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桓廓和刘牢之各自带着一票人马向飞虎寨杀去。
临行前,苏昌被刘牢之叫去了牢房。谁都不知道苏昌在里面看到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只知道当时牢房里传来过叫骂声,还有后来的两声巨瘆人的惨叫声,苏昌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手不住地发抖,谁问起来也不说。
按照刘牢之的主意,林飞带着苏昌抬着受伤的“三当家甘宣”去诈开飞虎寨的寨门,寨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众官兵已经全副武装地冲了进去,大声的呼喊着“投降不杀”。结果除了闻讯赶来的程雄带着几个心腹做了强烈抵抗,誓死不降,被刘牢之的侍从射成了刺猬外,其余人都在二当家的陶素的带领下全部向官兵投降!
兵不血刃,刘牢之反而觉得没什么意思。
不过俘虏之中的一个人,引起了刘牢之的兴趣,听着他大叫大喊,乃是舒城县尉——程尚!
说起这程尚来也实在是倒霉。那日他在驿馆碰到带家眷一起赴任的新任六县县令,偶然的机会瞥见了他的妻子尤氏和女儿虞真,登时便起了觊觎之心。他令自己的族子,飞虎寨的寨主程雄出面拦路抢劫。新任六县县令在舒城县境内被杀的消息在当地引起了轰动,闹得人心惶惶。舒城县令责令程尚限时破案,程尚迫于压力,装模作样地查了几天,便推说是外地流匪作案,已逃去无踪;舒城县令虽然恼怒,却也拿他毫无办法。程尚忍了几天,刚腾出功夫,就带着人上山来想要领走尤氏和虞真,岂料正好赶上桓序和刘牢之等人率军攻山,被堵在了山寨里,族子程尚也被射成了刺猬。他知道如此下去自己不免送命,情急之下喊出自己的身份,想要趁乱求得一线生机。
桓廓看着在那里大声嚷叫的程尚,沉声问道:“你说你是舒城县尉,可有何凭证?”
程尚大声道:“将军行文舒城县,自然知道下官程尚就是舒城县尉!”
桓廓点了点头,这人敢让自己行文,看起来此人的身份无疑了。他接着问道:“荒唐!你作为舒城县尉,为何却在这山贼寨中?”他听甘宣交代过此事的原委,只是现在程雄已死,此事有些死无对证了。
程尚拱手道:“禀将军,新任六县县令在舒城县内被刺身亡,下官奉县令之命,前来探查此案!”
桓廓大声斥道:“胡说!你既为一县县尉,如何竟会不带衙役到山贼寨中查案?他们岂会乖乖地让你进来审问?”
程尚把心一横,心道:“我和程雄的关系这寨中不少人知道,反正程雄已死,那件事已经死无对证了!”想到这里,他大声对桓廓道:“将军有所不知,这飞虎寨的寨主,原是我的一个族子。自小顽劣不堪,不服管教,长大了聚啸了一批人,占据了这里为非作歹,祸害乡里。不过他还知道自己姓程,不敢冒犯与我。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我才一个县衙的人都没带。要不然他岂能容我进来?”
“他撒谎——”这时候俘虏陆续集中过来,其中一个女子披散着头发,状若疯狂,大声叫喊着,“将军,他胡说八道,民妇冤枉啊——”
程尚暗叫不妙,大声斥道:“哪来的疯婆子在这里大喊大叫,还不快快闭嘴!”
桓廓笑道:“程县尉好大的官威!你且稍安勿躁,且先把人请过来问一问。”
士兵把那女子带了过来,那女子扑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桓廓温言道:“你是何人,因何喊冤?”
程尚在一边大声抗议道:“将军,不管你是哪里的驻军,都没有权力在我舒城县问案!此事有违朝廷法度!”
桓廓指着程尚怒道:“你现在身份不明,只是本将军剿匪的俘虏罢了,竟敢再三阻挠本将军问话,以为本将军行不得军法吗?”
程尚横下一条心来,大声问道:“敢问将军出兵剿匪,可有有司调令?”
桓廓冷笑道:“有没有调令,都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县尉能管的!左右,把他拉下去,赏给他二十军棍!”
“得令!”
一旁闪出来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兵,押着程尚就往外走,程尚大声呼喊着:“我是本县县尉,你竟敢对我动用私刑!”
不一会儿,外面惨叫声响起,却是士兵们恼他无礼,打得加倍用力。
这时候那女子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开始慢慢诉说:“禀将军,民妇乃是新任六县县令虞奂的继室,娘家姓尤。”
“原来是县令夫人,快起来说话。”桓廓说罢对着虚扶一把,那女子尤氏站了起来,低着继续说道:“数日前,奴家随丈夫前往六县赴任,在舒城县馆驿碰到了这位程县尉。谁料他狼子之心,竟然对奴家母女起了歹意,联络了这山寨里的山贼,拦路抢劫。先夫和他的从子虞常当场身死,奴家母女却被他们劫到了山上来!”
桓廓看着她虽然披头散发,脸色憔悴,却掩不住丽色,心道:难怪这妇人能惹来程尚等奸人觊觎,端得是好相貌!他抚着胡须道:“既然是山贼所劫,你却如何得知是程县尉主使的?”
此事又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过来,大的十三四岁,容貌秀丽,小的却只有两三岁。两人依偎着尤夫人,看向桓廓。
尤氏接着说道:“本来奴家也不知道。哪知今日这程县尉上的山来,竟然要我和真儿跟从他,自言当日看中奴家,才做出这等事来,若是奴家和真儿不从,就要杀了我这小女期儿。”说到这里,那姐妹两个放声大哭,尤氏也抹起了眼泪。
刘牢之心道:“这位尤夫人虽然哀痛,说话却甚有条理,只怕也不是个普通人物。”
桓廓朗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舒城县尉竟然干出如此骇人听闻的大案,实在是人神共愤!尤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向朝廷禀明此事,还虞县令一个公道!”
尤夫人赶紧带着两个女儿向桓廓跪下拜谢。
此时,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程县尉让人抬了上来,桓廓冷笑道:“程县尉,这等杀人夫而夺人妻的手段,厉害的很呢!”
程尚躺在那里,不知道嘴里嘟囔着什么。
桓廓让人把战死山贼的头都砍了下来,能搜到的钱财和粮食都打了包,让俘虏们背着下了山,往合肥县而去。然后士兵们一把火,把山寨烧了个干干净净!尤氏母女看着熊熊大火中的山寨,相互拥抱着泪流不止。
桓廓笑着对刘牢之道:“刘兄弟策划得当,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山寨,剿灭了这伙匪徒,本该好好谢谢你才是!竟还要你来掏赏钱,真是过意不去!”
刘牢之笑道:“这是弟兄们辛苦一趟应得的!此事还要谢过将军出手相助,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桓廓摇了摇头,出了这么多钱只为了出一口气,有钱人的想法真是想不通。
刘牢之笑着指着那群俘虏:“桓将军,当时说好的,这些人口属于我的!”
桓廓笑道:“只要你的军资来了,这些人就都是你的!不过虞县令的家眷和那个程县尉可不行!那牵扯到舒城县的大案!”
刘牢之笑道:“那些人你给我,我也不会要!全是麻烦!”
桓廓听了,指着刘牢之哈哈大笑。
三日后,合肥县衙大牢,刘牢之带着侍从拉着苏昌一直走到了程县尉的牢房外。
眼见得越往里走越深,苏昌不安地问道:“郎君,到这里来做什么?”
刘牢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听说你新学了门手艺,活干的还不赖,今日再给你机会展示展示!”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小银刀,慢慢地递给了他。
“啊?!”苏昌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拉着刘牢之的手求道:“郎君,攻打山寨的时候我可是配合得很啊!山寨已经攻下来了,小陶的那个……”
刘牢之笑道:“你糊涂了吧?陶役已经放出去了,交给他叔父管教着,现在不在这里!他剩下的那个玩意儿,就先留着吧!”
苏昌拍了拍额头,语无伦次地道:“对,对,出去了!留着好,留着好,那你这是……”
刘牢之笑道:“舒城县尉程尚,因为霸占人家妻女不成,心里甚是烦恼,这不是求到我这里了吗?”
苏昌看他笑得非常瘆人,心道:“这种事还有求人的?”
刘牢之拉着他到了程尚的大牢门口,让狱卒打开了狱门,把苏昌推了进去,自有侍从把准备的东西用木盘端了进去。
那日程尚挨了二十军棍,士卒们恼他无礼,加倍的用力打,他伤势甚重,休养了好几天才敢轻轻活动。这时候他听见有人进来,睁开眼睛问道:“谁?”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把一碗药汤子给他掰开嘴灌了下去,他惊恐地乱蹬乱踹,却根本挣不脱。只听得来人哼了一声,说道:“放心吧,不要你的命,这是给你解决麻烦来了,从今之后,你再也不用为男女之事烦恼了!”
程尚听不明白,索性不去理他。过了一会儿,程尚直觉得全身麻木,没什么知觉,想动一动却没有什么力气。
苏昌知道时候差不多了,让身边的两人把程尚按住,手伸向他的裤子。
一声瘆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牢,弥久不散,那程尚却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