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神医问完之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傻。
这东西既然能够放大针线,自然也能把别的东西放大。
他刚想到这儿,就听见苏锦璃解释道:“想来孙神医也发现了,这东西有放大的作用。
所以,只要是需要放大的地方,都可以用到它。比如……穿针引线,玉器雕琢,首饰制作,绣花,古玩字画鉴赏……
甚至是辨认药材的时候,有了它,更能方便我们看清药材的细节,不至于被人糊弄。
至于更多的用处,需要用到的人,自然会慢慢去发掘。
现在孙神医还觉得,它只是个小玩意儿吗?这东西看着小小一片,却能帮助我们的眼睛,但凡考验眼力的时候,都能用到它。
不过,它现在只是经过了粗略打磨,尚未完工,也未经镶嵌,所以显得粗鄙了些,看起来难登大雅之堂,让孙神医笑话了。”
孙神医听到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瞬间就明白了这块凸透镜的大用处。
他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块看似普通的镜片,竟然有这样大的用处!
只是听到最后,他忍不住有些讪讪,觉得脸上烧得慌。
孙神医拱了拱手:“是孙某孤陋寡闻,让姑娘笑话了。等这镜片制好,不知姑娘可要申请专利?
此物大有用处,若是能够全国推广,倒是能够方便不少人。”
苏锦璃笑了笑:“等镜片制作成功,自然会推广全国。只是镜片打磨不易,即便推广开,价格也定然不菲。
孙神医既然对这镜片有兴趣,不妨拿回去,试试看它都能有哪些用处。”
孙神医一听,不禁来了兴趣。
他见苏锦璃这里有好几块镜片,就没跟她客气,收下了手里那块。
水玉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东西,这份小礼物对他来说算不得贵重。
收下倒也无妨。
“既然姑娘慷慨相赠,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孙神医笑眯眯地说完,突然又想起刘丰,忍不住问道:“不知老夫何时能见到刘丰?”
苏锦璃并不给出具体时间,只是敷衍道:“那就要看他什么时候能见人了。”
孙神医郁闷地看着她,可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得说道:“那老夫就在等等!”
说完他就想告辞,却又突然想到了昨天的惊雷。
犹豫了片刻后,他忍不住问道:“昨日老夫去徐府救人,发现徐文礼内腑出血,伤得极重,已经无力回天。倘若姑娘亲自出手,不知可有办法救活他?”
他不觉得苏锦璃能救徐文礼,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事实上,昨天他见到徐文礼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到了苏锦璃和刘丰。
刘丰也是内腑出血,还断了肋骨,划破了肚子。
可苏锦璃救了他后,他到现在都还活着。
徐文礼的伤虽然严重,可是跟刘丰比起来,却又要轻些。
所以他真的很好奇,苏锦璃到底能不能救他?
苏锦璃笑得淡然:“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救他?徐文礼可是受了天罚。”
孙神医:“……”
昨天他才对徐家人说过类似的话,苏锦璃这话到底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他打量着苏锦璃的脸色,却见她笑吟吟地看过来,眼神干净透亮,仿佛能够看进人的内心。
孙神医莫名有些心慌,再不敢多留,果断告辞离开。
他走后,苏锦璃才嘲讽地勾起了唇角。
孙神医倒是个聪明人,看来他已经发现,刘丰恢复得不错。
不过,那又如何?
徐文礼已经是个死人,不管孙神医心里如何怀疑,这事都已经尘埃落定。
笑过之后,她拿起剩下的镜片,打算亲自打磨。
现在的技术还是太落后了些,她要送礼,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于是苏锦璃让人买来全套的玉器打磨工具,然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折腾。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打磨镜片,外面却是已经波涛暗涌。
徐玠自从怀疑苏锦璃是个妖孽,就打算做点什么,把徐文礼的仇给报了。
顺便给徐家洗白。
只是这事非同小可,他得仔细谋划,不敢随意动手。
可徐玠万万想不到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徐家头顶就已经悬起了利刃!
就在孙神医去找苏锦璃的时候,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突然跑到衙门报官,状告徐文礼纵容族人欺占良田,强抢民女,逼死良民等无数罪状。
事情一出,很快就在京城里传了开。
昨天徐文礼被雷劈死,就有不少百姓在背地里暗骂,觉得他肯定是作恶太多遭了天谴,又被陈婉给克死了。
如今有人报案,还历数了徐家无数罪状。
早就心存怀疑的百姓们立马议论纷纷。
消息很快传遍了全京城。
有义愤填膺的,直接跑到了徐家门口扔粪蛋子。
鸡蛋可是精贵东西,扔是不可能拿去扔的。
如今又是大冷天,烂菜叶子都稀罕,更没人舍得拿去扔了。
所以扔的都是粪蛋子。
这可把徐家人恶心坏了。
徐家的下人们本来就受了惊吓,心中惶惶不安。如今徐家被人告发,他们就更是坐不住了。
所以下人们凑在一堆商量后,果断跑去跪在主子们面前,请求放他们出去。
把徐玠和蒋氏气得不轻。
蒋氏气得当即就要叫人牙子上门领人,最后被徐玠拦住了。
只要是想走的,徐玠都很大度地放了他们离开。
蒋氏对此很不满,忍不住数落徐玠:“玠儿,你怎么把他们都给放了?你糊涂啊!
他们可是卖身进来的,都没给赎身银子呢,哪能就这么放走?这种背主的东西,就该发卖出去!”
徐玠的脸色很不好看:“母亲,现在是非常时期,京城里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咱们,若是将他们发卖出去,外人会如何看待徐家?”
那些下人既然想走,强留是留不住的,反而要留下祸患。
发卖出去,又卖不了几个银子,还要因此丢了名声。
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把人放出去,既能免了养虎为患,又能博个大度的名声。
何乐而不为?
只是徐家经此一遭,想要再东山再起,他就不得不做得更多。
父亲刚死,就有人击鼓鸣冤,他绝不相信这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