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绪佑没有回答她,他只是起身来,走到了卿溪然身后,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将她拢入他宽阔的胸膛里。
那桌子边坐着的,正在努力搞清楚茶杯与茶杯,茶杯与石子,茶杯与子弹,子弹与石子这些人际关系的卿一一,见状,也是从椅子上跳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父母的身边,小小的手臂一张。
卿一一要同时抱住两个大人!
瞧她这不甘寂寞,非要来凑热闹的小模样,绪佑和卿溪然就是忍不住的笑,于是绪佑弯腰下来,单手将这个小丫头抱了起来,另一只手依旧抱着老婆。
这样看起来,三个人就抱成了一团,这般的幸福,一不小心就冲淡了之前所有的惆怅,与那些对于不知名深浅的阴谋阳谋的担忧。
其实根本就不用明说,卿溪然之前就已经猜测到,沈漫给卿溪然的信中,应是写了莫锝做人体实验的事情,亦或者,比这件事还要严重,毕竟莫如昔嫉妒绪佑这只是一个方面,但卿溪然必定得有卿溪然必须死的理由。
否则,这么多年来,不管绪佑怎么查,为什么都查不到卿溪然的死因?他明显是被人暗中打压,发配边疆了,而打压他的人,显然跟卿溪然的死,有莫大的干系。
站在窗子边,被绪佑抱着的卿溪然,微微的侧头,对身后的绪佑说道:
“2号茶杯留着,我要见见他。”
有些高手,虽然并不能被卿溪然控制住,但被她纳入了人脑网络的人们,是不会因为异能等级的提升,而逐渐脱离控制的,因为卿溪然的指令已经进入了对方的大脑,变成了他们的一种认知。
就如同,有些人生来就认为自己是女人,或者是男人一样,不管自己真正的性别如何,这就是一种认知。
卿溪然的指令进入了该异能者的大脑,只要她的指令能进入,那就是一种认知,不管将来这个异能者的异能升级与否,又是否能自行脱离卿溪然的掌控,他已经形成了一种认知,认为自己是卿溪然的人,永远都不能做伤害卿溪然的事情。
但这个前提,是她的指令必须能够进入别人大脑,异能等级越高的异能者,越不容易办到这一点,要格式化一个高手的大脑也行,但也得首先把这个高手给控制住,不能让这个高手动弹才行。
所以之前对付顾钰,卿溪然还是采用了保守的方式,让齐轩去跟顾钰谈,双方互惠互利,顺便压了一大批顾钰方的人质在手中。
现在对付2号茶杯也是一样的,甚至对付2号茶杯,需要比对付顾钰更小心谨慎一些,因为这个2号茶杯的异能,是变身。
倘若没有控制好他,他不变绪佑了,变成任何一个别的人,再想找出他来,就比较的麻烦,因为变绪佑,是因为绪佑根本就没有死,子弹们都知道绪佑没死,所以子弹们知道2号茶杯是假货。
但若是换成了任何一个人,2号茶杯随便把谁干掉了顶替他,到时候人海茫茫的,也不知要到哪里去甄别了。
只是卿溪然说要见2号茶杯,绪佑肯定是不许的,他对于卿溪然的上一次死亡,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觉着老婆去接触这么危险的人物,肯定会有去无回,便是死活都不让卿溪然去湘城。
只是驻防都知道,绪佑的老婆是卿溪然,并且卿溪然前不久才从营地外面回到湘城北警戒线,那假绪佑和石子们待在一处,不明真相的石子们,不可能不告诉他这一点。
所以假绪佑为了做戏,亦或者为了别的原因,都不可能不跟卿溪然见上一面。
换句话说,老公九死一生的回来了,作为卿溪然来说,也不可能不去见一见的。
那既然如此的话,真绪佑就只能陪着卿溪然回到湘城的卿家大别墅里,跟假绪佑见面了。
便是这般,卿溪然带着卿一一,在真绪佑的陪同下,偷偷的潜回了湘城北区的卿家大别墅,准备等着假绪佑送上门儿来。
与此同时,便是在那湘城北营里,“绪佑”和北营执行官、曲阳坐着聊了些许时候,借口自己伤还未好,让北营执行官给他找了个地方休息,并不想过多讲述自己杀变异狼的详细经过,又吩咐了要看北营的驻防图,让北营执行官弄好了给他拿到屋子里去。
驻防图这种东西,属于北营的机密了,上面会详细记录在北营的哪个位置会布置暸望塔,哪个地方会布置狙击手......如果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拿到了驻防图,就能根据营地驻防图上的布防位置,将所有的防守提前干掉,然后入侵营地。
湘城的总指挥官绪佑,如果要看这个东西很正常,他需要掌握每个营地的驻防图,并随时向执行官提出补充命令,以配合整座城市的防守。
执行官也需要在变动营地防守的时候,主动向指挥官汇报驻防变动情况,这些都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这个在湘城北营的“绪佑”是个假冒的,北营执行官就不可能给他提供真正的驻防图,连同别的正在赶往北营路上的其他营地执行官,都不可能给“绪佑”真的驻防图。
要给假的,也必须假的很像真的才行。
只跟这个“绪佑”接触几个小时的北营执行官就能得非常明显,这个“绪佑”虽然是假冒的,但是相当的专业,无论是行走坐卧,或者是言谈举止,都是妥妥的一副驻防做派,一看就知道这是当了多年驻防出生的人。
只是,认识了绪佑多年的人就知道,真正的绪佑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正义凛然,他自爱人死后,整个人的性格都产生了不小的变化,在来到湘城之前,他对御下就是一副说一不二的铁血做派,治理驻防也很严明,容不得别人在他的头上撒野。
可是自来了湘城之后,绪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卿溪然的死受了刺激,还是感染了湘城儿郎的铁血豪情,平日里在湘城驻防面前,根本就端不起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