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敬的脑子还是很灵活的,找机会给刘邦出了个好主意,他觉得把大公主嫁给冒顿单于就能生出个小单于来,靠生育就可以不战而胜匈奴,而且还幻想着通过给匈奴人送礼,加强与匈奴人的交流,然后就可以用礼教教化匈奴,将匈奴人改造成文明人,幸亏吕雉爱女心切,对刘邦开展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斗争,才让刘邦放弃了将大公主刘乐嫁给冒顿单于的想法。
但刘邦还是觉得娄敬的说法很有道理,于是仍然派娄敬为使者出使匈奴,选了一名宫室女子冒充大公主嫁给匈奴单于冒顿,而且一并送出丰厚的礼物。
娄敬带着假公主和大量财宝胆战心惊的出发了。
出使匈奴娄敬并不害怕,这种事他已经干过了,他害怕的倒是途经马邑可能会遇到张敖。
“我这是胡思乱想什么啊。”娄敬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驱散了心头的阴影,上次因为心头的一个想法被张敖打了一顿已经很邪门了。世上的事情不能总这么巧,这次与皇帝的密谋根本不可能泄露。皇帝怎么会想把已经嫁人的长公主接回去另嫁他人这种丢脸的事情传播出去。皇后更不会说,即便是消息泄露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也不会有人在张敖面前提起此事。
而且皇帝让张敖派赵军守卫马邑,也没有说张敖亲自去,张敖好好的邯郸不呆跑到那荒凉的草原上干什么。
这样一想娄敬心中好受的多了,豪华的车队威风凛凛的一路向北,几日之后来到了马邑境内。
“那不是娄侯爷,不,刘侯爷。”娄敬怕什么有什么,娄敬还没有进到马邑城,在通往草原的要道关卡处就遇到了张敖。
张敖为了保住赵国通过派遣商队、建立商店的方式在全国都建立起来搜集情报的据点。大汉的保密意识实在是太差了,娄敬那边还没有动身,就已经有飞鸽传书给张敖,张敖气的直跳脚,如果不是看在刘邦是自己老丈人的面子上张敖早就骂人了。
白登山之围虽然刘邦陷入困境,但在张敖的经营下,有夏侯婴坚固的战车部队参与防守,士卒们穿的暖吃的饱,七天下来几乎没什么损失,平城的汉军主力到了,匈奴人就逃走了,不至于在刘邦心头形成阴影,但刘邦还要与匈奴人和亲,和亲是必须要阻止的,做为一个现代人张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用一个弱女子的一生换取短暂且不确定的和平。而且娄敬的和亲政策开了一个恶劣的头,从今以后草原成了汉家公主的伤心地。
“赵王好,我这厢有礼了。”娄敬想抬手不打笑脸人,这次赵王张敖不会无缘无故的上来打自己一顿吧。
“现在赵军奉皇帝陛下之命驻守马邑,对经过马邑前往草原的人和物都要检查。”张敖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皇帝陛下命我出使匈奴,身后都是陛下送给匈奴人的礼物。”娄敬急忙将刘邦抬出来说事,赵王虽然尊贵,怎么也不能高过皇帝吧?
“大汉与匈奴处于战争状态,此时运送大量物资到匈奴那里,更要好好查上一查。”张敖说完也不管娄敬的反应,直接命令士卒动手。
“赵王,这车队实在不适于检查啊,您能否通融一下。”娄敬急忙哀求道。大汉给匈奴人送公主这事真的不需要广为宣传。
“需要通融,刘侯请到军帐一叙。”张敖好象突然明白了似的,招手把娄敬领进了帐篷之内。
“赵王,我这次出使的队伍中不但有送给匈奴人的财物,而且还有准备嫁给冒顿单于的女子。”娄敬明白刘邦和张敖这翁婿二人都不是讲理的主,而且掌握着权力的人讲道理是很愚蠢的,娄敬只能实话实说。
“送给匈奴人的金银财宝你可以带走,粮食、铜铁器皿全部留下,我已经制定了一个限制与匈奴人交易的物品目录,所有过关的物品都要检查。用公主和亲讨好匈奴人这种办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这是对全体汉人的羞辱。”张敖说财物时还心平气和,提起和亲已经怒不可遏。
“和亲是皇帝陛下批准的,这关系匈奴与大汉的和平,还请赵王不要阻拦。”娄敬大惊,用公主名义和亲的事张敖怎么又知道了,他会不会知道一开始提出来要嫁给冒顿单于的是长公主。大冬天的娄敬头上竟然冒了汗。
“上天只创造了汉人真的热爱和平,其他人都是坚信弱肉强食,大汉送给野蛮人再多的财物也喂不饱他们,我们将身段放的越低,他们越会觉得大汉软弱可欺。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刘侯如果非要继续和亲,我就将送去的不是真公主这事通报给匈奴人,匈奴人明白被骗,你知道后果。”张敖很无奈,即便是将娄敬打个半死,一时也改变不了一些大汉人的错误想法。与敌人和谈可以,但敌人在战场上没拿到的东西,绝不能让他们从谈判桌上拿走。
“我们可能通过与匈奴人交往逐渐教化他们,学习礼教。”娄敬还是相信礼教的力量。
“刘侯如果想教化匈奴人我可以给您提供机会,与匈奴人的交往不见的非要低三下四,我们也可以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我将在马邑那建起一个大的市场,贩卖匈奴人急需却又生产不了的东西。收买匈奴人养殖的牛羊、马匹。刘侯此次与匈奴人和谈一定要坚持一个底线,那就是平等,不可让匈奴人认为大汉畏惧于他们。东西可以给但要有相应物品交换。这次和谈刘侯可以许诺匈奴人不骚扰大汉,在到马邑交易时汉国可以用优惠的价格卖给他们商品,刘侯答应他们这个条件,匈奴人会比娶了大汉公主还高兴,女人在他们眼中跟牛羊一样是财物。”张敖真不知道娄敬这种对敌人退让可以感动敌人,从而与敌人友好相处的想法是怎么形成的。
“女人跟牛羊一样是财物?”娄敬有点儿不相信张敖的话,大汉虽然也有奴婢,但奴婢总归是人,只是地位底下了一点儿。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看看就明白了。”张敖决定还是用事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