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歌随手祭出一粒丹药,抛给池渊。
“我闲来无事炼制的七转解毒丹,能解世间百毒。这伤口为鬼气所伤,也不失为一种奇毒。”她见池渊放在鼻翼嗅了嗅,心头忽而有些不爽,哂笑一声,
“你且放心,若我要害你,直接光明正大出手将你轰杀了,”
池渊:“……”
那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啊。
他倒是未曾犹豫,捻着丹药直接吞了下去。
那伤口上的鬼气顿时飞了出来,伤口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并且没有留下一点的疤痕。
“多谢苏苏出手相助。”池渊抱拳作揖,莞尔一笑。
“无需言谢。”洛歌摆摆手。
“不知苏苏要前去何方?”池渊看着洛歌,清冷的眼眸里多了一缕前者察觉不到的深邃。
“东秦战事起,我要去帮忙。”洛歌亦是看着池渊,挑眉问,“怎么,阿九要与我同去,共赴战场么?”
“也可。”
洛歌的眼皮子抖了抖。
她不过随口一句玩笑话,这厮竟是当真了。
“战场不是家中,打仗不可儿戏。战场变化多端,一个不慎便有可能丧命其中。你身份尊贵,我可惹不起。”洛歌瞥了一眼这气度清冷华贵的公子哥儿。
他是孟婆的远亲,孟婆和阿禾又是因为明月帝君而关系匪浅的。若是不慎出了什么差池,且不说孟婆,就是阿禾,必定是要过来问罪的。
她可担待不起阿禾的问罪。
“实不相瞒,我读过一些兵法谋略,若苏苏不嫌,我可提锦囊妙计。”池渊缓缓一笑,笑容里沾染着一丝自信,仿若万丈光芒一般。
洛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在阴间看到的兵法谋略,大抵是不能用在阳间的罢。
罢了,既然他要去,那边随他罢。
左右这厮修为高,即便上了凡间战场,也只有压着他人打的份儿。
洛歌如此想着,便颔首应了下来。
二人快速前方东秦的南疆。
这一次对东秦发起了进攻的,乃是莽荒大陆南方一代,以苗疆为首的几个古国。
这些古国倒是不足畏惧,令东秦将士们头大的,是那苗疆古国。
凡界苗疆一带,人人都精通虫蛊之术。
这虫蛊亦正亦邪,好的虫蛊可以医死人肉白骨,坏的虫蛊可以使人迷失心智,沦为傀儡。
这也是东秦和整个凡界,明令禁止日常中,人族使用虫蛊的原因。
这一次才和苗疆他们的士兵对峙上去,刚上了战场,那前面一排的士兵便中了不知名的虫蛊,瞬间便自个儿烧了起来,不过片刻便化作了灰烬。
将士们慌了。
于是鸣金收兵,狼狈而回。
每每都有苗疆的士兵过来攻城,他们又不敢正面交锋,怕再中虫蛊,只得死守边疆。
本来有数十万的军队,如今被这般消磨着,竟是只剩下了二三十万了。
轩辕云景一直头疼南疆一带的战事,毕竟苗疆可不是一个软柿子。
他们的虫蛊,那可是整个凡界的人族都忌惮的。
也是因此,百万年来,大陆上没有一个国家敢去侵略苗疆一带。
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啊。
当听闻洛歌抵达南疆的时候,轩辕云景生怕洛歌也中蛊虫,便又封了一位将军,拨了二十万的兵马前去南疆支援。
十月中旬三日。
洛歌并没有急着出城攻打苗疆,而是带着池渊兀自先去了伤兵营,看看那些中了虫蛊,却没有死亡的将士。
她蹲下身子,随手在一个伤病的身上轻轻抚摸。
而后抬手,便有一条白白胖胖的虫子出现在掌心。
洛歌站起身子,递给身旁的池渊一看:“知道这是甚么吗?”
“虫蛊。”池渊开口。
“虫蛊不属于妖族,也不属于虫族。它们是人族豢养出来的异族,没有自主意识,只能任人差遣。”洛歌握手成拳,虫蛊顿时被一道火焰包裹燃烧,化作了飞灰。
她走出营帐,吩咐士兵打来清澈的水,而后祭出木灵珠扔了进去。
木灵珠在水中散开一道柔和的光芒,而后飞回洛歌手中。
再看那水,在木灵珠出来之后,竟然隐隐约约有了一缕别样的颜色。
“将这个给伤兵喝下,虫蛊就会从他们身上出来了。”洛歌吩咐。
将士们忙将水提了过去,在军医的指导下一点一点喂着昏迷的伤兵们服了下去。
不过片刻,伤兵们便从口中吐出了白胖胖的蛊虫,而后清醒了过来。
蛊虫脱离人体,痉挛一阵,便化作了齑粉散去。
将士们喜出望外,看着洛歌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救世主一般。
“萧将军,且叫我看看那苗疆的沙图罢。”洛歌见将士们清醒了过来,便侧眸看向一直跟着自己的这位将军。
萧将军忙颔首,带着洛歌去了主营。
池渊倒是没有过去,而是去了营帐外。
看着那用沙土和灵力堆砌起来的地图,洛歌微微地蹙眉。
苗疆的四方,都有沼泽。那沼泽遍布毒气,其中可能还有不知名的妖兽出没。
这是一片肉眼可见的险地。
也难怪百万年来,无人敢去攻克苗疆。
她看了看东秦的南疆。
南疆和苗疆北边一带之间,隔着一块沙地,沙地再往前,便是沼泽了。
“此次是苗疆联盟南方诸国,向我东秦率先发起进攻。军师可有何计?”萧将军俯首作揖,抬眸望着洛歌,小心翼翼问道。
“等。”洛歌淡淡开口。
萧将军愣了愣,而后作揖应下,离了开去。
虽然洛歌瞧着年幼,但是那一场以少胜多的战争,却足以让他们折服。
那御敌千里的画面,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啊。
萧将军出去之后,立刻吩咐守军按兵不动。
而洛歌,却没有再看那沙图,而是出了营帐,四下走动起来。
忽而察觉到少了一个人,她侧眸四下看去,而后捻指,目光微沉。
五百里外,沼泽地边缘。
有一戴着玉质面具沿边而行,清澈的沼泽地里,还倒映着他如月的清冷身影。
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正要触碰上这泥沼,忽而有一只芊芊素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