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熙熙攘攘的院子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如果有一架高清摄像机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就会看到他们在某一个刹那都只有一种 绪:震惊!
不,不是震惊,如果说起先对左雨溪的到来感到震惊的话,此时此刻应该是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脸僵手木,腿硬脚麻,从大脑到心脏出现了千分之一秒的停顿,没有思维,没有呼吸,没有存在!
等回过神来,先是丁秋和丁兰互相看了看,接着陈科乔卓也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彼此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此时无声胜有声,寂静,已经说明了一切!
丁丽的心 则比较复杂,她长的还算可以,上学工作结婚一路走来顺顺当当,
子也算朋友圈里幸福的榜样,难免有些骄傲和自恋。可看到眼前这个淡雅如仙的女子,自己仿佛一下被打回了原型,别说白天鹅,连丑小鸭都算不上,心中的妒意刚要升腾,却又不可遏制的想到了她的权势,想到她一句话可以决定田志斌的未来和生死。
妒意未去,惧意顿生!
可她没想到的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左雨溪竟然对丁枚这般示好,惊讶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的打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田志斌比起丁丽要简单的多了,他眼中几乎无所不能的靠山田鹏被左雨溪吹口气似的就给搞垮了,对她的惧怕为在场所有人之最。所以当看到左雨溪突然冰山解冻,震惊之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让温怀明向她求 ,将自己从田鹏那个烂泥堆里拉出来。
还在茫然中的丁丽被田志斌碰了一下肩头,她先是疑惑,继而恍然大悟,两人的眼光同时 切起来!
丁枚一向大大咧咧,算是不太会怯场的人。可刚才听了太多关于左雨溪的事,田志斌的敬畏,温怀明的为难,以及那些青州之花冷冰冰难以接近的传闻。面对左雨溪这突如其来的恭谨和亲 ,愣是被前后认知里巨大的反差吓的手忙脚乱,眼巴巴的看着温怀明,想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温怀明也没有答案,从左雨溪突然出现开始,整件事就开始逐步脱离他的认知,不该来的人她来了。不该应酬的她应酬了,不该打招呼的时候她偏偏高高兴兴的问起了好,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的味道!
不过温怀明聪明在于,别人迷惑也只能迷惑下去,而他却知道去哪里寻找答案,眼角的余光不易察觉的瞟向了温谅。
温谅在做什么?
他在发呆!
其实从第一眼看到左雨溪,温谅就在猜测她的来意,比如真的是为了给像姥爷这样的民办老师们一个官方的说法。比如醉翁之意不在酒,露个脸 迫云水尽早了结田鹏一案,比如再自恋点。是受不了相思之苦,特地跑来给自己一个惊喜,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些统统不是她的目的,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来见见丁枚!
这个时候容不得他细想,场面还尴尬着呢,忙走上前去,笑道:“妈,左局长问你好呢。是不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看你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丁枚确实没合住嘴,不过那明显是吓得,听温谅说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人出声就好,别刚才那样安静。静的心慌。
本来有了温谅插话,丁枚跟着说两句客气话,这次“历史”的见面就可以圆满结束。可丁丽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左雨溪 上,精神高度紧张,如同一张满月的弦,受不得半点的刺激,听温谅言语中不但没有一点的敬意,反而带了点调侃的意思,真是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左雨溪是什么人,是你一个毛孩子能开玩笑的?
“温谅,你越来越没规矩了,给你说了几遍,大人说话不要插嘴,就是不听,还不赶紧给左局长道歉?”
丁丽突然跟疯子似的冲上去几步,指着温谅大吼起来,把所有人吓了一跳。温怀明皱起了眉头,道:“丁丽,好好说话,当着左局长的面,成什么样子!”
丁秋丁兰赶紧上去把她拉开,左雨溪脸色不变,扭头对温谅道:“她是谁?”
温谅十分无语,感 我老爸介绍的时候你根本没在听啊,不过这样的家丑说了脸上也不好看,道:“没事,爸,你还不领左局长进去,让人家站外面多不好?”
温谅果断决定不要节外生枝,温怀明同样的意思,笑道:“左局,一路也累坏了吧,到这就是到家了,先进去休息会。来来,这几位同志也一起进来,老二老三,你们去搭把手,把东西放厨房。”
李钧刚才看到温怀明迎出来,才彻底明白为什么左雨溪会到丁之明家里来看望,果然领导就是领导,有水平就是有水平,所以当她对丁枚流露出不一样的态度,看在这一帮下属眼里,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给的不是丁枚的面子,是温秘书长的面子。
他们却怎么也猜不到,其实连温怀明的面子,都是托了温谅的福!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搬就好,不用麻烦了……”
乔卓和陈科还不至于那么不会来事,不由分说上去帮忙。温怀明等在一旁,请左雨溪先走,不料左雨溪却伸手扶着丁枚的胳膊,低首垂眉的样子真是让人的心砰砰直跳,一半是被丽色所动,一半却是吓得!
“阿姨,您先请!”
“好,好!”
丁枚完全放弃了思考,整个人跟木偶似的,被左雨溪扶着转进了屋。丁秋丁兰觉得快要麻木了,震惊多了,也就稀松平常,倒是田志斌见到这一幕,心中更是大喜,围到温怀明 边,声音颤抖道:“姐夫,这次你一定要给我说句话,求你了!”
丁丽到现在还对温谅一肚子火,走过来先瞪了他一眼,哀求道:“姐夫,你还说跟左局长不熟,人家都上门来看望爹了,还不是给你面子?这下你可没理由推脱了,求你就拉志斌一把吧!”
求人求的也这么较劲,温谅真是懒的搭理她,甩甩手进了屋。他现在还真不敢把左雨溪和丁枚单独放在一起,谁知道这么不搭调的两个人,会不会闹出什么不愉快,虽说以左雨溪的手段,笼络住丁枚轻而易举,可就怕万一啊!
温怀明摇了摇头,这件事最终还要着落到温谅 上,你对他大呼小叫,左雨溪能不踩一脚就算不错了,还指望她帮忙?
“你的脾气啊,真要改一改了。刚才那场合,温谅是个小孩子,说错话也不要紧,可你出来大呼小叫,让左局长对你什么印象?印象坏了,我再说话也不顶用啊!”
丁丽这段时间担惊受怕,今天又憋了一肚子气,到了这会早到了崩溃的边缘,听温怀明还在推脱,而且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泼辣 子一来,什么也不管不顾了,道:“姐夫,你不就是当了官吗,当了官就把亲戚丢一边,你行啊你,你……”
话没说完,就被田志斌一把捂住了嘴,急道:“二姐三姐,你们把小丽带到下屋去,劝劝她别急,姐夫又没说不帮忙!”
丁秋丁兰好不容易拉着丁丽走了,田志斌满头大汗,一个劲的给温怀明道歉:“姐夫,她嘴没把门的,不懂事,你千万别生气,别跟她计较……”
温怀明叹了口气,道:“我哪里跟她计较,志斌,我等下会帮你说话,不过有用没用,我实在不敢打包票!”
“明白,我明白,只要姐夫开口,成不成我心里都感激!”
田志斌毕竟是场面上的人,这话说的就上道了些,温怀明其实跟温谅一样,对这两口气腻歪的很,可他是成年人,不能像温谅似的发脾气甩手一走,所谓家长里短,家事向来最让人头疼,也是没法子的事!
等进了屋,看到左雨溪不知同丁枚说些什么,两人边说边笑,当然丁枚的笑声大些,左雨溪不过偶尔抿下嘴,可就算如此,已经能让青州官场上下摔碎一地的眼镜。
温怀明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感,对一边含笑看着两人的温谅低声道:“家和最重要,等下不要说怪话,明白吗?”
温谅撇撇嘴,道:“老爸,帮人也得看人帮,农夫与蛇忘记了?”
温怀明黑着脸,道:“我不是农夫,他也没当蛇的本事,想想你妈和姥姥姥爷,太过火不好!”
温谅又想起姥爷稍前看他的慈祥的眼神,姥姥 体一直不好,吃过中饭就去了房里休息,这会还没起来,真要惹的他们伤心,确实是大不孝。
“我不说坏话,可也不说好话,老爸看你的了!”
温怀明也不好再强求,丁丽的 子也得让她受点教训,不然早晚得出大事,对还在外面的田志斌招招手,朗声一笑:
“左局,地方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千万多担待,等下让丁枚她们姐妹露一手,尝尝云水这边的酸菜面!”
(感谢感谢再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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