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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 水落石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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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方寻找百草孩儿不得,连线娘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只在不远的山坡上,建了一个衣冠冢。回山之后大病一场,自此大彻大悟。终明了‘业报好还,因果自受’的道理,倾心于佛法,再不问俗事。”

  “哎!怪只怪贯实恶习难改啊!我以为经过多年劝说化解,贯实的魔性收敛的已尽。可是谁知他越发的颠狂。五年前,他再次借口闭关,事后我便知大事不好,可惜阻止已晚。方丈师兄可记得五年前浙东卧龙庄被盗,庄主宫红灯一家十一口被杀,轰动一时。”

  “阿弥陀佛!不错。那应是玄鹤最后一案,因一改玄鹤只盗宝不伤人之习惯,江湖曾传言宫庄主一家是被仇家所害,留玄鹤标记实为嫁祸。真是贯实所为?”

  “宫家世传的滴水观音羊脂白玉像就在包袱中,现存在香积处。可为物证。”

  “阿弥陀佛!贯实,真是入了魔道!”

  “事后,我与贯实彻底翻了脸。我严厉警告他,若要再犯,我便自首,将真相全盘托出。并建言方丈师兄由他担任菩提院首座。我自想着有寺内院务缠身,贯实便不会闲着,以致心魔做崇。”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一番好意,是为了将埋头罗汉伏魔神功三十年的贯实,从虚无的神功传说中带出来。方才同意你的请求。”

  “贯实自被我警告,任职菩提院首座后,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本来,我以为他会彻底悔改,可是无意间,我竟发现他暗中谋划要杀害我。那一刻,我心中无比的愤怒。新仇旧恨一时涌上心头。当时我便暗自打算,贯实已经入魔太深,非除了他不可。”

  “哎!师弟,当时你也入魔而不自知啊!”贯口大师叹息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贯口大师长叹道。“当年师尊还盛赞师弟大病一场,反而开悟了,佛性深通,佛法精进。却是这般缘故。阿弥陀佛!”

  左毅心中也是感触良多。如此悲剧,到底是谁造成的?命运弄人啊!那贯实的表现活脱是个偷盗成癖的心理变态。“那在松涛院里查出的两大包金珠宝贝,便是那些年来贯实和大师的盗窃成果吧?”

  “不错。我从此收手后,深研佛法。没有我为其遮掩,贯实依然死性不改,只是不如先前那般顺畅,十余年间不过又出手了几次。我不时用佛法劝说与他,直到十年前,才得以收到成效,贯实真正收敛。不过那些赃物全部被他收集起来,当作战利品一般不时得意把玩。”

  “八年前。我因事下山,路过苏州,当夜竟发现有夜行人在苏州大绸布商人胡老爷家中行盗。我按捺不住,便出手阻止,想借机劝他弃恶从善。谁想与之交手,越发惋惜其人武功和能力。他打我不过,便逃;他逃我便追;追不过便再打;他休息,我也休息;他喝水进餐,我也喝水进餐。就这样一追一逃,三天三夜。其间他诡计百出,使尽手段,就是逃不脱。”

  “直到再也逃不动了,他便停了下来。问道‘大和尚,你为什么一直这样追我。’

  我说‘我要劝施主莫要再行盗窃之事。’

  他说‘大和尚,有一件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我想问一问你,如果你能为我解答,我便从此退出江湖,再不行盗。’

  我说‘好啊!’

  他便说道‘有一个家母子相依为命,突然有一天祸从天降,因着一个大恶人行恶,官府在追查中误认为这对母子与大恶人有关联,被抓拿拷问。母亲因此去世,孩子倍受艰辛。我想问大和尚,这对无辜母子为何有如此遭遇?这老天和满天神佛为何对我不起?’”

  “我当时颤抖着说‘这老天和满天神佛都不怨,只是孩子的父亲对他母子不起。’

  他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回答,当时就愣住。

  我又问‘你母亲叫做线娘,你叫草娃儿。是也不是。’

  他很是惊奇的问道‘你怎知?’

  我又说‘你身上有一块铜锁,正面是并蒂莲花图案,背面有麒麟图案和你的生辰八字。当年你出生时,我本想给你打块纯金的长命锁,你母亲说,还是打块铜的吧。不求他大福大贵,只愿我们的孩子平安一生。所以你的母亲给起的小名,叫草娃。’

  他不说话了,就是一直呆呆的看着我。

  我又说‘你的右肘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迹,八岁那年因顽皮从桌上摔下来,左额头有一块伤疤。’

  他解开了头巾,卷起右臂的衣袖,从怀里掏出一块铜锁。”

  “师兄,左少侠,可知那人是谁了吧。他正是我苦寻多年的孩子。当时,师兄可知我得心情。天呢!佛祖开恩,竟然能让我再遇到我苦命的孩子。”

  “当时我父子抱头大哭。后来我才知,当年他从监牢中被放出来,饥寒交加,险些死了过去,幸被江西奇斗门的弟子拯救。后来他拜师奇斗门的掌门为师。这些年来他一直念念不忘报仇之事。他只知他母子是被江南大盗玄鹤所牵连,被官府欺压。早年的惨遇,让他性格十分偏执。为了复仇,他自知凭着一己之力难成。他便化身为盗,联合江湖上的几个独行大盗,闯出好大名声,与玄鹤并称‘江南五凶’。一是为了激出玄鹤真身,好向他寻仇;二是报复官府。”

  “没办法,我便将我与她母亲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除了隐去了贯实也是玄鹤的事实。我说是我对你们母子不起,你若要报仇,便在她母亲面杀了我吧,让我好与她在黄泉相会。”

  “他苍白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身便离开了。任凭我百般呼喊,没有再回头。”

  任凭左毅和贯口大师如何想象,竟是全然不知贯通与全百草父子有着这样的际遇。二人心中也是深感唏嘘。

  贯通一脸的悲伤,老泪纵横。“如果说这是报应的话,对我来说这是最大的报应。从此以后,我再没有见到草娃儿,只是听得江湖上金鸡之名越发响亮。他与其他三凶作案累累,恶名远播。我知是草娃儿自暴自弃,任性施为,却无力阻止,每每想起,夜不能寐!”

  “大师,那全百草是如何知道贯实大师也是玄鹤的呢?”左毅见贯通一味沉浸在自责中,便直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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