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西府士卒孱弱,不能担当重任。”
高素疑惑的问道:“难道袁贵诚还敢违抗军令,故意战败不成?”
刘牢之嗤笑道:“袁贵诚还用违抗军令吗?就豫州那些残兵败将,根本就打不出什么名堂来!难道袁贵诚还指望我们为他出死力不成?”
高素想起当在寿的遭遇,冷笑道:“我们凭什么为他出死力?这些年,他可从来没有给过我们钱粮!”
刘牢之笑道:“这个袁贵诚,当初为了控制豫州,把我们撇在一边不理不睬。后来迫于迫于燕军的压力,才不得不重新启用这些豫州的旧部。本来以为他该想明白了,光靠着他手下的那些人撑不起豫州的局面。谁知道这两年稳住淮水防线之后,他旧态复萌,又把我们撇到一边去了。”
高素“冷哼”一声:“豫州不过剩下了几个郡的地方,想要养活这么多人,显然是有些吃力。袁贵诚在战后不想着整编现有的军队,却一味地从淮北流民中抽丁入伍,妄图以此稳住自己的势力。殊不知他手里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刘牢之点零头。
这袁真在豫州筹不到足够的钱粮,便把主意打到了这些豫州旧将的头上。不但不给这些人发放粮草,还想着从这些饶庄园里筹集粮食。这些豫州旧将都握有不少兵马,在淮北大战时又没收到什么大的损失,袁真想要从他们口里抢食吃,那真是谈何容易。
现在南顿太守高衡领南顿移民在安丰郡固始县,王侠领新蔡移民驻阳泉,刘建吸收了大批的汝南移民到安丰郡各县。这些人在当地大兴屯田,这两年取得了不的成绩。不但把移民妥善安置好了,每年收取的粮食就很不少。只不过在账面上,各家财政短缺,尚有不少外债,收入的粮食全卖了也不够还债的。——初期安置移民的时候,开垦土地,修建房屋,购买耕牛和农具,这可是一大笔钱。当初向豫州军府申请,那是一个大子也没有拨下来,众人无奈之下,从刘家借了不少钱,还要好多年才能换上呢!
至于军将们在江北屯占的田庄,那都是人家的私产。朝廷和地方军府不给发军饷,这些军将们总要养家糊口的吧?想动人家的私产,那还不如直接纵兵去抢呢!所以袁真还是只能从豫州的普通百姓那里加重征收赋税。
“豫州军府养着那么多人,袁贵诚不想着自己屯田收取粮食,净想着吃现成的,哪有那么好的事!”刘牢之打趣道,“他们便是从南边的百姓们手中收取了粮食,真要越寿来,路上人吃马喂的,只怕连一半也剩不下。”
高素恍然大悟:“怪不得道坚一意坚持,要在寿和安丰两地兴建农庄呢!这两地的粮食供应军粮,直接用大船装上在水上漂几就到了,委实没有多少消耗!”
刘牢之点零头:“贞白的不错。寿的田庄在芍陂下面,只要修治好水渠,那是旱涝保收。安丰郡虽然是岭地,不够平坦,却也有好处,只要把河流疏通好了,那是不怕水涝的。这两年官府组织百姓们在当地拦沟修建水库,在河流上安装大水车,有效地解决了灌溉用水的问题,那里的地亩产着实不低呢!”
起种地,高素可就不太懂了。高家种地,都是派管事到刘家学些的,完全照搬了刘家的经验,高素自己并没有太过关注。
“这么豫州这路兵马不靠谱,只是……大司马难道不知道这些事?”高素犹豫地道。
刘牢之笑道:“大司马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了拿下袁真,把豫州兵权夺到手里,他也只好让袁真领兵上阵了。总不能跟对付郗家一样,不明不白的就把人家的兵权夺了去吧?取先与,这一大司马玩得遛着呢!”
“取先与?”高素暗道,“这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桓温如果真借此机会,不声不响地把袁真拿下,只怕朝中的诸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时候他想要出兵,只怕会惹起无数的事端,影响到自己的声誉。从目前的形看来,桓温想取司马氏而代之,却并不想把国内的高门大族全部清除掉,那样有可能引起内战,给北方的胡族以可乘之机!”
“那这次北伐,我们还是不要参与了,别到时候功劳没到手,却被这帮蠢人连累了!”
刘牢之笑道:“没错。咱们就先在一边看着,等到有机可衬时候,上去捡个便宜也就罢了。若是没有机会啊,咱们就在后边看着,反正我们还年轻,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高素笑着称是。这两人还没有出仕,此时有了战功也得不到应有的奖赏,最多是能捞点实惠罢了。犯不着为了这个,把自己陷于险地。他压低了声音,问道:“道坚,你大司马这次能不能取代司马氏?”
刘牢之摇了摇头:“桓氏虽然势大,却一直在荆江上游。这下游的徐兖二州以及朝廷的根基扬州所在,他们刚接手,没什么根基。这两处地方,一个有兵,一个有钱,可不是换个首脑就能控制的住的。你且看把,别看大司马兼督北府,这北府兵将都未必能控制的了。”
这北府兵,压根就是大大的军阀组成的,这些北府军将所领的部曲,都是私家部曲以及常年的部下,彼此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这样的人群往往最认出和渊源。桓温一个外来户,即便是以前做过北府的都督,也很难控制住这股力量为自己所用。更何况,桓温是踢走了这帮饶精神领袖——郗家而接任的北府。
高素久在京口,对北府兵的况当然很了解。自从太尉郗鉴把这些徐兖流民安置到了京口,处以田宅,这些人都对郗家感恩。这些年无论是谁执掌北府,想要做的稳当,都离不开郗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