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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西汉亡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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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家里遇到点急事,周一未及更新。请书友们原谅。

  孙纯站在墓坑边沿,显得心不在焉,和周围几张兴致勃勃的面孔有着极大的差别。几天前温如玉的造访,使他的情绪极为低落,此时面对西郊汉墓考古发掘半年来最大的发现,也没有让他活跃起来。

  墓室前的车马坑已经清理出不少东西,几个考古人员正拿着一些残片拼凑着,丰富着地上一架马车的轮廓。对于陪葬车马,事先早已有了推论,现在无非是证实了这一点,而称得上是大新闻的,是墓室门前出土发现的一具古代尸骨。

  一个考古人员正在用毛刷小心翼翼地剔除尸骨表面的残土,使其整体基本暴露出来。刚才听姜林渊介绍,由于尸骨面部朝下,一些有特征的部位还不得而知,同时这具尸骨已经严重糟朽,肢体不全,左右腿都缺少了一块腿骨。不过在孙纯看来,这尸骨怎么都更像一团泥巴。

  “姜教授,您说这具尸骨会是什么人?”古丽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阳光映照下,眉发间的茸毛清晰可见。

  这丫头不会还是个处女吧?孙纯不知怎么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脑子里忽然又跳出温如玉那充满孩子气的小脸来,这个好像也是个处女,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明的欲望和欢喜。

  “我们也请了一些专家,现在做出了三种推测,一是殉葬者,”

  姜林渊刚开口,就被齐民打断了,“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认为汉代基本上没有殉葬了啊。”

  “前些年确实有过这方面的争论。可最新的史料证明殉葬制度到唐代还存在,一直到明英宗时才予以废除。”姜林渊解释了齐民的问题,脸上也凝重起来,“第二种推测,就是这具尸骨是被从棺中拖出的墓主人。”

  孙纯也渐渐被他们的讨论吸引住了,他清楚姜林渊这段时间的担心,假如这种说法成立的话,说明棺椁已遭到破坏,里面有价值的文物可能遭到了洗劫。

  “不是说古代的陵墓里好多都有防盗机关,会不会是被机关弄死的盗贼?”看来古丽最近也下了番功夫,就是野史轶闻也没有放过。

  姜林渊点点头,冲着孙纯问:“记得你借了我的一本《酉阳杂俎》吧?看了吗?”

  孙纯回想了片刻说:“记得那里面讲了个故事。说有一村人去盗古墓,开了第一重门,迎来的是万箭齐出,走到第二重门,又有十几个木人挥剑冲了出来,村民们拿大棒把木人的兵器打掉,这才看到里面吊着个大棺材,下边金银铜铁什么都有,还没来得及抢,棺材两角开始往外飞沙子,很快就没了众人的脚面,大家这才疯了似的往外跑,刚跑出来门就被沙堵死了,最终还是有个人被埋在了里面。”

  不光是办公室的同事,就是姜林渊也对孙纯的博闻强记大为赞叹,他已经听说孙纯暑假后要去厦门大学读书的事,心下有些叹息,他是没福气招收这样既有名气,又踏实好学的学生了。

  姜林渊满意地看看孙纯,接上他的话说:“这种小说杂文类的书,还不能作为史学研究的依据,但古丽说的情况,在考古发掘中确实发现过。我们的第三种推测,就是尸骨是盗墓贼。不过尸骨已经严重腐朽,而且肢体不全,还无法判断这古尸的死因。”

  他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发现墓室正面椁板有被扰动的痕迹,很可能是盗墓者所为……”

  周围的人都有些黯淡,孙纯对这种担忧没兴趣,就主动换了个话题:“还发现了其它东西吗?”

  “倒也还有一些。”

  “有玉吗?”孙纯有些迫不急待。

  姜林渊有些意外,“你倒有些未卜先知的能力,你不说,我倒忘了给你们看了。发现了一块,我叫人取过来。”

  这是块巴掌大的玉牌,像是没经过雕琢的样子,只是其中的一面,有个已经模糊了的似字非字、似图非图的奇怪图案。这玉的质地也有些古怪,以孙纯头脑中另一个灵魂对玉几十年的研究,竟分辨不出这是块什么玉。

  “我请几位专家都看过,觉得像是篆体的‘镇’字,但又变形得太厉害。大家都不是研究古文字的,有些吃不准。我已经让人照了像,去请教几位文字学家了。”姜林渊皱着眉头,对这件玉器也摸不着头脑。

  道符!孙纯第一眼看见这图案,心里就有了判断。拿到手里反复端详,甚至觉得在《种玉》书里就有这个图案,只是玉书中关于符咒的记录极多,又都是他根本不了解的内容,他一时也不敢确定。

  最初他拿起刻刀,熟悉另一个灵魂中的技能时,也曾下功夫琢磨过一段时间道符,主要想给身边亲近的人,特别是他在农村的父母做个玩意儿,能对身体起个聚拢元气,扶正祛邪的作用。可最终的结果,也只是把书中一个说的最为简单、明确,让他这现代人能够理解的道符,雕刻在玉牌上。虽然大家的反映不错,可他再也拿不出第二种道符了。

  不过现在看来,当初下的苦功有可能会派上用场,当时他查过不少资料,更是和朱老、夏墉这对师徒在电话里探讨过多次。这早期的道符是由单个的文字构成,到了汉代,开始把多个文字拼合在一起。画符的时候,多仿篆体及虫书鸟迹的古文,笔画故意曲折盘旋如云气缭绕之状,所以也被称为“天书”或“云书”。因为那时候的道家认为,符,就是宇宙天空中的云气自然结成的。

  “天书玄妙,皆是九气精像,百神名讳,变状形兆,文势曲折,隐韵内名,威神功惠之所建立。”孙纯脑子里突然冒出玉书中的一段文字来,虽然不甚明了,但也大致明白,用现代人的理解来说,这道符就是一种内容与形式高度统一、完美结合的精神产品。

  那么这精神产品陪葬在这王墓之中,到底起什么作用呢?难道仅仅是一种祭祀吗?孙纯百思不得其解。他看看周围的人,石清他们知道他对玉器的痴迷,对他呆呆的样子毫不在意,继续围着姜林渊,询问着其他问题。

  孙纯拿着这块符玉,慢慢走到墓室一侧,无需他运起真气,他就能感受到墓室下仍有玉器的存在,可手中的这块,却是毫无感应。他用手掌遮住玉器,悄悄把它放到额头上,可仍然只有玉的温润。

  这块玉毕竟是考古发掘出的文物,不可能总给他亲手抚弄的机会,孙纯再次看了看几米外的人群,心里发了发狠,身体里流动的真气分出一股,顺着指尖涌入了符玉。

  治病过程中两个多月持续的修炼,虽然体内的真气没有强大多少,可孙纯对真气的控制,却上了一个大台阶。目前还比不了陈琪的精妙,可比之过去,不知强了多少倍,像此刻控制着一部分气息来探测玉符,在两个月前他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就在孙纯缓缓地注入真气时,他突然惊恐地发现,身体里像被打开了一个大口子,气息不受控制地涌入玉符。大惊之下,下意识地逆转真气,结果是胸口如遭重锤,接着,像是一根巨大的钢针从胸腑间贯穿上来,一直冲破头顶。他脚下一软,跌坐到地上。

  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依稀听到石清的尖叫。在女人的怀里,孙纯鼓起最后的力气,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陈琪”,就彻底地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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