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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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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云姑姑和柳姑姑的轮流周密看护下,这天江氏去阳宁侯府,陈澜根本就没有费心劳神的功夫,两人几乎是把当初陈澜陪嫁那些料翻了个底朝天,各式的花样各式的材质各式的搭配,看得她眼花缭1un,几乎以为两人是打算改行开绸缎铺。好在她素来是有主张的,未来孩的那些贴身衣物自是全都用松江三棱布,而那些大红大紫刻丝锦绣的料仍然是收拾好了束之高,等待以后派上用场的机会。

  整理了柜,接下来便是箱笼中的各式小物件。由于东西太多,陈澜自己都不记得还有那许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还是记xìn好的芸儿在旁边如数家珍,每样东西几乎都能说清楚来历。一个个檀木箱见底又重填满,几个nv人又捧来了妆台上的三层饰匣,一样样拿出来在炕桌上摆满了,看得陈澜直皱眉头。

  “衣裳料先预备也就罢了,这些东西都拿出来干什么?

  “夫人难道忘了,四少爷这婚期可是不远了,添箱虽说不用姑nn的东西,可见面礼等等总得预备妥当。夫人和杜大小姐向来又好,总得好好挑挑拣拣吧?

  “你们啊……”,陈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就算不想让我想那些事情,也用不着这样闹腾。让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在晒嫁妆呢!送给筝儿妹妹的东西我早就想好了。一对镯一对金簪一个项圈,再多了别人还以为我是炫耀。”,毕竟,陈冰在杨家就开始拿自己的嫁妆开销了:至于陈滟,在马夫人那样的克扣下,总不能把好东西都拿来给了并不相干的弟妹;而其他人就不用提了。正想着的她看见芸儿一声不吭,拱着腰在那儿数着一枚枚形状各异的激n美簪钗,忍不住挑眉说道:“又不是没见过,要看回头你捧着饰盒去看个够,这是在干什么?”,“夫人,我怎么觉着东西似乎少了一样?”,此话一出,不但云姑姑柳姑姑吓了一跳,就连陈澜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些饰钗环她初来乍到时又是惊叹又是喜欢,可后来渐渐习惯了,便觉得这些赤金嵌宝的东西实在太过于沉重,于是打扮起来往往都是偏于素净。这饰匣往常都是锁着放在那儿,只那几样常用的放在随手可及的hu屉里”回京之后似乎还不曾动过。

  “少了什么?”,芸儿信手就从里头拈了一支金簪出来:“夫人你看,这是当初在侯府时,那一回晋王妃赏下的,我记得是二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各得了一对,您得了两对。一对是五寸的西番莲金簪,还有一对是三寸的珍珠虫草簪,虽说是宫制,可那是给人她们挑下来的,分量轻,珍珠虫草的那对夫人现在就戴着,这西番莲的嫌长,就一直搁在饰匣里,可现在只剩下一支了。”这一茬陈澜几乎都已经忘了,此时伸手摸了摸间,立时记起早上确实戴了这么一对。云姑姑柳姑姑没有经过从前那桩事,听了这话忙接过那支西番莲金簪细细查看,继而又仔仔细细找了找,现确实不在,两人对视一眼,面上都露出了几许凝重。

  就连陈澜也沉下了脸。她并不在乎东西,东西丢了再贵重也就是几两金,但若是有人能把手伸向饰匣,异日也就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于是,见云姑姑拉着柳姑姑跪下了,她略一沉吟就开口说道:“不要明着搜检,先找一找当初从江南回来的时候,整理东西时的册,然后再好好查一查近来可有外人随意进屋。先把这些nn清楚,然后再一个个详细查问,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你们再请罪不迟。

  “是。

  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一档事,陈澜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镜园上下用的人比阳宁侯府少一倍不止,月例却一样丰厚,她对身边人是绝不小气,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向这些金银饰伸出贼手。因而,云始姑柳姑姑出去之后,哪怕芸儿在旁边h科打诨,她始终眉头紧皱。

  直到江氏回来了,她暂且按下了这些心思。得知陈衍接了东西就没事人似的陪着江氏说笑,带着人去见老太太之后,甚至还要留着用饭,她不禁摇头说道:“小四这装样也装得太拙劣了些,毕竟是人命,又是宫里出来的人,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你说对了,就是装个样。我见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的眼圈还有些红,仿佛很是伤心,看小四那样,多半是为了哄他祖母开心呢。”江氏想着朱氏那老态毕露的样,仿佛有些感同身受,“我看还是尽早分家的好,老太太还能再过两年安生日。”,这后头的话不用再说,陈澜也能听明白。只是,江氏说朱氏眼圈红,她却有些疑惑,忙问道:“娘是觉得老太太哭过?”,“是啊,我也觉得纳闷,不过,想来是老太太爱屋及乌,想起了刚刚故去不多久的皇贵妃。毕竟是白人送黑人,老太太那会儿身体不好,甚至连进宫送后一面前不成……”,江氏虽这么说,陈澜心里那疑窦仍未落下。她是亲眼见着朱氏从一个冷酷的老太太变成真心的长辈,深知朱氏的温和永远都只展示给自己真心看重的人看。红檐和碧楼哪怕是皇贵妃送来的人,一时半会却远不到那地步。只这会儿当着婆婆的面,她自然不好就这么评述祖母的xìn格,于是便含含糊糊岔了过去,心里盘算着得把陈衍叫来好好问一问。

  送信的人还没派出去,傍晚时分,陈衍却不清自来。嘴里说着是姐夫公务繁忙,自己这个小舅得来照看照看,可只瞧他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那架势,陈澜哪里不知道他只怕是饿昏头了。果然,饭后把人拎到东屋里一问,她就得知陈衍今天竟是请了假在外头跑了整整一天,顿时大为诧异。

  “侯府里头那些事情就够麻烦了,你这时候在外面跑什么?”,“姐,我做事当然有分寸。”,陈衍笑着答了一句,可见陈澜那眼睛盯着他不放,本想搪塞过去的他顿时有些不自然。有心说你有身不要劳心,有心说万事有我,可话到嘴边却始终憋着,临到后,他不得不叹了一口气说,“好好,我直说就是。今天我在老太太那儿召了翠楼问话,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红檐这一死是为了给老太太永除后患。

  “永除后患?”,陈澜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头渐渐紧皱,见陈衍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她只觉脑际灵光一闪,突然抓着陈衍的手腕厉声问道,“她的意思是说,红檐想用自个的死绊倒了三叔,为老太太除了心头大患,为你铺路?”,“她就是这么个意思。”陈衍嘿然冷笑,继而就自顾自地站起身来,“我今天去武陵伯府打探过,翠楼和红檐并不是一开始就跟着皇贵妃,而是皇贵妃入宫两年之后辗转送进去的。她们不是家生,是当年黄河泛滥遭灾的孤nv,武陵伯府买了人之后现都是绝色,于是希望皇贵妃用她们固宠,结果么……”,他没继续往下说,见陈澜满脸了然,他又过去紧挨着人坐了:“姐,她们两个都是琴棋书画都拿手,哪怕是在宫里不成,如今从宫里出来,要寻个好人家总还是有一点指望的,又怎会为了还不甚熟悉的老太太去寻死?这分明是翠楼胡说八道!我已经让郑妈妈死死盯着她,若是她有什么异动即刻拿下,免得老太太一番怜惜用错了地方!

  听着陈衍那斩钉截铁的话,陈澜不觉生出了一丝欣慰,当即点了点头:“你如今果然是历练出来了,无论看事还是思量,都能够往深处去想。只是,她们终究跟着皇贵妃多年,又是她托了我向皇上求情,这特恩放了出来。你不能因为一二疑点就作,一定要有确凿可信的证据行。

  “嗯,我省得,姐,你尽管放心好!”,陈衍正重重点着头,外间就传来了一声夫人。听出是芸儿的声音,陈澜就立时话让人进来。下一刻,挑帘进来的芸儿笑吟吟地对陈衍屈膝行了礼,随即就到陈澜身边贴着耳朵说道:“夫人,云姑姑让我回报一声,说是贼抓着了。是小丫头琥娘,她供称说拿了东西就到手卖了出去,换了五十两银,那个大链的元宝已经搜着了。”,“贼,什么贼,姐这儿闹贼了?”,陈衍耳朵极好,此时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两个字,一等芸儿说完就立时跳上前,一手撑着炕桌低声问了一句。陈澜无可奈何地看着不肯罢休的小家伙,于是便言简意垓地三言两语把事情前因后果解说了一二,不等陈衍皱眉说什么,她就转头看着芸儿说:“不要轻易断定,人是怎么进去的,怎么开的锁,为什么偷的那样东西,一五一十都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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