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之这次在秦国的叛乱之中捞足了好处,不但获得了大量的人口,还获得了大量的金银、粮食、布匹、牲畜和铁等物资。正是有了这些物资,刘义之才有了大肆扩军的底气。这几年刘义之在秦燕两国的夹缝之间求生存,深知军力的重要性,一旦有机会,他总是会把扩军放在首位的。
扩军太快也带来了很大的问题,比方说,士卒的铠甲不够用!倒不是说,士兵们都没有铠甲可用,而是这些缴获自秦军和燕军的铠甲,跟刘牢之提供的铠甲,坚固的程度相差太多。而由于汝南已经落在燕军手中,刘牢之的商队也不可能通过荆州运送铠甲这等违禁品。洛阳的铁器工坊是刘牢之筹建的,可以打造很多优良的兵器,唯独这板式的铠甲,刘义之命工匠们研究了多年,也没能做出来。
“国之重器,不可以示人!”这是刘牢之对刘义之亲口说的,“不是怕你掌握这个技术,而是你常年在秦燕两国的前线,万一技术流出去,凭咱们家的实力根本就撑不住!”
刘义之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尤其是他见识到“手榴弹”的威力之后。所以刘义之也并不怪罪刘牢之把这些技术密不示人,只是在信中抱怨了几句而已。
弘农战事的消息,刘牢之自然是知道的。前两天当日刘义之飞鸽传书,谈到了自己在洛阳和弘农做的事,说是那些“手榴弹”用起来威力非常的大,如果当时数量足够用,他可以攻下更多的地方,所以想要让刘牢之多送一些给他。浑不似自己当初多次劝他进军弘农时,他心有顾忌的样子。
刘义之一下子扩军这么多,还是让刘牢之很吃惊的。
不过刘牢之却知道,单凭这样一门武器就想要称霸天下,那是不可能的。何况那些“手榴弹”原料稀缺、造假昂贵,自己也有很多用处,不可能给刘义之太多。
刘义之在信中还提到过,想要刘牢之推荐些人才到他的幕府里。刘义之刚刚拿下弘农郡,又在河南郡恢复了几个县的设置,正需要大量的佐吏。虽然通过考试可以选拔到一些治下的百姓,但是刘牢之手下书佣出身的佐吏认真负责、踏实肯干,了解百姓的疾苦,尤其是他们学习过刘家的各种条例,做起事来更合刘义之的心意。刘义之还是希望司州的基层政府里,主事的是一些这样的人。
刘牢之这几年在南山书院办学报,倒是结识了一些寒门学子,不过让这些人去洛阳,他们未必愿意。刘家的学校和书社里面倒是有一些人选,倒是可以推荐到洛阳去。那些在生活中四处碰壁的人,更容易接受现实,俯下身子好好做事,所以刘牢之还是吩咐冯乔去考察一批书佣出身的读书人。
五月里,这日刘牢之和竺雪在家逗弄闺女,虞真带着儿子来访。
虞真的儿子叫徐豁,进门拜见了刘牢之夫妇之后,就在院子里骑着刘牢之送给他的木制三轮车到处乱跑,看得小咏絮格格的笑着,在母亲的怀里挣扎不休,想着要去找哥哥玩。
这种小三轮车不用链条,适合在平坦的地方骑。刘牢之吩咐工坊制作了十二辆,全部送给家里的亲戚了。不料这种小车太受小孩子的欢迎,就有不少人家求到门上来,想要花钱买。
“这小车做起来费时费力,又赚不到几个钱,所以工坊里面一直没有量产!再说虞姐姐你这不是有一辆吗,怎么还想要?”刘牢之听说虞真也来求车,登时发起了牢骚。
“不过一辆小童车而已,有什么呀!”竺雪抱着孩子,在一旁嗔道,“姐姐帮了你那么多忙,连这么一个小东西也吝啬!”
虞真笑道:“知道你的工坊都是要赚大钱的,不少人也都找过木匠仿制,奈何没有人能做的出来。即便是有人勉强做出来了,用不了几天了就坏了,还容易伤着孩子。所以现在没有人敢仿制了!若不是阿怜实在闹腾,母亲也不会求到我那里去!阿全原谅则个!”
竺雪皱眉道:“姐姐,这么一个小小的三轮车,竟然那么难做?”
虞真点了点头:“可不是吗?看着简单,做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刘牢之笑道:“若是刘家的东西那么好仿制,我们一品汇早就干不下去了!这个小三轮车不量产,主要是因为它在几个关键的地方做了特殊的处理,而且木料的前期处理也很麻烦。这小车卖贵了怕人家骂,卖便宜了又赚不到什么钱,委实难为!”
竺雪道:“便是不能量产,既是虞姐姐想要,你让工坊抽时间做一辆不就行了!”
刘牢之摇了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做一辆和做十几辆,费得功夫也差不多。前几天姐姐来信,也说有贵人求到门上,想让我单独做一些,我一直推脱着没答应。既然是虞姐姐想要,我便让工坊再制出一些来。其实本来工坊里是准备做一些大人用的三轮车的,奈何这东西用得起的不会买,想用的买不起,所以大家工坊里面干脆不做了!”
虞真听说刘牢之答应了下来,连忙道谢。
竺雪在一旁却上了心,暗道:“这个三轮车确是个好营生,即便是大人的三轮车不好卖,这小孩子的却指定好卖。竺家的几个小子天天来找我要赚钱的营生,这个买卖既然刘家看不上,不如一会儿跟郎君商议一下,便给了他们好了!”
“姐姐不忙道谢!”刘牢之笑道,“先前为刘氏农庄培训的那些‘卫生员”,这些年在行医中积累了不少经验,也有不少疑惑。我准备让他们分批到京口来培训,姐姐费一下心思。”
虞真笑道:“你可真会找时候开口。我就是搞不懂你,等医学院的学生毕业了,直接派过去不就好了!偏偏要费这个心思,培养一些半路出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