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之乱和黑甲骑兵的事情彻底的告一段落了,但是张慕之弟张览的尸身还在广宗,张慕思考了很久,决定打算将弟弟的尸首挪到弘农,让他和弟弟叙叙旧,聊聊天……
这件事情困扰了张慕很长一段时间,每次入睡都会看到那个面庞,有时候弟弟总是会埋怨兄长不理自己,但是他依然不生气,依旧像亲兄弟那样对待张慕,这让张慕每天都睡不好,好像弟弟就在他身边一样。
一天夜晚,荀言听到了张慕半夜说梦话,并且看起来张慕很痛苦的样子,一直捂着腹部,她瞬间就明白了,张慕又梦到了张览,而捂着腹部是他梦到了弟弟刺杀他的时候。
“弟弟……弟弟!不要,不要离开我!”张慕一边捂着腹部,一边抓着空气,不停地叫着弟弟,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脸色苍白的他显得十分痛苦。
荀言轻声呼唤着张慕,但张慕依旧抓着空气,嘴里念叨着弟弟的名字,但越是叫,越是痛苦,渐渐的汗珠开始变得冰凉,荀言不停地给张慕擦汗,却一直都在不停的流汗,怎么叫都叫不醒。
“弟弟!!!”张慕终于被这场噩梦给惊醒了,一旁的荀言被吓了一跳,又转而拍了拍张慕的肩膀安慰着他,她也清楚,亲手杀了弟弟以示军威,却不能与他相认,这是何等荒唐?
“呼呼呼……我,我又梦到他了。”张慕对受惊的荀言说道。
“夫君,毕竟是你的亲弟弟……我理解你的心情。”荀言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哎……每日每夜都会梦到他,梦里的事情却好像又曾经发生过一样。”张慕喃喃道。
“发生过?你们不是没有见过吗?”荀言问道。
“不清楚,我在梦中梦到了我曾经练武的时候,屋内总有一个人看着我,我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张慕说道。
“可能是你一直没有发现过他,他却一直观察着你,你却没有注意到过。”荀言说道。
“呼……明日,我去找邓展。”张慕说道。
于是过两天后,张慕找到了刚刚完成洛阳护卫任务的邓展,张慕将他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让他带着张慕的亲笔书信给广宗县令,他就会知道张慕派遣他来干嘛了。
邓展领了军令后,又再次前往广宗,并且在他临走前又委托了一件事情,让他刺探一下新安县的情况,杨奉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有很大的麻烦。
并且边章也同意张慕将他的老母亲从金城转移过来,这样就能稳定住弘农一方无忧了,否则边章叛乱,杨奉又搞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弘农会在他出兵凉州的时候闹出什么情况。
“主公,放心吧。”邓展点头道。
就这样,过了三天后,新安县传来了影潜卫的密报,杨奉将部分白波军的首领安置在了新安县,并且韩暹也在此坐镇,边章的话真实度很高。
并且杜霸到达边章所说的杨奉藏匿点,大营还在,人却不见了,并且营地内又布满了机关,不少的兄弟因为机关受了伤。
所幸的是,没有任何人因为这些机关阵亡,多数受了轻伤,少数受重伤,杜霸也被机关射中了左肩,所幸箭上无毒,没有什么大碍。
又过了十天,广宗县令接待了邓展,并且将书信交给了广宗县令,原来这个县令是南皮县中郎,因为作战有功被调任为县令,并且张慕将他弟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保守秘密一直保守到了现在。
“将军,就是这里了。”县令指着郊外,又不知道是谁给他立了个石碑的坟。
“不是无字墓碑吗?这又是谁立的。”邓展问道。
“是属下,张览将军是张慕将军的弟弟,并且……哎呀!我又打造了一个香棺,你们带张览将军回去吧!”县令知道张慕心中的痛苦,并且在他调任当天,将埋葬张览的地方,又重新修了一下,并且换了香棺,立了墓碑。
县令的种种做法也是为了感恩,他能有今天的地步也是张慕给他的,也是时候该以国士之礼报之的态度来回报张慕了。
邓展点了点头,替张慕向县令拜了一拜。
“我家主公知道了一定会很感激县令大人的。”邓展拜道。
“将军这是为何?张慕将军对属下有恩,原本我们以为这场仗打完,还是像老样子,在老地方换换职位,没想到我能升任县令,还是要感谢张慕将军,如果没有他,我估计早就被对面的给杀了。”县令感叹道。
“如此,谢过大人,我们这就启程。”邓展点头道。
邓展临时征调这里的影潜卫,将张览的尸身转移到弘农,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七月中旬,他们回到弘农后,张慕亲自在张奂的墓旁将弟弟安置在这里,与叔父长眠于此。
“叔父,弟弟……我来了。”张慕拜道。
夜里,荀言见张慕没有穿衣裳,怕他凉着,于是出了府邸来到了郊外,看到张慕坐在墓前,不停地饮酒。
张慕一边饮酒,一边带着哭腔讲着他在梦中想起到的那个男孩,张慕说的好像他已经知道那个男孩就是弟弟张览一般,但……弟弟却再也没有为张慕解答这个谜底的机会了。
呼噜——
又一瓶醉仙酿饮下去,荀言看着地上三瓶的醉仙酿,也不禁让人感到一丝的难过,而她有再坚强的内心,看到夫君这样,她也忍不住抽泣。
“兄弟啊,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我也不会想到我能娶到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知书达礼的娘子……真想带你去见见你嫂夫人。”张慕带着醉醺醺的口气对着张览的墓碑说道。
“夫君……”荀言突然抱住了张慕的后腰,依偎着张慕。
“哈哈哈……叔父和小弟看着呢,成何体统?说好的大家闺秀呢。”张慕抱着荀言笑道。
“嗯……穿上衣服,别着凉了。”荀言娇羞地说道。
“哎……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叔父,父亲,弟弟……你们在天上看着吧,我一定会做出一番作为的。”张慕说道。
张慕怕荀言冷着,于是让她先回府邸了,自己独自坐在了墓前,他在思考,玄武前辈和青牛前辈也在思考。
“小子,他们会看着的。”玄武说道。
“俺呢,虽然是第二个成为你的意志神兽的,但是玄武兄弟已经说了这些了,俺也没啥好说的,有啥就找俺老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青牛劝慰道。
“有你们两个前辈,我不会迷惘的,弟弟也会原谅我的吧。”张慕盯着双手看了很长时间……
最终,张慕起身转过头去,独自吟唱了一首他也不清楚的歌谣。
时间,终于会过去~
经历了欢聚与~悲散——
口中~的酒~也不甜——
回望,那些的日子…
却不知如何去诉说!!!
枕边,总会想起,你的身影~
起身只是一阵假象……
原来,时间早已流逝……你们,已经……不会归来~
再饮美酒,回忆过去。
他们,留下的……只是珍贵记忆。
“夫君,原来……你的心事这么重。”荀言一直没有走,她每次都会听张慕吟唱,但是这次,她听出了张慕的悲恨与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