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瑟沉默地伸出手搂上了聂斯景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热意和安全感,姜瑟的心安了安。
“我父亲,似乎还有一个姐姐......”
“他在信件上劝我们不要去追查真相,他叫我们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去淌这趟浑水,他还叫我们...不要离开京都太久。”
姜瑟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沉重的问道“他说,那些追杀他的人已经没有胆子再次踏足京都,因为,这是聂家的领域。”
“所以,你是清楚当年的事的对吗?”
姜瑟后面那句话,很轻,很轻,但却足以让聂斯景听见。
她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便已经有了疑惑。
什么是孽债,什么是世俗和诅咒的枷锁?!
这一切的一切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
而且父亲所说的‘他’是谁?为什么要让她勇敢的去爱......
姜瑟下意识的代入了聂斯景。
她身上血脉的秘密,聂家的来历,西都明家...这些都是因为遇到了聂斯景之后她才渐渐接触到的。
姜瑟又想起明雀兰当时的眼神。
惊诧、震惊以及讥讽。
“你到底,认识我多久了。”
姜瑟大胆的问道。
半响,姜瑟才听见聂斯景沉声说了一句“......很久。”
姜瑟不满他这么敷衍回答,拧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你敷衍我!”
聂斯景顿时哑然。
“没有敷衍你,的确已经很久了。”
聂斯景要怎么和她解释,他从她出生那一刻,便认识她了。
他记得他站在房门外,望向保温箱中的婴儿姜瑟。
他静默地站在那,看着熟睡的她。
小小的,柔软的小人儿。
聂斯景的内心突然变得十分柔软,那种怪异的却让他不排斥的奇异感觉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让他无法挪动脚步。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被放在保温箱里的她。
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刺激着他。
里面那个人,是属于他的。
只属于他。
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这种古怪的充斥着占有欲的感觉他以往从未产生过。
他在聂家主宅感应到属于他的‘新娘’出现了以后,便赶了过来。
他当时对于所谓的‘新娘’并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因为接收了传承记忆,他自己也清楚,这个所谓的‘新娘’不过是祭品罢了。
为了去偿还天师一族触犯天意的祭品。
他自然是不屑地,他会过来只是因为心底那种悸动的感觉一直在左右着他。
让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这种被左右的感觉让他心烦,焦躁。
原本他只是想顺手将她解决掉,从此他也不用再因为这事烦心。
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掐死,对聂斯景来说轻而易举。
可是,却没想到,他碰到了他一生的渴望与救赎。
就当聂斯景察觉到有人过来,准备先离开的时候。
他看见保温箱里的小人儿睁开了双眼。
那一刻,聂斯景陡然愣住。
他看见她睁着双眼,好奇的透过窗子望向正站在窗外的他。
她似乎是想向他打招呼,但因为还什么都不懂,只能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她的目光里满是好奇。
未被世俗浸染的双眸明亮纯澈,看的他一阵悸动。
看见她睁眼的那一刻,聂斯景仿佛感觉到他干涸的内心渐渐流淌进来了一条溪流。
流淌进来,渐渐渗透入他干涸龟裂的心脏。
他空荡荡的心仿佛被什么一点一点的填满。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他的新娘,本该就是他的。
年幼的聂斯景已经展示出了自内心深处就有的占有欲。
隐秘初生的情愫像是幼苗一般在他的心底扎根发芽。
之后,他便改变了主意。
他回到了主宅,没有再离开。
但他会吩咐手下的人替他收集关于姜瑟的信息。
他虽未能亲自看着她成长,但她成长的点点滴滴,他却一直在关注着。
直到他的病症越来越严重,他发疯失控的次数和时间越来越久......
他越来越不能控制体内的血脉暴动。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她,想要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想要看见真实的她,看着她脸上的笑意。
终于,他等来了他的光,向他靠近。
聂斯景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你父母的事情,我的确调查过。”
“那是一个神秘组织,他们那次来京都十分谨慎,聂家也没能及时察觉,当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撤退到了域外又隐匿了起来。”
“当时我还无法离开主宅,再加上域外聂家无法涉及太多,所以......就没能查下去。”
姜瑟听完,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一时间也顾不上聂斯景没有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组织,能让聂家都查不出来呢。
“那我爸爸他......”
他爸爸为何会与那些组织扯上关系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呢?
姜瑟的父亲,聂斯景的确没有去深究过。
“或许不是你父亲,而是你父亲的亲生父母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聂斯景转过身,和她面对面。
低头安抚着她。
“...嗯,煦煦已经去查我爸爸的身世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知道她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会和那种组织扯上关系。
“睡吧,别想了。”
“正如你父亲所说,京都,他们不敢再次踏足了。”
聂斯景说这话时,眼里闪过一丝戾光。
聂斯景将姜瑟哄着睡过去以后,起身往阳台上走去。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斯景,怎么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
聂殊的声音传来。
聂斯景眸中神色冷淡,清冷的语气在夜空之中格外的孤冷。
“十年前的那件事,我要知道详细过程。”
听到聂斯景的话,聂殊一时间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聂斯景才听到电话那端的聂殊沉沉的叹了一声气。
“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为何突然提起。”
“是因为瑟瑟吧。”
聂殊说完,又自己给了自己答案。
聂斯景的眸光刹那间变得冷凝“你早就清楚?!”
聂殊又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后来得知,那批秘密潜入京都的人是和暗杀瑟瑟父母的人是同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