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魔君，现在何方？”
“红娘不知道。”
红娘俯跪在地，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敢自称魔君的人物，要指使她何须亲身降临？更不要说是打探魔君下落了，简直是不想活了！
“嗯？”陆长生眉头微皱。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红娘身体都在颤栗，完全是被吓得。
“那他是如何指使你的？”想了想，陆长生换了个角度问道。
邪魔并非没有智慧，相反，越是厉害的邪魔往往越是狡诈阴险，真正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家伙早就被干趴下了。
能够成长起来的邪魔哪一个不是明白什么时候该苟什么时候该横的存在？敢插手龙君地盘的家伙，想一想也没那么容易得到确切的消息。
“魔君有信使，信使会传达魔君的意思，然后让我们去做......”红娘微微抬头，注视着陆长生的表情，声音越发低微。
一问三不知，这种事情的下场是很可怕的。
没有价值的话......这么想着，红娘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魔君就没有钳制你们的手段？他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陆长生声音冷了下来，这蝙蝠还是不老实啊！
“红娘不敢隐瞒，被魔君信使接触过、指使过的人都会有魔君的印记，能够大致感知到我们的位置和状态，有着这样的印记在，我们就算是想逃也无处可逃。”红娘急促的说道。
“仅此而已？”
陆长生的声音沉了下来，“如果什么都需要我去问的话......”
“不，不是。”
红娘身躯颤动，心如死灰。
完了，彻底完了。
无论是得罪陆长生，还是得罪魔君，都是必死无疑。
区别只是一个立刻死，一个是日后再死。
选择，其实也没那么难做。
“魔君印记并非随意给予，而是魔君信使看好的‘胚子’才能得到魔君赐予的印记。印记会对我们的修行带来一些好处，并且魔君的要求完成的越多，印记也会变的越强。”
“红娘身上的魔君印记属于第二等，能够感知到二等以下的魔君印记携带者，但更高层次的便无法感知了。”
“二等魔君印记之上还有一等，以及魔君之种。魔君之种是魔君极为看好的胚子才会得到的，可以号令一切身具魔君印记的妖类。”
“一等和一等以下的魔君印记，魔君信使便足以赐予。只有魔君之种，才值得魔君亲自出手。”
话夹子一旦打开，红娘便立刻滔滔不绝的说着。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了，既然已经暴露了出来，再想藏着掖着岂不是找死？
至于背叛魔君——你跟她谈背叛？再说她本就是被魔君印记挟持，不得不为魔君打工。
此刻面临生死之危，自然是活着更重要。
陆长生仔细听完之后，面露思索之色。
所谓的魔君印记，便好似一种带着定位的特殊增幅之术，既能看住妖类，又能让他们得到好处，恩威并施。
并且魔君印记彼此之间是存在着相互的感应和权限的，一等感知二等、三等，二等感知三等，而魔君之种又对拥有魔君印记的存在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至于魔君之种，毫无疑问直接受制于魔君，如此一来层层的阶级和权利之下，便是有人生出了反叛之心，也完全不需要劳烦魔君动手，已是自成一体。
“果然啊，破绽没那么好找。”思量了片刻，陆长生不由得微微摇头。
难怪敢自称魔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拥有二等魔君印记的妖邪有多少个？你之前所言的‘胚子’是什么意思？”陆长生继续问询道。
“红娘真不知拥有二等魔君印记的妖邪数目，无魔君信使召见的话，我们彼此之间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同等级的魔君印记只有彼此展现气息才能互相发现。”
“至于三等魔君印记的数量，红娘见过的便有数十个了。”
红娘低着头，不敢有片刻的停歇，继续道：“胚子的意思便是选择种子，能够被魔君赐予魔君之种的话能得到天大好处，被称之为魔将。”
闻言，陆长生点了点头。
妖邪狡诈，并非虚言。
魔君印记既让被控制的妖类无法逃窜，又给了他们上升的渠道，看到了希望，甚至还有更上一层楼、一步登天般的可能，便是心中有所怨言，也只能一步步的向上爬。
如此简单而又娴熟的操控人心之法，当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想出来的。
当然，陆长生也并未忽视红娘口中能够赐予魔君印记的魔君信使，不过那样的存在想一想就知道绝对直属魔君管辖，哪怕不是分身，也有着绝对的操控权，想要从魔君信使上打魔君主意无疑是痴人说梦。
“魔君信使派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陆长生又问道。
“毁去小书苑，宣扬是想要奉行大乾‘举神为凡’的妖修所做，激起矛盾。”红娘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件事根本无需她说，先前赵秦便已经是猜了出来，但既然仙人问了，她自是知无不言。
“如果，这件事做成了，你身上的魔君印记，可否升到三等？”陆长生手掌微微摩擦着下巴，缓缓说道。
“什么？”
红娘惊讶的抬起头来，一脸不解。
这是......
“可否？”陆长生目光不变，平静的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
红娘此刻哪里还不明白陆长生的意思？分明是想要让她做一个卧底，打探魔君的下落。
但这种事情一个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极易暴露，更不用说她本就不得陆长生信任，这卧底的差事儿交给她又岂能真正放心？
“可以便好。”
陆长生打断了红娘的话语声，摆了摆手。
“你们几个先下去吧，有些事情和想和赵秦修士谈一谈。”陆长生目光示意花生等人，不容置疑的说道。
一直以来，陆长生极少有过这般强硬的态度。
花生张口欲言，但目光触及陆长生那坚定的目光之后，便是拉着熊二离开了楼中。
李置身拱手告退。
跪倒在地的红娘左看右看，颤颤巍巍的跟在几人的身后也一齐走了下去。
听雨楼中，便只剩下了陆长生和赵秦二人。
陆长生走了几步，来到床边，看着那躺在床上，神色枯槁而面容平静的赵秦，开口道：“说起来，小书苑之事，您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