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把城市的很多地方染成了红色,一条向下的石板小道上,盖特和宋惢挽着手,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两侧的不少户人家里传出了阵阵食物的香气。
“还真是的,一丁点都不能大意,院长说得很对,我包里的口红不见了。”
宋惢说着,看着自己手边的挎包,盖特诡异的笑着,四周围的房屋大部分都显得有些老旧,这里是位于北部底层交接着中层的38区和39区的交界处,是一片旧城区,里面的很多设施都还保留着百年前的样子,一些房屋还可以看得到烟囱,以及一间间瓦片屋。
石板大多数都已经被磨得光滑,原本的深灰色石板现已经发白,大多数石板都有裂纹。
小道绵长而弯曲,这边的规划有些混乱,因为建城的时候,北部这边的气候是最好的,大量的人蜂拥而至,在这边建盖屋子,导致这里错综复杂,很多地方都是没有监控的。
此时整条向下蜿蜒着的小道就好像铺满了鲜血一般,光芒还在逐渐的发红,这是人工太阳熄灭时候的一种现象,天空中的那个大火球散发出来的真实颜色。
一阵微风拂过,卷起了一些干枯的落叶,一块半圆形的广场,就在一间占地面积巨大的建筑物前,广场的中间有一尊没有了脑袋的雕像,这个点广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眼前的巨大建筑物两侧都有两颗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长得有些扭曲歪坠坠的树,上面的叶子一些绿一些黄,看起来很畸形,也因为眼前的这栋建筑物常年难以有充足的阳光照射,只有每天正午的时候,太阳的光芒会洒在眼前的建筑物上。
两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大门,两侧高达10米的黑色围墙由一块块黑色的石桩堆砌而成,围墙上有一根根尖刺栅栏,阳光无法射进来这些围墙也有一定的原因。
里面的建筑物是5层的长形建筑物,将近300米长,有三根看起来就好像大柱子一般圆形小楼,在这栋长兴建筑物的三个地方立着,一排排窗户上都有着铁栅栏,里面不时有人影闪过。
此时建筑物里正对面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大门的右侧,有一块立柱,上面有着一排大字,弗莱精神病院。
“每次回到这里来都不大舒服,还真是的,这才是远比壁垒区还要黑暗的地方,璀璨城的深渊。”
盖特诡异的笑着,牵着宋惢的手,两人此时的眼神略显兴奋,走到了大门口的地方,一名穿着白衣戴着口罩,眼神黯淡的人过来,打开了右侧的一扇小门,两人走进去后,咔擦的一声,那人又把锁链锁了起来,而后眼神有些诡异的笑着。
“不错,091号,今天终于又可以来这里开锁关门了。”
旁边的人马上尖锐的笑了起来,而后蹲在地上,拍着手,不断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来。
宋惢微微的蹲下身来,看着眼前在发笑的人。
“之前告诉你的锁,你找到了吗?”
宋惢邪笑着问了一句,地上的人突然间眼神惊恐,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用手挠着自己的脖子,不一会就挠破了皮肤,开始流血,他呜咽着,神志不清的颤抖着,摇着头,嘴里不断的说着锁,锁之类的话。
“好了不要逗他玩了,院长还在等我们。”
大铁门的两侧,靠近主楼的下面是花坛,一些男男女女戴着口罩,穿着白衣的人正在花坛边,打理着,两边都是农田,这会散发着一股股臭味,一些人正提着大粪水在浇灌着,不少人看起来神情呆滞,不时的突然间发出一阵叫声来。
这里是璀璨城最大的弗莱精神病院,关押着将近3万个精神病患者,大部分都是有人会定期送食物或者提供金钱的病人,精神病作为现代社会里最常见的一种病症,在极度压抑环境中或者遇到了无法逾越的伤痛,内心脆弱的人,很容易就会患上,而一旦得了精神病,便会失去一切,最终如果治疗无果,只能由家人送到精神病院里来居住,而后家人定期提供食物或者金钱作为维持这些精神病患者能够活下去的唯一生机。
大部分没有家人提供金钱的精神病患者,要么在4科的坚定后,进行安乐死或者直接流放到壁垒区,但只要精神病患者能有一定的认知能力,能够干一些活,也可以活下去。
盖特和宋惢缓步的走到了正对着铁栅栏大门的精神病院入口处,眼前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胡子花白,精神还算不错的半老年人,他穿着灰色的裤子,一双有些老旧破损的黑色皮靴,右边的耳朵掉了一大块,只剩下了三分之一,鼻子是歪的,牙齿也已经残缺不全。
这个男人叫弗莱,是五十年前璀璨城里最著名的精神病学家,但他只是短短的在行事科做了3个月后,便来到了这座之前还叫第一精神病院的地方,作为一名医生。
弗莱微笑着,这笑容因为他残缺不全的黑色牙齿而略显阴郁,他的脸颊上也有不少地方有伤痕,右手只有三根手指头,小手指和无名指都已经没有了。
左手手背上还有一块被酸性物质侵蚀过的印子,可以清晰的看得到皮下的骨头,弗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骇人。
“两位辛苦了。”
弗莱的声音有些沙哑,略显厚重,这会旁边的两个女人打了起来,在说着疯话,一个把地上的泥巴往另一个的嘴巴里塞,另一个吧唧吧唧的咀嚼着,一副开心的样子,浑然不知嘴巴已经被泥土里的石子磕破,鲜血流了下来。
“你们的主人来了,快点迎接,号。”
弗莱说了一句,瞬间旁边花坛处扭打着的两个女人突然间站起身来,跪在了地上,噎着声音脸颊狰狞的笑着,仿佛喉咙里卡住了一般,口水和眼泪水都流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吗?”
弗莱问了一句,两人马上鞠了一躬。
“院长,我的口红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