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流跃上云层,把这会阴冷的纽约抛在下方,阳光透过两边的舷窗,均匀的布满整个机舱,连自登机以来,一直表现得很安静的扎克伯格,也变得活跃起来。
多日来的郁闷,好像也被这灿烂的阳光一扫而光。
应该说,此时还不到20岁的扎克伯格,并不具备后来的那些枭雄气质,冯一平有意展现的豪奢一面,并没有燃起他多少斗志,反倒多少已有些折服。
就如那些原本就要仰视冯一平,但总有些不服气,随着冯一平一步步的壮大,发现必须把脖子后仰九十度才能看到他时,不服气也得服气的人一样,此时的小扎同学,虽然因为差一点就写出和Facebook一样大获欢迎的产品,已经萌生出了一些野心,但在冯一平面前,此时的他,生不出多少挑战的心思。
他是对自己的编程才能颇为自得,但是在美国,在硅谷,惊才绝艳的编程天才不在少数,他并没有自大到认为仅凭自己在编程方面的天赋,就能创出一番大事业来。
他言辞间对冯一平公司单个工程师才能的轻视,其实多少也蕴含着另一层不甘的意思,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敌不过群狼,再牛的工程师,也总比不过几百个甚至更多能力在水平线上的工程师。
当然,这得是在那些工程师有明确而正确方向的前提下。
但既然由冯一平在,方向还会是问题吗?
他可是谷歌的战略总监,据萨维林打听来的消息,他其实相当程度上左右了谷歌前进的方向,谷歌从去年到现在,一直在全力开发的那些产品,很多都是由他提出来。
还有乔布斯,把他聘请为自己的高级顾问。
还有,据说因为他提出的几条意见,亚马逊的贝佐斯,在和他的一系列合作中,都难得的非常大度……。
当你无力反抗的时候,还不如尝试着去享受,此时的扎克伯格也一样,他已经把这次前往硅谷的行程,当成一次蕴含着无限希望的旅程。
在萨维林的鼓噪下,他也忍不住解开安全带,从前到后,好好的在这架此时还代表着最高水平的私人商务飞机上到处观摩了一会。
为了不影响冯一平,两个觉得希望就在前方的年轻人,头枕在后部的那个长沙发上,看着外面洁白的云朵,窃窃私语了好一阵。
冯一平有时从电脑上抬起头,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感觉非常熟悉,那和自己刚参加工作,接触到那些成功的榜样后的笑容一模一样。
虽然后来看起来,当时的自己,难免有些图样图森破,但那时的日子,那时的同伴,那时的自己,真值得怀念。
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小会,看到冯一平合上了电脑,那两位很快回到冯一平对面座位,“这架飞机,真棒!”扎克伯格忍不住赞了一句。
男人嘛,就没有不对这些集高科技之大成的尖端产品感兴趣的。
“当你一年累计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在上面度过时,你可能不会这么觉得,”冯一平说。
在外人看来,这难免有些装13的嫌疑,但确实就是如此。
当再好的享受,和工作,和责任挂钩时,都免不了会大打折扣。
就连大家都爱做的事,在你努力尝试造人的时候,都会变得有些乏味,更遑论其它。
但是,在扎克伯格和萨维林的眼中,冯一平这完全不作伪的话,又一次凸显了他的成功和他们之间的差距。
在大多数人坐飞机都只能坐经济舱时,你靠着自己的私人飞机,都能朝游北海暮苍梧,但你居然都觉得幸苦,这就是差距。
就像后来的小李子,那一个个他弃之如敝履的前女友,都是大家心目中的女神,那就是差距。
而巨大的差距,就容易产生崇拜。
看着那两位崇拜的小眼神,尤其是小扎同学的,冯一平还是忍不住有些暗爽。
没办法,他这人啊,就是成不了那种完全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对了,说起来,我们公司也到了该购进其它公务机的时候,”
尤其是现在,随着Facebook和YouTube在全球的发展,他这一架商务机,到时真的会有些不敷使用。
那么就是如果事情顺利,我们以后也能享受这样的飞行?那俩也有点小激动。
“两位去过中国吗?”冯一平问。
“没有,但是很向往,比如万里长城,”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冯一平难得的放下工作,向他们介绍中国的知名景点和文化。
他其实知道小扎同学喜欢希腊文学,经常会引用那其中的一些句子,巴特,sohat?
他现在,已经过了要迎合别人的时候,而轮到别人来迎合他。
午餐的时候,行程过半,湾流正飞越科罗拉多州的洛杉矶山脉,一直以来,在其它人面前,年龄都是最小的冯一平,在今天这三人中,却是最大的一个。
他此时也在尽大哥的本份,教那两位渐渐在放开的小弟分如何正确的用筷子。
之前讲了那么多关于国内的情况,午餐自然是中餐,好吧,现在冯一平的套路,也慢慢多起来。
经过近6个小时的飞行后,湾流抵达旧金山上空,因为时差的关系,这里这会正是正午时分,金门大桥清晰可见,“看,金门大桥,”扎克伯格指着下方说。
“欢迎来到旧金山,欢迎来到硅谷,”冯一平笑眯眯举起酒杯。
那神情,和唐太宗在端门前看着那些进士鱼贯而出一样,颇有几分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之感。
小扎这家伙,他无论如何不会放过。
迈克亲自来接机,当知道这个老好人模样的热情中年人,就是Facebook的CEO时,小扎和萨维林还是有些小满足,毕竟,当受到重视时,谁都会高兴。
迈克朝头发有点卷的扎克伯格示意了一下,冯一平点点头,“迈克,他们两位交给你了,”
“在硅谷期间,有任何问题,随时找他,他解决不了的,可以找我,”冯一平分发给他们两张自己的名片,“接下来,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必须去芝加哥一趟,保持联系,”冯一平分别跟他们握手。
“谢谢你冯,”那两位在读学生说。
谈什么,怎么谈,等到他们更熟悉冯一平的公司以后再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客气,希望你们能享受这一段旅程,”
把那两位送上车,迈克跑过来聊了几句,“志在必得?”
“对,一定留下来,”冯一平说,“你想想,他一个人就干了那么多事,”
“明白,”迈克也不朝车上的那两位看。
“不过,得展现一下我们的实力,”冯一平说,“比如,搞个小比赛什么的,”
“没问题,”作为一个工程师,迈克也有几分蠢蠢欲动的样子,高手面对高手嘛,总有几分想对决的冲动。
而且他也很确信,在现在的几个公司里,并不是没有能和扎克伯格匹敌的人。
“那么晚上见,”冯一平朝那边车里挥挥手,戴上墨镜,驾着自己的雅俊先行离开。
“原来负责美国事务的副总裁布坎南先生明天离开公司,晚上有一个小型的欢送会,”为了不然那两位猜疑,迈克上车后解释了一句。
“哦,跟冯明天要去芝加哥有关吗?”扎克伯格问。
迈克看了他一眼,“是的,冯名探亲自送他去履新,”
“芝加哥?那边的高科技公司?”
芝加哥的高科技公司还真一般,金融业倒是不错。
“不,布坎南先生将重新回到政治领域,他将协助伊利诺伊州的州参议员奥巴马先生,竞选联邦参议员,”
为什么这么有前途的一个副总裁,会辞去这么有权力的一个工作,去为一位州议员的竞选活动出力?为什么冯也会支持,而且这么重视?
扎克伯格和萨维林很不解。
由此也可以预见,几年后他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