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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065 上街六——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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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065上街六——打发明朝生活面面观前传065上街六——打发  明朝生活面面观前传065上街六——打发。

  ()(奉上今日第二大更。多谢各位捧场!)

  文箐也是义愤过头,大脑冲血,才出言过激。确实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见杨氏母子衣着及形体,自然是一眼便认为受了虐待,哪里去想若不是翠嫂收留的话是否饿死?不过眼下她也是不管翠嫂说得是真是假,自己嘴里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自己也是一个不慎,把自己架在这半空上了,而且自己又出风头了。该死,一激动,忘了这是古代了,不是言论自由的现代了,所幸还没说出平等自由等话语来。她也是一身冷汗。

  这时,刘长老既知是周家的人,虽然周大人去世了,可毕竟周家与官府有往来,比自己这些老百姓来要会找交道得多,得罪不起的。又见周家小姐果然不同凡响,听巡差的要过来了,不如息事宁人算了。自己要作公一次。虽说得罪翠嫂,没了早点,但也可能让坊里人觉得自己可信,只是说话却也不能明着得罪这胖子。权衡完毕,于是挺一挺老腰杆,站起来道:“翠娘子,依老头我看,你这行善积德是个好事,你家汉子不在家,你妇道人家虽说作不得主,可如今这事要不了了,岂不是日后天天烦恼?不如再积个德,就打发走这母子俩,他们爱去哪去哪,省得在这里让你添堵。”

  翠嫂原还想这老头子帮自己一把的,不帮倒还好,却反而也让自己放了她去,真是气恼。有杨氏干些粗活,自家好不容易轻快些,便被这帮闲人给挤弄得难受。虽心有不甘,可是前面被文箐阿素激得个“不放人,便是作贼心虚”,见一干人等只看着自己,想着这老头好歹说话是给自己架了把梯子,顺个台阶还能下得来。便也哼哧道:“不是我不想放,原先我也要打发走,她却是赖在这里。如今想来。我这做了善事却得恶名,实实让我生气。既然老爹发话,我也不计较于他。”随手又拿起杖子,狠狠地扫一眼杨氏母子,吓得那二人发抖,地甩出几句来,“你这两贱人,便马上离开我这店里!我这店是再不敢收留了!快走!”作势就驱赶起二人。

  杨氏见钱财要不回,赖在这里,虽然有一片瓦遮身,却日日连累儿子也受苦,想离开这里,又能到哪里找到一个馒头度日?好不惆怅。便呜呜咽咽地哭将起来。被翠嫂大手一拨拉,踉踉跄跄地差点儿摔个跟头,才想得起来还有几件旧衣衫在后院里,便叫着要衫子。

  翠嫂这时恨不得一棒子打死她才好,哪里管这个,直骂她是存心要去自家院里拐些值钱的物事走。

  人群里有妇人见得,便也替她讨个饶道:“翠嫂,她那衫子既然破了,你留着也无用。扔了还费事。不如一并打发于她便是。”

  翠嫂此时不想给众人留下话柄,恨恨转身,熊挪般地去了后院。

  杨氏这里却期期艾艾,可怜兮兮地哭道:“多谢各位相助。只是,如今,我母子俩却是流落街头,却如何是好啊?”说得那个无助,语音悲戚,闻者动容,她又“苦命的儿啊”哭上了。

  此时文箐突然有种腻烦了感觉。一滩烂泥,恶心巴拉的,被自己踩了一脚,差点儿滑一跤,烂泥还缠上来了。奈何围观的人没散,想出去,也不好挤。

  有人道实在不济,去养济院去试试,再不济,去道观看看。还有人也站出来出了主意道:“码头塌房那儿,倒有一个半塌了的,加点儿草,也能住个人。我看这杨娘子要自谋生计,不如到那处没人管的地方住了,再在码头找点儿活计还是行的,这一日两餐也能填个肚子,不至饿死。”

  这时阿素方过来,掏了钱袋,将五十贯钞并十来文铜钱交于杨氏,让她去置一些物事去码头塌房过日子。文箐想想身上陈嫂给准备的钱钞。便也掏了出来于她。众人见两个娘子甚是大方,纷纷跟着也掏了几文铜钱。

  杨氏接了钱,她家小儿也跪在那里,陪着一起在地上直磕头。

  翠嫂卷了两件破衫子出来,见得杨氏手里正拿着满把钞,小孩衫子兜着铜钱,便眼睛错也不错地看着,心里暗悔刚才不该答应得太早了,否则这钱便是自个儿的了。此时也不能上前去抢,更不能再喊打喊杀的了,把手上的衫子就掷向杨氏,再也不客气地骂道:“你欠我的吃食钱呢?如今有钱了,是否也该付些了?”

  杨氏一听,自家以前的钱讨不回来,现在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救命钱,哪里肯给?急着用破衣裳裹了钱,便紧紧抱在怀里,哭道:“东家,你适才已道放了我母子俩,往日那些钱财我也不要了,如今这只是我的救命钱了……你要吃食钱,便当我每日做工偿了如何?”她家儿子也兜得紧紧的,恨恨地看着翠嫂。

  杨氏这一番哭,让这群围观的人更觉翠嫂必是得过她家钱财的。越发可怜她,有人劝翠嫂别再计较这几贯钞,尚不够几天的吃食,何必落个恶名?

  翠嫂见无法再谋钱财,拿了杖子,急步走到店门口,到杨氏面前恶狠狠地道:“快滚出老娘店!休得再污了老娘眼!”

  文箐突然想到这翠嫂要是等众人一走,再找杨氏的麻烦可不坏事?只怕严重点儿,可能就两条人命了。想到周夫人上次处理船家的那一招,忙呼道:“这店家还真是行善了,那位杨氏婶子。你还不谢过!你在这里既与人无怨无仇,唯有今日同店家有点儿冲突,既然事情了了,想来你是会平平安安地在这归州讨生活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胖妇人。那翠嫂确实是打了些主意要讨些钱回去的,没想到文箐这些话,却将杨氏平安与否都算到自己头上了。知道自己这次是踢了铁板了。

  真个是:“终日打鹰,一朝反被鹰啄了眼。”

  刘长老听了这句,暗里抹了把汗,幸亏自己没帮翠嫂,要不然反受其累,最后要是被周家小姐反刺几下,只怕老脸不保了。忙偷身而起,便要离开。

  巡街的过来了,吆喝道:“莫不是行乞的?不知不让当街行乞么?!休得乱了秩序!”

  其他人都忙忙散去,有人解释道不是乞儿,是个落难妇人罢了。

  杨氏哭哭啼啼地便带了儿子,忙忙地往外走,自有人给她指路养济院在何处。他家儿子被她牵着,边走边回头,感激地看向这一高一矮两位小姐的背影,

  文箐与阿素经过这一出,也没了心情谈笑。文箐心想阿素是自己逼了她出头,心里过意不去,便道歉,低声道:“好姐姐,今日连累你了,我这厢给姐姐陪不是的。下次一定不这般冲动了,姐姐便原谅我这次吧。”

  阿素不满地道:“小姐,方才你出头的,可把我担心死了。只是你日后要行善,也得打听清楚了。我看杨氏是个想靠人的,就怕她晓得了周家好善行义的名声,明日再找上门来,赖在咱们家如何是好?这些事,你我休要再管得。”

  文箐一听阿素着恼了,忙讨好她:“是。都听阿素姐姐的。只是姐姐这次你帮了她,说不定老天爷见了,改日便许你个好姻缘。再说,便是母亲在这里,只怕也是会大力相帮于她的。”见阿素羞红了脸,终于又拿周夫人名头堵了她的嘴。走了十来米,又问阿素:“姐姐,这秋日来了,我见她衣裳很是破旧,如何过得了冬?”

  阿素现在心里七上八下地,今天这事必又会在归州传起来,只怕自家阿姆必是饶不过自己了,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想以后?虽不落忍,奈何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哄了她道:“小姐,她都养儿育女的人了,自是会找个差事来,再不济,自有衙门里的养济院,或者归音寺等地方接济于她。咱们家现下也不是救济的时候。小姐,快莫要操她人的心了。你要领了回家,夫人正大病,如何不担心外面的人与事?哪里还能静养?今次这事,我自也不会同家里人再提及。”

  这是文箐第二次听到“养济院”的事了,有心再问,却见阿素已生起小气来,只得转移话题,哄了她不再计较今日自己的鲁莽。

  阿素却道耽误太多时间了,只怕回去阿姆都从小绿家回来了,别再挨骂了,催着小姐快快去买了书便回家。文箐也是想摆脱刚才的心绪,一听阿素还乐意陪自己去,想着自己一早决定要学的内容,如今可算是找到机会了,此外以后再有事,自己或有不小心说漏了嘴的地方,也能说是从书上看到的了。

  归州这里唯一的书铺,不大,书却是五花八门的。问有无稼穑类的书,伙计拿了《种树书》、《农书辑要》、《四时农政》。阿静问可有什么杂记,伙计把阿素和文箐带到那个书架,文箐左翻翻,右翻翻,在旁边一个书架上找到了《九章算术》《周髀算经》,后来又翻到了《梦溪笔谈》、《齐民要术》,那边阿素原还听过文箐说什么《论语》,就让店家帮找一卷。一下子就是七本书,结果要价四百七十七贯钞。文箐一听,傻了眼了。古代的书这么贵?小五两银子呢!

  阿素看向文箐,再问具体价格,最后就买了三本,《梦溪笔谈》、《齐民要术》、《种树书》,居然才一百五十七贯。原来是农书买的人少。而流量多的那些书,自然贵些,店家好赚些,这农书印了,却很少有人买,属于卖不动的书。

  文箐听得伙计这番解释,便道:这书都属于卖不动的,一次买这么多,何不便宜了?最后少了两贯,又让店家送了两刀纸。第一次同小商小贩砍价,心理良好。

  想着周夫人的病,便问有没有医书,最好是有揉搓穴位的。文箐搞不清“按摩”这词还有没有造出来,所以也不敢说出来。

  店小二听得也不清楚,正好掌柜的下楼来,道:“小娘子说的便是‘按摩’的法子吧?听着这书好象是《备急千金要方》,好似有一套,不过银钱却是贵的,这书自是难得。”说完还仔细打量了一下阿素两人。

  文箐让阿素问到底要几多钱才卖?却是至少要四五百多贯才卖,还道得找找才是,今日是没办法了。

  阿素想着这是小姐要送给周夫人的礼,虽是不解小姐又从何所知这些,但事关夫人便是头等大事,也不考虑银钱了,只让书店老板找到书了,送至周家便是,到时再付银钱。书店老板自是答允,应承待找着了即日便送去。

  文箐心中另有打算,想着从她穿越到这里,除了第一次是高烧醒来,从船家讨债,到拐卖,上公堂,到刚才的“牵羊婆子”事件,哪一宗都离不开律法条文,这个对自己太关键了。结果一问,唉,结果大失所望,原来古代这类书印得并不多,到归州这个地界,就更是稀少了。阿素很惊讶地看小姐一眼,便安慰道:“无妨,这个只待回苏州,老太爷那个院子里便是书,《大明律》必不会少。”

  掌柜的感叹一声道:“这要早先年说到《大诰》,那必是家家都有,只是如今,按《大诰》来讲的也少了,拿这书也没多大用处了。小姐还是回家再瞧吧。”

  文箐不懂《大诰》是什么一部书,但想来也是律书,只是时间有限,也不便于在这里再打听。只得记在心里,以后一定去找来看看。

  两人又挂念着三个男孩在家守着院里那两方小天地,没出门,也是可怜。见得路边有卖小玩意的,便买了三个小马彩陶。

  边走边粗粗地看一眼街道两旁,铺面不是太多,这条街上十多家。阿素根本看不入眼这些,道是成都府或者苏州,比这不知繁华多少!被她这一打击,文箐不仅是没了游览兴致,而且连谈这些方面的兴致都没了。又怕陈嫂早回去了,在家同夫人一起担心牵挂自己,加上阿素老记挂着需做午饭,便急急地往家赶。

  经过“牵羊婆子”的事,心情有些沉重,却又相互故作轻松,两人这一路走,一路说。将要进到通往自家院子的巷子口时,便见到一些人在自家院门口围观,似有个尖利的女声在骂,不知家里发生何事了?

  难道是胖妇人找上门来算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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