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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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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一起朝大厅走去。

  须崎和鲛岛已经回到大厅,两人正坐在沙发上交谈。舟丘和岛田还没到。饭桌上已经开始摆菜了。

  井野坐在靠门口的躺椅上。林马上把电脑打字机的事告诉了他。井野听后摇摇头说:“这确实可能会给你带来影响,但这事只能请你克服一下了。”

  “噢,我想起来了,井野君!”清村从垂头叹气的林身旁走过来对井野说,“我住的房间门上的牌子掉了。”

  井野从旁边拿出平面图边看边说:

  “清村君是……哦,是‘特赛乌斯’。噢,那个房间门上牌子的螺丝松了,去年就已经把它摘下来了。你……是否感到有什么不方便呀?”

  “不,没什么不方便的。刚才我去找我住的房间,因为门上没有牌子,走到门口还搞不清哪个房间是我的,幸亏钥匙上有个牌子,这才找到我住的房间。”

  “要不写个纸条贴上去?”

  清村舔了舔红润的嘴唇说:“这倒没必要,走几次也就记住了。我想我会很快记住去自己房间的路的。只是降妖的主人公住的房间是个‘无名’的房间,有点不太像话。”

  这时,宇多山插话说:“井野君,这里的事情你是否已经给保姆角松交代清楚了?”

  “关于这一点……”井野往厨房门口看了一眼说,“我已经交代过她,在这里一直住到6号,负责为我们做饭。至于宫垣先生的事情,我想还是暂时不告诉她为好。”

  “可是,宫垣先生老不露面,她不会感到奇怪吗?”

  “我已经告诉她,宫垣先生生病卧床了,饭菜由我送到先生的卧室。”

  “你说的也是。不过,她在场时,我们说话必须注意才是啊。”

  “这倒不必过于在意。”

  正在这时,富美打开厨房门拿着餐具朝大厅走来。井野压低声音说:“她耳朵有点背。而且她对我们的事情也不太关心。五天稍微长了点,不过让她在房间里看看电视什么的,她就没什么意见了。”

  “我都闻到菜香了。”说着,清村朝餐桌旁走去,“已经晚上8点了。虽说是这么个时候,但我还是饿坏了。就差舟丘和岛田了吧?”清村说话时还微微耸了耸肩膀,这很有他个人的特点。

  只见清村从盘子里捏起一个什么东西,转身朝宇多山说:“宇多山君,你看到这个了吗?”——原来是刚才岛田叠的黑色折纸。

  清村说:“记得有一次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你不认为这个折纸做得很好吗?”

  “噢……”宇多山走到清村身边看了看折纸,说:“噢,原来是个恶魔啊。”

  “你瞧,有耳朵、翅膀、腿,而且手上还有五根手指头。就用一张纸,而且不使用任何刀具。”

  “噢,这个做得太精致了。”

  清村用手托着折纸,看了看宇多山说:“说岛田是爱好者代表,可是,他和宫垣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知道吗?”

  “不,我也不太清楚。”

  “回头得问问清楚。因为从我们四个人的立场上说,评委的可信度非常重要。”

  “情况和我今天途中遇到宇多山君时正好相反。”岛田洁边往咖啡里加糖边回答宇多山的问话,“当时宫垣先生正因为车出故障而束手无策,刚巧我路过那里。”

  “噢……”

  饭后一支烟……宇多山不由自主地伸手拿烟,可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来。他往后仰了仰了身子说:“这么说你和宫垣先生是偶然认识的?”《棒槌学堂》

  “是的。当然,当时我是来迷宫馆的半道上。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迷宫馆。

  “那是去年12月,当时因为担心下雪,就选择了和今天相同的路线。途中偶然遇到了出故障的奔驰车。当然,出故障的地点和今天不同。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先生可能是去宫津的医院看完病回来。”岛田喝了口咖啡接着说,“汽车只是轮胎爆了,但一个人更换轮胎很困难。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就是宫垣先生,只是我这个人生性爱帮忙,就帮他修了起来。到后来,我无意中发现,眼前这个人不就是书中照片上的宫垣叶太郎嘛。

  “这就是我认识宫垣先生的经过。只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宫垣先生再三感谢,并说如果方便的话,请我到他家吃晚饭。而我正是为了看迷宫馆才来这里的,所以当然很高兴,何况是我多年来最爱读的小说的作者——大作家宫垣先生邀请我。于是我很高兴地接受了先生的邀请,并且那天晚上还厚着脸皮在这里住了一夜。”

  清村听罢很感动似的说:“噢,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啊。岛田君也不一般呐。老先生是很难欣赏一个人的。”

  “也许吧。”说罢,岛田可能是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撅了撅嘴说,“不过,看上去先生对我的话好像很感兴趣。”

  宇多山问岛田说:“那么,你和宫垣先生交谈中也谈到中村青司了吧?”

  “是啊。我觉得如果说我引起了宫垣先生的注意,那肯定是由于我的话里涉及到了中村青司的事情。”

  “能讲给我听听吗?”

  “可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说着,岛田吸了吸鼻子。

  清村在一旁不解地说:“中村青司?我怎么没听说过。他,到底是谁呀?”

  须崎小声告诉他:“是这座房子的设计者。”须崎双肘竖在桌子上,两手手指交叉撑着下巴,眯着眼睛在看岛田。看样子,这个作家对这座房子的设计者也有点感兴趣。

  岛田接着说:“在座的诸位也许有人知道关于‘蓝屋’、‘十角馆’、‘水车馆’等楼房的故事吧?这些楼房都是中村青司这个建筑师设计的。这个人去世已经快两年了。说起来,他的死还和他九州的住房——蓝屋里发生的事件有关。”

  “我想起来啦!”一旁的舟丘放下送到嘴边的咖啡杯说,“你说的蓝屋事件是发生在大分县的一个什么岛上的杀人事件吧?我记得大约过半年后,在同一个岛上又发生了十角馆血案……”

  “对,你说的没错。接着冈山的水车馆也发生了血案。”说着,岛田又吸了吸鼻子,“也许是由于某种缘分,这三个事件的调查处理我当时都在场。特别是去年秋天才处理完的那个水车馆案件,当时我和有关人员一起在水车馆被关了一个晚上。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我还为案件的处理发挥了点作用呢。”

  清村半真半假地拍着手说:“哎呀,你真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您这样的著名侦探。”

  “宫垣先生也这么说。”

  “噢,想必宫垣先生听后很高兴吧?岛田君,这么说你是你在警察局当警部的哥哥的好帮手啦。你这次特意来这个迷宫馆,是不是带有什么密令啊?譬如说,阻止在中村青司设计的楼房里再次发生类似的事件。”

  岛田苦笑着说:“这怎么可能呢。在这件事情上,我和我哥没有任何关系。无非是我个人的行动碰巧遇上了这些事件。因此,去年的水车馆事件之后,当我听说著名的宫垣叶太郎的迷宫馆也是中村青司设计的时,就急不可待地想亲眼看一看这座建筑。原因很简单,纯粹是由于我生性爱凑热闹。”

  宇多山想像着宫垣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听岛田讲侦探故事时的表情,深深地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宇多山想,看到这许多变戏法一样做出来的珍贵的折纸,老作家肯定高兴得热烈鼓掌。

  宇多山忽然想起岛田抛锚的汽车,就问他说:“哎!岛田君,你放在半道上的汽车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刚才我给那家服务站打了电话,把这里的情况作了适当的说明。”说着,岛田又吸了吸鼻子。

  清村见状问他说:“你是不是感冒了?”

  “好像是。真是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感冒。”

  “让桂子夫人给你看看吧。”

  听清村这样讲,岛田惊奇地看了看桂子,又看看宇多山说:“这么说,夫人是护士或别的什么吧?”

  清村抢着说:“她原来是医生。对吧,宇多山君?”

  岛田越发感到惊奇地间宇多山说:“宇多山君,清村的话是真的吗?”

  桂子害羞似的说:“我医科大学毕业后,在耳鼻咽喉科工作过一段时间,结婚后就辞职不干了。”

  “噢,这么说夫人是个女秀才啦。”

  “瞧您说的,我看上去像吗?”

  “不,一点也不像……啊,请原谅,我说漏嘴了。对不起。”岛田不好意思地挠起头来。桂子见状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

  五年前,宇多山遇到桂子时,桂子正处在烦恼中。当初因为她的学习成绩突出,就报考了大学的医学系,立志将来当一个医生。可毕业进了医院,才发现医院里的工作让她难以忍受。原因好像主要是在处理好医生与患者的关系上心理压力过重。她感到自己实在不适合这种职业,当时正认真考虑辞去医生的工作。

  宇多山并不反对桂子结婚后辞去医院的工作,但亲朋好友都觉得她辞去医院的工作可惜。可到了后来,看到桂子日子过得很祥和,大家又感到桂子走的这一步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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