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周付通的仇人有哪些,就必须知道他之前做过什么事,得罪过什么人,可是他是李弘的身边人,而且许多事情都是帮李弘做的,所以想要知道这些事,就必须去问李弘,否则根本没办法查下去。
狄仁杰现在主管着周家灭门案的调查,但他也很难见到李弘,所以他现在也十分为难,最后张纵考虑再三后,决定还是带着他去见李弘,虽然他也没把握让李弘把周付通的事全都告诉自己,但总得试一试。
“本来最适合去见太子的人,应该是周学士才对,可惜去年他去了西域那边处理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马车上狄仁杰也有些无奈的向张纵道。
提到周学士,张纵忽然想起来,自己也好长时间没见过对方了,不过这也不奇怪,他和周学士并没有太深的交情,顶多算是点头之交,再加上对方神出鬼没的,一两个月见不到人也很正常,所以他都不知道对方竟然在去年就去了西域。
“张兄,你觉得太子会把周将军的事告诉我们吗?”狄仁杰这时再次试探的问道。
其实狄仁杰虽然知道张纵深得李弘的信任,但并不知道这种信任到什么程度,而且张纵又不是飞奴司的人,如果他是李弘,恐怕也不会把一些机密告诉他们。
“这个我也说不准!”张纵听后摇了摇头,随后他忽然又有些好奇的向狄仁杰问道,“周学士既然是飞奴司的人,又为何与太子十分亲近,难道太子也有权插手飞奴司?”
“这个……”狄仁杰听到这个问题也露出犹豫的表情,因为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飞奴司的机密,不过最终他还是开口道,“不瞒张兄,飞奴司直属于皇家,除了陛下的命令外,任何人都无权调动飞奴司,哪怕是三省六部也不行,不过太子却是个例外……”
随着狄仁杰的讲述,张纵这才明白飞奴司的特殊地位,其实飞奴司更像是一个属于皇帝的私人机构,连财务都是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而是由皇家的内库调拨,而且飞奴司的权力也是极大,只要有皇帝的命令,他们可以越过任何衙门直接办事,甚至连军中都有他们的势力。
如此强大的机构,内部的组织自然也十分严密,如果涉及到权力的交接,自然更是十分麻烦,所以皇帝在位之时,如果选定了太子,就会在太子身边安排飞奴司的人,让他熟悉飞奴司的运转,了解飞奴司的实力,这样日后若是他登基,也能尽快的借助飞奴司的力量掌控朝政。
周学士正是飞奴司安排到李弘身边的人,而且他在飞奴司中的地位很高,如果日后李弘登基,周学士也会立刻接管整个飞奴司,使得整个飞奴司成为完全效忠李弘的机构。
“原来如此,难怪周学士深得太子的信任!”张纵听完也点了点头道,李弘通过周学士,的确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飞奴司,但并不能直接指挥飞奴司办事,毕竟他只是太子不是皇帝,所以有些事情他也需要派其它人去做,于是也就有了周付通。
“其实关于周付通,我们也并非完全一无所知,只是有些事情只是知道个大概,有些则只是耳闻,有些则是查都不敢查,可是现在为了查案,必须清楚周付通做的事情。”
狄仁杰说到最后再次露出无奈的表情,他办了那么多的案子,最麻烦的就是与皇家有牵连的案子,比如之前英王妃被武媚娘饿死的案子,当时他愁的是大把掉头发,没想到这次更倒霉,竟然遇到与太子有关的案子。
张纵听到这里也同情的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自从他进入飞奴司后,接手的肯定都是这种麻烦的案子,如果换做自己,恐怕早就受不了辞官不做了。
不过说真的,张纵觉得狄仁杰应该很喜欢这种查案的感觉,特别是透过重重的迷雾,最终找到真凶的那一瞬间,应该是一个侦探最享受的瞬间,要知道查案也是会上瘾的,这也是狄仁杰为什么一直愿意接手这种棘手案子的主要原因。
马车很快到了芙蓉苑,这时也已经是下午了,张纵先是回家让婉儿准备晚饭,他们一整天都在忙着查案,连午饭都没吃,现在都是饿的厉害,而且等下去见李弘,估计一时半会也出不来,所以还不如吃了饭再去。
不过狄仁杰急着去见李弘,所以张纵就让婉儿简单的准备了点饭菜,随后两人狼吞虎咽的吃完,立刻进了芙蓉苑去见李弘。
“参见太子殿下!”张纵与狄仁杰进到大殿后,也立刻向李弘行礼道。
“不必多礼,案子查的如何了?”李弘对狄仁杰的到来也并不意外,事实上他昨天见张纵,就是希望让张纵也参与到案子中,因为他知道张纵与狄仁杰的关系。
张纵这时看了看狄仁杰,示意对方上前讲解案情,狄仁杰也没有犹豫,于是上前一步道:“启禀太子殿下,我与张兄再次仔细的查看过案发现场,得益于张兄的经验,倒是发现了一些线索,而且现在可以确定,这应该是一起针对周将军的仇杀……”
狄仁杰说着把他们发现的情况详细的讲了一遍,李弘也听得十分认真,只是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毕竟周付通是他的人,针对周付通的仇杀,其实和针对他没什么两样,只是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的大胆?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报复吗?
“太子殿下,为今之计,必须要查清楚周将军得罪过什么人,又有哪些人恨他入骨,并且有实力派出杀手灭掉周家满门!”狄仁杰最后再次总结道,说完也退到张纵的身边不再开口。
李弘当然也明白狄仁杰的意思,所以听完后也是沉吟不语,如果把周付通做的事全都告诉狄仁杰,岂不是把他的一些秘密也全都暴露了出来,而这些秘密许多都是见不得人,除了他和周付通外,再也没有其它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