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娅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枪,突然有了那么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什么时候这个世界变得如此疯狂?前两年普拉姆镇发生了一切就几乎刷新了她的三观,现在难道又要来一次吗?
她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枪里的弹夹卸下看了看,毫无疑问,里面没有一颗子弹。
卡尔微笑着将手心摊开,几颗子弹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用次元之力将几颗子弹转移简直不要太简单,并且他明白常年用枪的人对于枪的重量很敏感,所以还专门加了一个次元·认知扭曲。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敢肯定你的手根本就没有碰到我的枪。并且我早已经上了膛,再不济也会有一颗子弹。”
艾丽娅难以置信地问道,旁边的尼克看到这个结果也彻底傻了眼。
“我又不像你们一样什么信息都不知道就傻愣愣地组团跑来送死。要是没点本事,我怎么敢来印斯茅斯作死?”
卡尔将手上的子弹还给艾丽娅,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是一个魔法师,并且是很厉害的那种。我刚才要是想放倒你们,转瞬之间就可以轻松做到。”
看着一脸惊愕失色的艾丽娅和尼克,卡尔又补充了一句,现在他们算得上是队友了,稍微透漏点东西出来,更有益于他们之间的协作。
“走吧,一起进去吧,你们不是想要调查印斯茅斯吗?我们正好可以一起,这样安全系数高一点……”
此刻,卡尔伸出手正式向他们发出了组队邀请。
“可恶的小鬼,我哪里像大叔了?”
尼克撇撇嘴走了过来,艾丽娅则将子弹一颗颗重新装回弹夹,算是同意了卡尔的邀请。
攻坚队组成完毕,即将进入特殊副本印斯茅斯。
“走吧,我就叫你姐姐了。我们就伪装成一个来这里游玩的小家庭就行了。”
“对了,我叫普雷,普雷·伊西斯……”
看着二人同意,卡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估计这次作死之旅应该会轻松一些。
卡尔拉住艾丽娅的右手,尼克走在最前面,他们一路上都在笑着聊着一些趣闻八卦,看起来就像一个真的小家庭一样。
他们在路上没有碰见任何人,并且在之后不久便开始经过那些不同程度废弃毁坏的荒废农场。
一路上卡尔注意到了几座依旧有人居住的房子——这些房子的破旧窗户里塞满了破布,满是垃圾的庭院周围扔着贝壳与死鱼。他只看见了一些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人在贫瘠的园地里劳作,或是在满是鱼臭味的沙滩上挖蛤蛎;也看见几群肮脏不堪、如同猴子一般的孩童在满是杂草的门阶附近玩耍着。
艾丽娅和尼克走在路上依旧有说有笑,但暗地里却在仔细打量着印斯茅斯的一切,在战斗之前查探好地形是一位特级调查员应该具备的素养。
但不知为何,他们俩觉得这些人看起来比那些阴森凄凉的建筑更加让人不安——每一个人的动作与面孔中都有着某种古怪,虽然她无法确定为何古怪,也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但却本能地厌恶这些异状。
甚至有一会儿,她觉得这种典型的体形暗示了她在普拉姆镇之前见过的某种图像,也许是在书中,或是在某种特别恐怖或悲伤忧郁的气氛里;但是这种类似回忆的感觉很快便消散了,她实在是不想回忆起以前痛苦的过往。
随着他们的逐渐深入,很快便看到了小镇中的十字路口与岔道;那些位于左侧的道路通向那些未加铺设、破败衰落、污秽不堪的滨岸地区,而右侧岔路上的街景却依旧显露着过往的显赫与繁华。
他们偶尔能看到被帘子遮挡起来的窗户,有时还有能看见一辆停在街边的破烂汽车。
渐渐地,铺设过的公路与人行道变得清晰起来,虽然大多数房子依旧相当古老——都是些十九世纪早期的砖木结构——但它们显然得到了恰当的修缮,依旧适宜居住。
走过街道中央的时候,一个圆形绿地留下的凌乱遗迹出现在右侧岔道的路口上。
瞬间一阵强烈恶心的眩晕感传来,尼克和艾丽娅猛然踉跄一下,差点因为承受不住而直接摔倒在地。
幸好关键时刻,握住艾丽娅手的卡尔暗暗发力,用次元之力稳住了二人,不然他们两个还真有可能摔个狗吃屎。
在原地站立了好一会儿后,二人总算是艰难抬起了头。一座巨大的立柱礼堂耸立在他们身前,这座建筑外墙刷着的白色油漆已经变成了灰色、并且大多也已经剥落。建筑山墙上黑色与金色的招牌也已褪色,他们只能困难地辨认出“达贡密教”的字样。
这就是那座被污秽异教占据礼堂大厅。
卡尔看着眼前万分诡异的礼堂,虽然不至于像艾丽娅二人一样狼狈,但同样也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
他看起来非常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教堂,但实际上却是在尽力观察看能不能解读这些铭文。
“当……”
这时候,一声声沉重而又刺耳的钟鸣打破了印斯茅斯如同墓地一般的寂静,同样打搅了卡尔的观测。于是他皱了皱眉头,转了个身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在印斯茅斯任何线索都不能放弃。
钟声自一座修建着矮塔的石头教堂上传来。这座教堂的建造时间显然要比这里的大多数建筑都要晚。它遵循着一种笨拙的哥特式风格修建而成,有着一个高得不合比例的基座与装着百叶窗的窗户。虽然卡尔所望见的这一侧钟盘指针已经丢失,但那一声声刺耳的钟声告诉他,此刻已经是十点整了。
艾丽娅和尼克同样也转移视线向那里望去。
“千万别看!”
一句清脆的声音陡然在他们脑海中响起,这是卡尔通过次元投影映射出来的心声。
只可惜当他发现并且提醒的时候已经晚了,二人此刻已然将视线投到了远方。
刹那间所有的念头都被一副突然出现的景象给冲散掩盖了。那是一幅极为尖锐强烈同时又恐怖得难以言表且不可名状的景象,在两人真正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前,就已经牢牢地摄住了他们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