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以宁见他这么坚持,没再多说什么。
回过身,弯腰摸了摸小豆豆的脑袋,轻声说:
“那我先去洗澡了,你在这要乖乖听叔叔的话知不知道?”
小姑娘刚醒,脸色还很苍白,她看着她,点了点头。
纪以宁进了浴室门,发现里面不仅有她的衣服,连她在别墅里洗澡时,习惯用的沐浴露、香薰、洗发水、包括加湿器都应有尽有。
准备的异常完备。
除开浴室跟纪家别墅里的不同外,这些东西的摆放几乎跟纪以宁之前放在浴室里的一模一样。
若不是知道薄修夜不会干这种事,她恐怕都要跑出去问他,是不是在别墅里按了摄像头了。
不过看到熟悉的物件,洗澡就方便了许多。
外边的薄修夜却没立即给小豆豆讲故事。
反而看着她,问:“在讲故事之前,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从楼上掉下去的?”
这事K虽说调查的差不多了,但薄修夜还是想听听小豆豆的想法。
小姑娘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皱起小眉头,怕薄修夜她顽皮,她小声说:
“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在楼梯上贪玩的,姨姨不让我在上面玩,说很危险,我就没有在上面玩了……”
“我知道。”
小豆豆见他愿意相信她,眼睛亮了亮,她正愁该怎么跟妈咪说这事呢,要是妈咪觉得是她贪玩没注意才从楼上摔下去的,不知道会不会把她送回m国,她一点都不想回m国。
妈咪和小舅舅都在这里呢,还有叔叔,她才不想回去。
薄修夜打湿毛巾给她擦脸:“然后呢?”
小豆豆被他弄得有点痒,忍不住咯咯的笑,但一笑又会扯到伤口,导致她想笑又不能笑,憋着脸,像个小猪。
听到薄修夜的问话,她想了想:
“然后?哦,然后有个佣人阿姨叫我到楼上来,她说……”小豆豆低着头苦思冥想,薄修夜也不催她,她刚醒,能记起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忽地,小豆豆拍了下手,“我想起来了,那阿姨说,贱人的女儿也是贱人,然后我觉得头好痛,醒来就到这里啦,不过……叔叔,什么是贱人啊?”
薄修夜眼底像是酝酿着变换不定的阴冷风暴,但转瞬被隐藏到了眼眸深处,他给小豆豆盖好被子,轻描淡写道:“跟坏蛋差不多,行了,睡吧,我给你讲故事。”
薄修夜不愿让小豆豆牵涉进这件事里,小孩子的童年应该是纯洁无暇的。
小豆豆见他这么说了,本还想问佣人阿姨为什么打她这事的,顿时就给你忘了,开开心心的缩在被子里,看着薄修夜。
“叔叔,我要听丑小鸭的故事!”
小豆豆兴致勃勃的提出意见。
薄修夜:“……”
薄修夜沉默了一会儿,他实在不想打击她,但他确实,没看过丑小鸭的故事。
薄修夜准备给她讲的是,孙子兵法,商业权谋斗争一类的案例。
这种他擅长。
但童话故事,他确实是没看过。
原本想用手机搜索,可他一天都忙着照顾这小妞,又要顾着纪以宁,还给K打了不下十通电话询问情况,手机早就没电了。
这里也找不到充电器。
前来的助理也被他打发去协助院长弄基因报告的事情。
现在的他,可谓是孤立无援。
本想起身,敲浴室的门,让纪以宁把她手机递出来,但怕看到某些不该看的,会起某些不该有的反应。
若是在小姑娘面前,失了态,连薄修夜自己都觉得罪恶。
“叔叔?”小豆豆见他抿着薄唇沉思,还以为他又不愿意给她讲故事了,顿时急了:“叔叔,我妈咪说了,大人要讲诚信的,你现在不跟我讲故事,我……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难得遇到了未涉及的领域,薄修夜脸黑了:“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讲。”
“那叔叔你快讲啊!”小豆豆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了。”
纪以宁洗澡时,听到外边没动静了,还以为小豆豆已经睡着了,抓紧了洗澡的时间,打算早点出去,来替薄修夜照顾小豆豆,这样他也能早点去休息。
抱着这个念头,纪以宁匆匆洗了个战斗澡,但穿衣服时,忽地看到,一旁的储衣柜上,放着一套男装,连内.裤都有。
而且看那内.裤前面那鼓起的弧度……
显然不是新内.裤。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脸倏然红了起来,做贼心虚似的,移开了视线,但脑海里却奔腾着无数不堪入目的颜色画面。
艹艹艹,要不要要么刺激!
这也就是说,等会薄修夜也会在这洗澡?
纪以宁咬了咬手指头,视线在乱七八糟的浴室里打着转,她洗澡比较随意,洗发水沐浴露用了就随手一扔,想着反正有佣人收拾。
就算没有佣人收拾,下一次洗澡需要用时,再从地上把沐浴露洗发水捡起来就是了,说好听点,是随性,难听点,就是邋遢不爱收拾了。
她视线一扫,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却觉得这浴室跟灾难现场差不多。
她裹着浴巾,赶紧把沐浴露,香薰等等用品从地上扶起来,摆在他们该在的位置,然后把洗手台上,用过的面膜纸扔进垃圾桶,又将浴室地板上掉的一大把头发通通踹进下水道。
然后将刚才急着出去,没来得及用的香薰重新打开,保证现场干净又整洁,还充满了香味,足以让人一进来,就会觉得刚才在这洗澡的人定是个品味高雅,生活精致的女人后。
纪以宁才磨磨蹭蹭的穿衣服。
她打开门,还没出声,就听到小豆豆惊天动地的哭声传了过来。
原来不是小豆豆已经睡了,而是这浴室隔音太好。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转过头看去,就见小豆豆眼睛红红的,眼眶里悬着泪珠,控诉般看着薄修夜,那模样,好不可怜,而薄修夜在旁边紧抿着唇,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抬头见到纪以宁出来,他松了口气,忙把位置让了出来。
纪以宁扯过纸巾,擦了擦小姑娘的脸颊,低声问:“宝贝,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