,拖在地上,好似随时可能被风吹散一般。母女二人歪歪倒倒的行路,这影子也越发显得飘飘的,更是凭空添出了几分恐怖。

  文箐突然莫名其妙想起曾大嫂曾经说这是个“鬼屋”,一时之间,只觉得寒气丛生,脖颈发凉,四肢更是发僵得紧,双腿都好似冻伤一般,简直是迈不动了。

  这个院子,真似是坟茔一般恐怖起来。

  “门?”姨娘哆嗦着道了一句,好象浑身打了一个摆子,这个字便象冷得无法忍受情况下“抖”出来的,还带了颤音,拖得无比的长,更是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不安。

  文箐看看她,同自己一样,浑身发冷。她亦看向外面,远处是黑乎乎的,近处只有光光的地面,其他,什么也没有。见得姨娘这般柔弱样子,想她刚才那般舍命相救,文箐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反而不那么害怕了,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关了院门来。”

  姨娘却在她要离开之际,着急,用力一把抓住她,抖抖索索地道:“一起去”

  文箐顾不得被她抓得发疼的手臂,只觉有这种疼痛,才晓得自己是活着的,不是在阴曹地府里前进。

  文箐在关门那一瞬间,仍眼睛直盯着门外,也不知是希望这时来个人,还是千万不要来人。紧张地把门轻轻闭上,姨娘去拉门栓,抖得把手指头都卡了一下,小声“啊”了一下,又吓得直捂嘴。

  文箐不吭声地把门栓拉好,在门上靠了一下,好象是这样便能堵住外面可能来的危险。是什么危险,她不晓得,只晓得关了门,永远不要出去,便是能平安一般。

  再次凝神,周围真正是太静了。连外面野狗声都无,就是家里的猫也不知蹿到哪里去了,一切好象都变得不正常起来,所有的感官好似关闭起来一般,又好似全部打开,只等着接收外面的、里面的一切可能的动静。

  恐惧,如熊熊烈火开始肆意蔓延,不停煎熬着可怜的娘俩……

  她吞了一下口水,觉得嗓子干得冒烟。二人把门一关好,再不敢多停留,只急急地象身后有鬼在追一般,一起搀扶着心惊肉跳地回自己的房。

  里间,文简睡得正香,轻微的鼻息声传到外间来,二人听得,闻如仙乐。

  终于缓得神来,文箐感觉四脚暖和过来,不再那么抖得厉害了。她拿起床前小几上的杯盏,发现还有半杯冷水,便什么也不顾了,直接就灌了下去,好象要把那颗跳出来的心灌到底一般。

  转头,姨娘亦直呆呆地坐在床边,这会子不言不语,如一木偶一般,只是腿颤得厉害,显示这人是紧张得不成了。

  文箐也没再多想,只是手哆嗦着提了茶壶,给姨娘再倒了一杯,杯盏磕磕碰碰的,手亦不时抖落出去。然后一下子便倒满了,溢出来,她也顾不得,只颤歪歪递了过去。

  姨娘亦条件反射一般,双手便抖索着捧了,一抖一抖地凑到嘴边,同女儿差不多,仰脖就灌,甚至水从嘴角亦溢了出来,也不管不顾,直到呛住:“咳咳……”杯里水无,她仍是捧得紧紧的,文箐从她手里算是“抢”了过去,放到几上。

  喝过水后,好似便喝了镇神安魂药剂一般。二人静坐了好久,相互偎依着,也不知谁从谁身上吸取温暖,谁要给谁支撑。只知道,这样靠一起,心便等同于贴到了一起,谁也不会倒下去……

  文箐觉得手不那么抖了的时候,姨娘她好似冷静下来了,或者说理智开始回归了一些,人逐渐清醒过来,一把抓住她小手,道:“他死了?他死了……要是,他没死,没受伤,就好了……”

  文箐也附合道:“他肯定死了,好象都不动了……”

  如果周成没死……没死?没死没死的话,那,那……

文箐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要是没死的话,那可不成万万不成没死,也定要死透了才成因为,伤而不死的后果,只怕比死了更可严重一想到这里,她突然就觉得手脚好了,哆嗦的毛病没了,完全不抖了,能活动自如了。想到周成若只是受了伤,而不是死的话,那后果……她们一家承受不起如今,他只有死的可能也必须是死的才行  她恨恨地道:“姨娘,我再去看一眼。这该死的,他必须得死了咱们,咱们才……”

  姨娘听女儿语气有急又狠,先是不明白,后来却是突然明白了。是啊,周成必须死不死的话,她们一家子只怕都没活路了。文简还小呢,是老爷的命根子。自己同文简是主犯,可是谁知文简日后还会有活咱没有?不能,这可不能……

  她很坚决地对文箐道:“我去你在这里看着你弟……”

  文箐却拉住道:“不姨娘在这里候着,我去我跑得快”

  姨娘摇头道:“本是我拿的匕首,我刺的他,我去”

  文箐反对:“匕首是我拿去的。我冲他扑过去的,他才倒下的我去”

  母女二人骨子里都固执得很,谁也说服不了谁,互不退让地争执起来。完全忘记杀人是一件极可怕的事了,好似刚才的恐惧根本没发生过,此时都不想对方是那个再进去补刀的人,只希望这个罪孽由自己来承受。

  姨娘认为文箐是女儿,她还需得好好活着,不能把命搭了进去,也干不得这件事。而文箐想着姨娘那般柔弱,又怎么可能下得了狠心去杀人?适才碰到,只是无意罢了,现在可是有心谋害。

  “你还小这事做不来,我去”

  “不成你根本狠不下心,你腿抖得都走不动路你哪里敢下手”

  “有你同简儿,我还有什么不敢”

  姨娘这话,铿锵而出。二人都不争了,一时反而静默。

  最后文箐咬牙道:“那便一起去……”

  姨娘提脚就往门外走,奈何女儿脚快,一出门之后,就马上越过自己,她生怕女儿去下刀,只好紧提自己小脚,那迈步的速度象翻转的水车叶一般快速,跌跌撞地跟在后头。

其实,那个时候,文箐没有注意到,以前“杀人”这字眼,会让她不寒而栗,可在那晚,完全没想到杀人是大事,只想到那人不死,自己一家都活不成,那人该死,也必死才行补刀  没死,再补一刀两刀几刀……

人,被逼到某种积蓄,到了一个极限,便是干出来的事,做的决定,连自己都匪夷所思  日后,文箐一度想到,要是当时没刺中之前,周成收手了,是不是完全的另外的结果?他们能表面客气地相处到苏州吗?周成落了把柄在她们娘俩手里,想来也会日夜不安,更不会放任这二人存在,毕竟这把柄便好似天天掉了一根绳子悬自己脖劲上……

  只是,事情发生了,便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写得寂寞,半夜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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