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傅南礼瞥了她一眼:“还知道疼啊。”
温乔点点头:“嗯,挺疼的。”
傅南礼用棉棒给她上了点碘伏,又撕了一个创可贴给她包上:“以后小心一点。”
温乔闷闷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温乔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之前沈凝说她情绪难以自控的时候,她还不相信,可就在刚才。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她好像有点贪恋那种暴力美学,想看到更多的鲜血。
这种念头一旦在脑海中形成,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人生的前二十二年从未有过这种情绪。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突然之间,她的情绪不能受自己控制了。
手上就那么点伤,傅南礼的一举一动却像是她半身不遂似的,亲自帮她洗了澡,然后用浴巾裹着人抱回了卧室。
一个月不见的傅大少难免热情,温乔做了会儿体力运动,倒是一时忘记了之前的一些不愉快。
想着,或许就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夜深,温乔缩在傅南礼怀里,有一种归宿感,安全感,让她可以暂时忘记一些烦恼。
“身体没事吧?”
温乔轻呵一声:“没道理做完手术我的身子就是纸做的了吧?”
傅南礼的轻笑传来,气息温热,弄得温乔耳朵痒痒的,“就怕有什么万一,又要分开更长的时间,我受不住。”
温乔环住他的腰:“不会的,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这一觉睡得长,温乔以前不怎么做梦的,睡眠质量很不错,尤其是在傅南礼身边,更是一夜天明。
可这个晚上,却是做了好几个梦,而且梦境一个比一个暗黑,一个比一个血腥。
她梦到了那个黄毛,在梦里,没有人拉她,她把黄毛打死了,而且是赤手空拳把人打死了。
黄毛倒在血泊里,瞪大着眼睛看她。
有路人在围观,众说纷纭的。
“罪不至死吧,怎么就把人打死了。”
“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这么狠呐?”
“是啊,太可怕了,你们看到没,刚才打人的时候那狠劲太吓人了。”
到了梦境的后面,温乔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在做梦,可她醒不过来,她困在那个梦境里,挣扎着,彷徨着,害怕着,恐慌着。
“乔儿……乔儿……”
人群尽头,天光大亮,有人站在那里,像是人生巅峰引路人,他轻轻叫她的名字。
声声入耳,温乔仿佛溺水之人看到海面的光亮。
猛然,她睁开了眼睛,一旁的傅南礼支着头在看她。
“乔儿,做噩梦了?”
原来真的是他在叫她,温乔转头看窗外,已经蒙蒙亮了,原来已经是早晨了。
她声音有些沙哑,脑门上全是冷汗,“嗯,是做了噩梦。”
“梦到什么了?”
刚才就听到她口中呓语不清地说着什么,又看到她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整个人表情痛苦,他这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叫她的名字。
温乔口中干涩,舔了一下嘴唇,眼帘耷拉着:“梦里记得还很清楚,现在突然又全忘记了,不知道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