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年看着这一幕，默默地拖着扫把走远了。
这几天，乔戣虽然不怎么针对他，但王小年心里是真的害怕。
一是对方乃是齐王女，从身份上来说，江南道谁都知道乔戣不太受待见，本来就有点讳莫如深的意思，第二就是乔戣的嘴啊，虽然王小年知道她已经很克制了，但还是难顶。
要说他有勇气跟宁天霄叫板，那是凭着不服输的勇气，但是乔戣往这一站，他就是真的怂了。
王小年昨天跟吕霜交流了一下经验，吕霜从头到尾就只有一句话：“勇敢地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此时此刻，乔戣忽然问道：“小年你别走啊，你看看他，跟我们凌云宗里的人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王小年硬着头皮打量着使者：“没......没有吧。”
“你仔细看看，我给你提示一下，他的脸？”
王小年跟使者四目相对，哑口无言。
使者给他使了个眼神：你给我来个痛快的！
王小年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间距比一般人宽？”
“不不不，你看看他的脸，是不是比一般人要大？”
王小年内心受到了冲击，他刚进凌云宗，不知道乔戣现在一身热血沸腾，究竟是为了个啥。
但是这身热血，明显是有毒的。
使者虚弱地看向王小年：“请问宁尊者在吗？”
王小年：“他刚回来，估计在忙。”
使者咽了口唾沫，疾步走上来，摸出怀中的信递给王小年：“这是齐王殿下给宁宗主的信。”
王小年呵呵一笑：“我姓王。”
使者默默转向乔戣，乔戣一把抽走信：“回去吧，以后换个方法来，太张扬了，别给凌云宗找麻烦哦，否则吕霜一定会驾着巨灵神踏破齐王府的。”
使者擦了擦汗：“是，是，小的明白。”
使者的身影飞速消失在山路上，王小年在乔戣的监督下，拿着扫把清扫着使者曾经跪下来的地方。
王小年连续扫掉了两层土皮，乔戣才点头道：“可以了。”
乔戣看着手里的信，轻轻皱着眉头。
上次她写信回去，是打听罗刹海的事情，这封信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老不死专程问自己的情况。
小灵蛇从乔戣头发下钻出来，乔戣一伸手，小灵蛇乖巧地爬到乔戣的手心中。
王小年看到这一幕，眼都直了。
王小年问道：“......你也有？”
“凌云宗里很多人都有，宗主叔叔送的，你没有吗？”
王小年：“......”
“收钱吗？”
乔戣一皱眉：“为什么要收钱，你把宗主叔叔当成什么人了，他跟你能一样吗？”
王小年：？？！他跟谁俩呢？！
想归想，王小年如今是人在屋檐下，必须低着头。
“那他会送我吗？”
“叫师父。”
王小年：“师父。”
“不够诚恳。”
王小年诚恳道：“师父。”
“太卑微了，凌云宗都是有血性的人。”
王小年吼道：“师父！”
王小年这一嗓子，凌云宗外一震。
宁天霄皱着眉头从凌云宗里走出来，心想别是乔戣激发了王小年的斗志，引发一场斗殴。
看到门外的两个人，宁天霄摸着鼻子道：“干嘛呢你们两个？乔戣，别拿他寻开心了，乔前辈找你。”
乔戣把信递给宁天霄，乖巧说道：“宗主叔叔，齐王派人送来的。”
王小年的脸抽搐了一下，此乔戣绝非彼乔戣，变得也太快了。
宁天霄当下撕开信，慢慢抖开。
信上总共只有三件事，第一件，老祖宗要见乔戣，第二件，罗刹海的消息，第三件，有人在鬼市大肆购买与宁天霄有关的消息。
每一条都值得头疼。
齐王虽然说自己会陪着乔戣去见老祖宗，但按照这位齐王的性子，如果老祖宗要砍了乔戣，他权衡一番，说不定还得亲自递刀。
不舍是不舍，但他并非只有乔戣一个女儿。
而信上罗刹海的事情就更直接了，齐王第一句话，就诚恳地建议宁天霄别去趟浑水，罗刹海除了有高级别的溟魂出没，还有不知名怪物趁夜拖人。
宁天霄笑着摇了摇头，去是一定要去，罗刹海不仅有关白小鬼身世，还有关于他的一个天赋。
而第三件事，宁天霄就更觉得好笑了，他早就听说过江南道有著名的鬼市，每月一次，满月日开市，夜半所有人带着面具入鬼市，天明人尽散。
鬼市当中，不仅能买到平常很难见到的法宝，还能够买到大量的消息。
据说，在宁天霄出现之前，江南道最后一个溟魂卷轴，就是在鬼市出售的。
而且宁天霄也很好奇，自己在复活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凌云宗似乎有不少人，对他很有意见啊。
这件事是宁天霄无法控制的，但如果他在以前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对那些叛徒，或许就真的下不了手了。
宁天霄看完了信，递给了乔戣。
乔戣略略扫了一眼，没说什么。
“如果到时候逼不得已要进宫，我会跟齐王陪你去，现在是时候给你找个溟魂了。”
宁天霄想旧事重提。
乔戣眼角一弯，依旧坚持道：“宁缺毋滥。”
宁天霄无奈地摇摇头：“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宁天霄乔戣走回凌云宗内，王小年拿着扫把跟在两人身后，王小年纠结了一阵。
“师父。”
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大的人忽然就叫自己师父了，宁天霄心里有些回不过味来。
宁天霄正想回头说你先不用叫我师父。
王小年就问道：“我小蛇啥时候发到手啊？”
宁天霄一怔：“想啥呢一天天的，凌云宗这么多人，暂时还排不到你。先还上你五十万金再想别的。”
“不过......”宁天霄说道。
“可以给你看看我这个。”宁天霄唤出火红色的小蛇。
火红色的小蛇仿佛一条血线贴在宁天霄的肩膀上，漆黑的眼睛盯着王小年，慢慢地弓起身，仿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王小年看着这小蛇，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发凉。
这条小红蛇身上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攻击性，让人不自觉地恐惧。
宁天霄拍了拍小红蛇的头，小红蛇无声地钻进了他的袖子里。
“看到没？”
王小年眼神炽热道：“师父，到了什么阶段，能领到这么一条蛇？”
乔戣毫不犹豫回答道：“梦里。”
王小年深吸了一口气，一鞠躬，默默扫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