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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此地无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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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经彻底微微亮了起来,不止是天边的一些亮光。

  杨左图与萧威换了位置,萧威留在现场的船上,他则坐萧威来时开的船离开。

  秋夜虽长,但这时刻距离彻底天亮也已经不到一个时辰,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把炸药安在水底。

  远处已经有几条人影快速赶来,渐渐的越来越多,这个时间点,当然不会是旁人,只能是河安城那些接到了高岳暗中透露出消息的报社以及事先安排好的和那些报社朋友同步赶到的萧威手下。

  萧威扶着栏杆,大口喘气,胸口处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是却冰凉作痛,他越发确定那个年轻人所使出的小剑就是两袖青蛇,萧威目光既有些震惊又隐隐有点儿期待,时隔多年,想不到竟然还能凑巧遇见如此久远的神技。

  这个久远,比之宋泾的成名仍要久远,他自己都甚至是从前辈口中听到的,只不过在很多很多年前,他还尚未为皇宫大内效力之时,还真的凑巧碰见过一个女子,二境杀三境,靠的就是这两袖青蛇。

  所谓两袖青蛇,首先是有两把剑,一把外剑,一把内剑。

  至于真的是不是顾名思义那样藏不藏于袖中倒是无甚所谓,只不过应该是创下这门绝技的前辈高人习惯于藏于袖中才如此冠名,而它真正的可怕之处,却是落在了后两个字。

  青蛇。

  天下修行者,论杀力,当以剑修为首,而剑修的杀力则集中体现在两个方面,心头剑意和神台长期所砥砺磨练的剑气。

  有关于剑意,千百年来,寻常剑修往往只专修一道,这倒不是因为不能修两道,三道甚至更多,而是因为心头剑意不仅是剑修本人自己对大道的独有感悟,更是要契合神台中长期磨砺的剑气,就像是自己的做人品格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修正完善而不可能多出一道来。

  所以剑修中修炼一道剑意的十之八九,而事实证明,一道也足够了。

  只要剑意立的深远,修的明朗,一道出去,引动天地,山河色变,杀力震慑万物!

  反之,如果剑意杂而不精,不光光是手中剑气成了废品,就连他本人的神台天府也禁不住多种繁杂生克的剑意之火来回烧灼。

  所以,绝大多数剑修仗剑问道,问的只是一道而已,这已经几乎是铁的事实,人道规则。

  但,事无绝对,天地大道之深远浩瀚,又怎么能真被这区区几千年的修行世界所彻底明悟而划下规矩呢?

  两袖青蛇无疑是此中的佼佼者,也彻底给那些数百年前在剑意一二之争中强烈坚持一道剑意天下无敌,大道之首的人狠狠一个耳光!

  这种修有一缠柔,一绝情两道剑意的神技就像是一个闺中哀怨的女子,无限相思心中起,负心薄幸绕指柔。

  然而,它的柔弱也仅仅在此了,仅仅是看似。

  真发起威来,光有典可查的记录,两袖青蛇就曾经在数百年前的明末松花江旁,一剑斩断关外铁骑三千有余,而也就是这惊世骇俗的一剑活生生将清军入关的时间向后拖了足足两年有余。

  只可惜,这一剑宛如天上彩云,地上昙花,一现即没,否则历史的走向,就真的说不清道不明了。

  而在那之后,数百年的时间里,也不断有两袖青蛇的出现,每每出现总是一剑的光芒,不是灭门灭派就是力挽狂澜,可偏偏也是这么耀眼的两袖青蛇在最近的一百年时间里,几乎销声匿迹一样。

  像萧威这样的人最初都是从前辈口中得知,其余一般人或许更听都没听过。

  一百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其中经过几代人的遗忘,或者渲染,夸张,两袖青蛇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真实面貌,后世现在相传的有关这一门神技只有一长一短两把小剑的说法还比较真实可信。

  萧威想了许久收回无用的思绪,摇了摇脑袋,体内运气,胸口的伤口迅速撕裂开,鲜红的热血滚滚留出来,他背倚栏杆一点点的靠了下来,最终无力的坐在地上,而远处的人也终于赶到。

  .......

  魏都城的南城街道,冷清的不能再冷清了,残破的巷子在点点残余星光之下,就像是海边垂钓的迟暮老人,默默无言,却满身创伤。

  从河安城码头上刚回来的范全,王二,秃顶汉子和黑脸赵姓男人就是这街上唯一的四人。

  他们虽然像往常一样倒班回家,但是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再没什么荤段子,只有沉默。

  王二和秃顶汉子走在最前边,范全和黑脸男人走在后边,而且不知道是前边故意走的快,还是后边故意走的慢,总之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到最后,前边的人消失不见。

  黑脸男人停了下来,范全不管不问的继续向前走,黑脸男人突然开口道:“你是谁?”

  范全依旧不说话,瘦削的身材,弯曲着脊梁。

  黑脸男人目光微沉,突然屈腿前伸,气势陡然一变,这时候的他哪里还像一个社会最底层苦力?分明是一个实打实的武道强者,而他前伸的腿电光石火间就快接近范全的时候,一直在众人眼中妻管严,好欺负的闷葫芦突然冷声道:“赵光吉!别玩火!”

  黑脸汉子听此一句话,鬼使神差的停下了所有动作,范全说完便仍旧自顾自一个人走在前边,好似之前赵光吉那一脚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他真正的担心的是被有心人看出他真实身份。

  赵光吉这个王八蛋肉体凡胎,他当然看不出,此地里边,有几个凡人?

  黑脸汉子眉头舒展,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寻常的苦力做派,快步跟上前去,和声和气好奇问道:“范全,你究竟是谁?”

  范全淡淡道:“反正不是你的敌人,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赵光吉不乐意,皱眉道:“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万一到最后你就是我的敌人,我岂不是要哭死?”

  范全不耐烦的加快了脚步,赵光吉如影随形,范全回头冷冷道:“你还有完没完?”

  “你不告诉我就没完,我实话跟你说,你要是我的敌人,咱们两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范全无奈道:“如果我真是你的敌人,见不到明天太阳的那位一定是尊驾本人。”

  “口说无凭,打过才行!”赵光吉得寸进尺,眼神阴狠起来。

  范全不理他,两人一直走到平阳巷口,范全才停下脚步,坐在那一株参天大树下,抬头道:“我到家了。”

  赵光吉哼了一声,“我知道。”

  范全盯着他看了片刻,真后悔自己当时情急出手被这人察觉,可如果当时他不出手,真把箱子砸了,上头追究要杀头处死的死后,还是得出手。

  范全锁着眉头,沉吟着,心里有些很不爽快。

  他真想,一巴掌给这个人拍成肉泥,不,还有那个王二。

  可是不行啊,那样的话,多年的积累不就全化为泡影了?

  赵光吉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是打还是说?”

  范全侧着脑袋,“打了就不用说了?”

  赵光吉点了点头。

  范全长吁一口气,把手平稳放在膝盖上,淡淡道:“那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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