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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什么样的我,有那么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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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好衣裳,宋巍去了一趟荣安堂。

  二郎媳妇刚给婆婆喂完粥,出门见到宋巍,笑着打了个招呼。

  宋巍淡淡应了声,问她宋婆子有没有好一点。

  二郎媳妇犹豫道:“瞧着跟我白天来的时候差不多。”

  事实上,比白天更严重。

  刚才给她喂粥,吃一口就得咳上好久,一碗粥喂下来,吃的人不舒坦,伺候的人也累。

  宋巍没在外面逗留,径直去了里屋。

  “娘。”

  隔着帐帘听到儿子的声音,宋婆子刻意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咳出声。

  等把咳意忍下去,宋婆子才问他,“三郎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宋巍没说自己特意提前回家,“衙门今日没我什么事。”又问她除了咳嗽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宋婆子说自己挺好,有好转了。

  听她这么说,宋巍沉默了会儿,“我明日想办法请太医院的人来给您看诊。”

  宋婆子听说过,普通官员是没资格请太医的,就算三郎凭着皇上的宠信有例外,也还要经过层层审核,能不能过不一定。

  知道儿子这段日子挺忙,宋婆子一个劲摇头,“三郎,不必麻烦了,娘没事儿,真没……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咳上,还带着喘,一咳就带动胸肺疼。

  哪怕隔着帐帘,宋巍也听出生母并不好受。

  可眼下,他什么也做不了。

  走出房间,二郎媳妇还站在外面。

  宋巍上前跟她说话,“婉婉不便侍疾,这段日子,就劳烦二嫂多费些心力了。”

  “应当的。”

  二郎媳妇道:“听三弟妹说已经两三天了,三郎要不要考虑下重新换个大夫?”

  老人家不比年轻人能拖一拖,她这风寒来势汹汹,万一拖出个好歹来,谁都说不清楚。

  “我尽量。”宋巍回了她三个字。

  李太医的医术在京城已是罕见,要想找到比他还厉害的,只能寄希望于太医院,而能否请到太医,宋巍无法保证。

  宋二郎收了摊回家见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想到婆娘有可能来了三房,就买了些东西雇辆马车跟着过来,到了才知老娘病重。

  趁着宋婆子喝了第二次药有些精神,这一大家子在晚饭过后去看她。

  宋婆子只是嘴上不饶人,事实上,儿孙能在自己病重的时候齐齐整整地来看自己,她心里头是高兴的。

  宋姣跟她说了会儿话,宋婆子想起这丫头前些天议亲来着,问成功没?

  梁家还没来说亲,宋姣也不知道算不算成功,只能看向当娘的。

  二郎媳妇接过话去,“您这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还有精神关心别人?”

  宋婆子就瞪她,“姣姣是我孙女又不是你孙女,你不关心她,我这老婆子关心。”

  听出婆婆言辞间的好奇,二郎媳妇只得如实道:“梁公子对姣姣印象挺好的,不出意外的话,梁家那头应该在挑说亲的日子,您要想知道更多,就赶紧的好起来,到时候别说定亲,就是成亲都有您参与的份儿。”

  宋姣看到奶奶唇角上弯,随后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显然,老人家听了这话觉得舒坦了。

  宋姣立刻接上她娘的话,“是啊奶奶,您要快点好起来,我出嫁的时候,还得来您跟前磕头呢。”

  宋婆子突然笑了一声,“你娘都说了,我这祸害得遗千年,放心吧,老婆子暂时死不了,就是病得有点严重而已。”

  宋二郎听到这话,皱皱眉望向婆娘,小声斥责,“你成天闲着没事儿,嘴巴胡咧咧个啥?”

  二郎媳妇本是为了刺激婆婆,如今被男人数落,她也没话说。

  宋婆子摆摆手,“都出去吧,人太多了,聒噪得很,让我喘口气儿。”

  二郎媳妇叫上两个闺女,带上儿子,跟男人一块出了屋子。

  宋二郎还要照管生意,不能留在宋府,看完生母就告辞了。

  二郎媳妇伺候了一天,有些累,正在给儿子洗澡,打算睡早一些隔天起来给婆婆熬粥。

  宋还在温婉房里。

  虽然白天已经跟三婶婶提了一下,她怕自己诚意不够,三叔不答应,这会儿跪在宋巍跟前,求名额。

  宋巍看着小姑娘,“鸿文馆正式入学是在中秋过后,眼下送你进去也不是不行,可我担心你还没把字认全,去了也跟不上,这么着吧,你在家等半年,一来,还有时间多学些字,二来,你姐姐婚事将近,恐怕没那么多精力,你要帮着爹娘照顾多宝,明白吗?”

  宋郑重点头,“谢谢三叔,我明白了。”

  宋走后,温婉问宋巍,“你怎么知道姣姣婚事将近?”

  其实也不难猜出,宋巍和梁骏走得近,梁家那头要是挑日子的话,他肯定能第一时间知晓。

  不过,温婉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宋巍唇角的笑带了几分戏谑,“我未卜先知。”

  温婉很想翻个白眼,“宋大人要是会未卜先知姻缘之理,至于二十七岁还没娶上媳妇儿吗?”

  宋巍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等你?”

  这话说得,温婉心跳突然加快,“等、等我?什么意思?”

  宋巍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迷糊的样子,觉得好笑。

  温婉在努力回想。

  有些事,身处局中的时候觉得巧合,多年后回头看,发现处处是陷阱。

  难怪她一直想不通宋巍为什么会看懂她的手语。

  再看向男人时,温婉面上又羞又窘,“你故意让元宝接近我?”

  若非如此,他上哪去学手语,他们家又没有不会说话的人。

  宋巍不置可否,眼角笑痕加深。

  温婉想到自己主动开口让他娶她竟然是跳进了圈套,窘得恨不能钻地缝,“果然是老谋深算。”

  这么多年了,她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或者说,不是没机会发现,而是她在潜意识里把宋巍定性成了不会耍手段的正人君子。

  如今正人君子露出狐狸尾巴,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温婉也不问他什么时候盯上她的了,只说:“那你明明就想娶我,干嘛不一早去提亲,非得等我送上门,也太……”太奸诈了。

  宋巍闻言,表情变得玩味,“聘礼都准备好了,有人主动投怀送抱,你说我娶不娶?”

  温婉觉得纳闷儿,自己当年到底是凭借什么往他身上安了“正人君子”四个字的?

  不想让他得意,温婉低声嘀咕,“你连小姑娘都算计,良心上过得去吗?”

  “小姑娘人小,心可不小。”宋巍说:“我从来没见她吃过亏,倒是她常常把人耍得团团转,这样一个小祸害,我不收了她,留着去祸害别人?”

  听出他是在说她那些年预感不好就想法子整人的事儿,温婉面上更热,“那你这意思,娶了我你还拯救苍生大功一件了是吧?”

  “有可能。”宋巍被她逗乐,忍着笑声,“毕竟立了功,就开始转运。”

  “胡说八道。”温婉才不信他的鬼话,这人多年前就一步一步诱她入坑,嘴里出来的话,还能有几句是真的?

  想到这儿,温婉仰头,对上男人含笑的目光,轻哼,“从今日起,宋大人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宋巍问她,“我原本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

  温婉说:“原本是个成熟稳重的老实人。”

  “那现在呢?”

  “现在就是只又坏又狡猾的老狐狸!”

  温婉刚磨完牙,下一刻,就感觉撞入男人温热的怀抱,宋巍拥着她,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什么样的我,有那么重要么?横竖都是你夫君。生,你要陪着他柴米油盐,死,你得跟他同穴而葬,运气不好的话,没准有来生,你再碰上他,还会傻乎乎地跑去让他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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