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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最是年少多情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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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最是年少多情时(四)

  番外最是年少多情时(四)

  陈嬷嬷带着一众太监宫女出去后,外面的躁动平息,宫内宫外一片肃静。夜晚很快降临,陈阳洛和两个宫女挤做一堆,不敢点燃宫灯。

  一片昏暗中,陈阳洛毅然站起,低声道:“总在这里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咱们溜出去。”

  两个小宫女没有异议,三个人畏畏缩缩地从侧门出了宫,见外面一片混乱,四处是无头苍蝇般乱闯的太监宫女们,其中甚至还掺杂了有品级的宫妃。

  陈阳洛只看了一眼,就大胆地加入其中,顺着人流方向前行,拥挤混乱之中,她也不知道行了多久,那两个小宫女早不知去向。

  每过一条岔路,人流就稀少一些,渐渐地,她的身边只有三五杂役,陈阳洛抬起头来,发现竟是到了御花园中。

  树影憧憧,在一片混乱中异常地安静,陈阳洛止住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口被人捂住,腰上一紧,整个人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一阵心悸,正要挣扎,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妹妹,是我。”

  文章哥哥!

  陈阳洛安静下来,捂住她的口的手松开了,腰间那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却依然扣着,阵阵热流从腰间传到了全身,她面上一红,暗自庆幸此时天黑难辨。

  文章转过身来,从腰上解下一个布包,打开活结,拎起里面的衣物轻轻一抖,却是个小太监的服色。

  陈阳洛知道他的意思,迅速地把这身衣服套在了外面,又解下发上珠钗,把一头秀发都盘到了帽子里。

  文章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了半晌,见她虽然一身太监服饰,一张脸上依然白里透红过于粉嫩,他蹲下身子,从地上抓了把泥土,胡乱地在陈阳洛脸上抹了两把,她的脸登时花成一团。

  文章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如此甚好,咱们走吧。”

  陈阳洛乖巧地跟在他后面,也不问他所去何处,一心一意地知道,这个哥哥,绝对不会害她。

  文章一手紧紧牵着她,在前面左拐右拐,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先还撞见三五慌乱的太监宫女,越往后来却越是荒凉,最后到了一堵宫墙面前。

  这墙高约丈余,漆成红色,远远地望不见首尾,陈阳洛知晓,这是整个皇宫最外面的一道宫墙了,只要跨过这道墙,外面就是海阔天空。

  只是这墙高且不说,又滑不沾手,墙顶还刻意做成了锥子形,上尖下粗,攀爬不易。锥子处又镶嵌了无数细碎瓷片,让人无处下手。

  文章松开她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哨子,轻轻吹了一下,发出的却是黄雀的叫声,墙外面立刻响起了同样的叫声与他呼应,就像是两只鸟儿互相求偶一般。

  陈阳洛站在墙根处,仰起头看上去,见宫墙顶端突然出现一铺棉被,她暗自赞了声,果然好计,棉被垫底,就不怕瓷片划手,原本尖削的墙顶也易于攀爬起来。

  接着两个人头出现在了墙的上面,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棉被之上,随后丢下一团绳子,文章拽了拽,见那绳子甚是结实,径直栓在了陈阳洛腰间,墙头上的两个人缓缓地往上提着绳子。

  陈阳洛被拖拽到了墙顶后,见对面却是一道木梯,不禁松了一口大气。

  那两个人又把绳子放了下去,文章正要攀爬,一声厉喝传来,墙头的两个人也顾不得墙下的文章,收起绳子哧溜滑到了墙的另外一边,拉起恍惚中的陈阳洛撒腿就跑。

  隐隐听到墙的另一边传来了质问声:“文桃花真是有雅兴,难道是我那皇兄和你重修旧好了不成?”

  陈阳洛被安置在了文府花园之中角落处的小院子里,原本是圆丁的居所。

  第二天一早,文章满脸疲惫地进了院子,抬头望见陈阳洛直直地站着,一身白衣上沾满了露水,她,竟是站了整整一夜。

  文章心中一暖,嗓音沙哑地道:“勤王的部队到了,二殿下率军撤出了城外,一路向北而去了。”

  陈阳洛抿紧嘴巴,不发一言地盯着文章,文章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牵着她的袖子向房间里行去,边行边道:“那个假冒你的宫女替你出嫁了,原本伺候你的都随了去了。”

  陈阳洛脚步一滞,文章头也不回,低声道:“欺君是大罪,至少她们都保的了性命。”

  待进了房间,文章把她按到了椅子上,摸了摸茶壶,还算温手,就倒了杯茶水给她,陈阳洛接过茶杯,只在手里转着。

  文章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终于道:“他走之前,高声宣道,定然还会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阳洛微微一震,抬起头来,与文章对视半晌,一双眼中清澄如水,她徐徐道:“这世界上,从此再也没有浏阳公主陈阳洛了罢?”

  文章眼眶微湿,抿了抿唇,肯定地应道:“没有了,”随后又补充道:“只有我文章的妹子。”

  陈阳洛所住的小院子成了文家的禁地,人人都说文章在此金屋藏娇,风言风语越传越烈,终有一日,一个一身火红裙装的女子带着丫鬟婆子找上了门。

  她生的颇为秀美,只满头金玉坏了一身的味道,显出了几分俗气,上下打量了几眼陈阳洛,旁边跋扈的婆子已经上前一步,一指陈阳洛,气焰嚣张地说:“就是这个狐狸精,迷了老爷的心。”

  陈阳洛一双眼睛看透世情,犹如众神俯视苍生,那红衣女子被她看得无地自容,恼羞成怒,断然道:“把这屋子给我砸了!”

  一众丫鬟婆子一起动手,只把桌上的茶盏一翻扫地,旁边供的菩萨,默写的经书却无人敢动。

  等她们离去,望着满地狼藉,陈阳洛也不去管它,自拿出了一本经书诵读,心境祥和,荣辱不过是旁人强加于她头上的罢了。

  到了晚上,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股酒气直冲口鼻,文章醉醺醺地靠在门框之上,迷迷糊糊地望着烛下的陈阳洛,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凭空多了一圈黄色光晕,如佛光一般,整个人似乎都要羽化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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