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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东阁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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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叔宝!朕没说错吧,你家这三郎,的确就是一位难得的人才!”李世民笑道,“酿得仙酒弹得好曲,还能写得这样一笔好字,多才多艺,难得啊!”

  秦叔宝也是既惊又喜,拱手道:“陛下谬赞了。犬子文不成武不就,些许微末伎俩难以登堂入室,谈何人才?”

  “不必过谦。”李世民让随行侍人小心的收好曲谱,微笑的看着秦慕白,说道,“秦三郎,你身怀奇技出类拔萃,本身又是名仕之后将门虎子,可曾想过将来的报负?”

  “回陛下话。小人奉旨回家侍奉病父,暂时不作他想。”秦慕白回答道。

  “逆子糊涂!”秦叔宝正色斥道,“男儿志四方,为父还没有归天不用你守孝,府里有的是仆人,何用你来伺候?”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知错。”秦慕白拱手应过,心中却暗暗发笑:有意思。我欲擒故纵,父亲打蛇上棍帮着唱合。咱们父子俩还在皇帝面前演起双簧了。

  “呵呵,百行孝为先,秦三郎这也算不得错嘛!”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略作寻思,说道,“原本,朕见你有一技之长是想让你进太常寺太乐署,担任一名宫廷乐师,但转念想来,你出身将门地位超然,怎么能沦为梨园优伶呢,因此不妥。而且,朕安排你其他的官职,也必需时时到宫中衙门应卯办差,恐怕会影响到你侍奉父亲。因此,朕虽有心提拔你,倒还有些为难了。不如你自己说说,想要个什么差事?”

  空白支票?——秦慕白心中不由得有点激动,而且是皇帝开出的签了名的空白支票,自填金额!

  秦叔宝在一旁默不做声,这时候他显然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否则怎么都会显得有点做作和过头。只好静观其变任由儿子自己去应对。

  秦慕白心中想道:现在的优伶艺人可没有21世纪的影视明星们拉风,那是最低贱的下九流人等,连“仕农工商”四大阶级都排不进去;再者,大唐以仁孝治国,李世民的确想得周全。现在他既然开出了空白支票,我该讨要个什么品级、什么职事的官儿才算是合理呢?……苦恼了,我对大唐的官制并不是太熟啊!

  正当秦慕白有些为难的思索时,一直沉默旁听的李恪仿佛看出了他的难处,起身拱手拜道:“父皇,儿臣有话讲。”

  “讲。”

  “谢父皇。”李恪说道,“儿臣的府中正好有一职务空缺,七品东阁祭酒,想来应该适合秦慕白。东阁祭酒的事务不忙,儿臣府上也离秦府不远,秦慕白每日点卯过后仍可回府侍奉翼国公。而且,父皇不便拜师学艺,儿臣却是无妨。秦慕白若是到儿臣府上为官,儿臣便可以跟他学习酿酒、曲艺和书法,还可以与他切磋武艺箭术一起听蒙翼国公的指点。如此,总好过让儿臣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请父皇圣裁恩准!”

  “嗯?恪儿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李世民略作寻思点了点头,“只是这从七品上的东阁祭酒,官职低微俸禄稀少,不知你们父子意下如何?”

  “犬子无才无德寸功未建曾经也只是个军中小卒,微臣以为就是给他个从九品下的官职也是太过抬举,会让微臣觉得汗颜和不安。”秦叔宝拱手肃拜道,“而且,微臣担心以犬子之顽劣和无能,是否胜任吴王府东阁祭酒一职?还请陛下和吴王三思。”

  “叔宝,你就是太过谦虚了。”李世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转头来说道,“秦三郎,你可曾愿意?”

  “陛下有旨吴王恩典,小人铭感五内。小人只是担心自己从未为官经验不足,唯恐不能胜任,而且无功受官只怕不能服众。”秦慕白说道。

  “呵呵,你们还真是血脉传承的父子,有着太过谦虚的一般通病。”李世民笑道,“朕的功勋近臣子嗣,封个亲王府七品东阁祭酒谁会有任何异议?没有谁是生下来就会做官的,学吧!——那就这么定了,秦慕白,朕亲封你为吴王府东阁祭酒,只要你父亲秦叔宝允许,你随时可以上任!”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父子二人正拜下来,山呼谢礼。

  “免礼平身!”李世民心情大好的笑道,“来,继续饮宴!这曲子嘛,朕也还想听。秦慕白,你就再演奏一次吧!”

  “微臣遵旨!”

  转眼之间,秦慕白的自称由小人转为微臣。

  席间把酒言欢,琵琶曲飘扬在秦府上空,不时传出皇帝李世民爽朗的大笑。府院门口的御林军卫士和宫人们一同想道:至从长孙皇后仙逝后,皇帝怕是至少有半年没有这样开怀畅笑过了。今日居然如此高兴,秦府必然要蒙受莫大的恩典。

  直到入夜,李世民才带着李恪告辞而走。父子二人都喝了不少的“秦仙酒”,走路都有点摇晃了。

  送走了皇帝,秦叔宝和秦慕白一起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三郎,到为父房中一叙。”

  父子二人进了房,秦叔宝看着秦慕白鲜有的和洵微笑道:“三郎,你会怪为父以往对你的苛责和成见么?”

  “父亲这话从何说起?”秦慕白拱手微笑道,“如果父亲对以前的我没有苛责和成见,那反倒是错了。”

  “哦,为何?”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秦慕白说道,“孩儿以往顽劣不肖,做了许多有损父亲颜面和名声的事情,父亲定然要加以指正,否则便是纵容溺爱。由此看来,您是一位好父亲。”

  “哈哈,好!你离家三年,不仅是本领大涨,人也变得知书达理通晓大义了。好,好。”秦叔宝颇为欣慰的抚髯点头,略作寻思后说道,“为父疾染沉疴已经多年,虽然至今仍然忝居左武卫大将军一职,但早已远离朝堂不理政务不问军事,难免人走茶凉。显然,皇帝今日就是为你而来,而且对你颇为器重。但是,这器重并非是因为你有什么大才大能,仅仅是一些不足以登堂入室的伎俩,刚好投其所好搏得了皇帝私下的一时欢心。要想将来真的有什么大的成就,你就必须不断的精进。文武才能,为官之道,要学的东西很多,你明白吗?”

  “父亲的教诲,孩儿铭记于心。”秦慕白拱手拜道,“孩儿清楚,光凭一些奇技淫巧的东西不足以安身立命。孩儿生逢盛世出身将门,定会克日精进奋发向上,不敢有丝毫的纨绔不肖,以免辱没了父亲的一世威名。”

  “好汉不提当年勇,所谓的‘一世威名’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不值一提。”秦叔宝摆了摆手说道,“常言道‘家贫出孝子,骄养忤逆儿’。你以前纨绔不肖,为父着实恨铁不成钢。如今你能如此懂事,为父很宽慰。现在,为父只希望你将来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不必仰仗着皇帝对为父的一点旧时情谊的庇荫,赖以为生。情谊这种东西,可以说是这天下最牢固的纽带,也可以说是最不保险的东西,你可明白?”

  “父亲放心,孩儿明白的。”秦慕白微然一笑,说道,“孩儿会努力拼搏步步向上,不仅要打拼出一世荣华,还要光大秦氏家门。”

  秦慕白略一怔,剑眉略挑凛然看着秦慕白,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胸怀大志,好!但愿这不只是一番夸夸其谈。”

  “我会用行动来证明的。”秦慕白点头微笑,又问道,“对了父亲,东阁祭酒这个官职,具体是做什么的?”

  秦叔宝呵呵的抚髯长笑:“是一个挺闲散的亲王府从属官,虽然和一般县令一样同列七品,但没多少实权也没什么重大的差事。主要是负责接待王府来宾,安排宴席歌舞这些事情。”

  秦慕白略一愣神,心中讪笑:那不就是个酒店招待所经理了?……算了,知足常乐。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步入了仕途,慢慢来吧!那些庶门仕子寒窗苦读参加科考,辛辛苦苦十几年也未必一下能得到七品官职。

  父子二人倾心交谈,深夜方散。

  终于体会了一些“血浓于水”的亲生父子的感觉,秦慕白的心情变得更加舒畅,回屋时酒意略有发作,不经意的哼起了一首流行歌曲。正要开门时冷不丁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三哥,你这哼的什么淫词艳曲嘛?”

  “小妹?”秦慕白呵呵一笑,“这么晚了还不睡,在这里干什么?”

  秦霜儿从院子的石凳上起了身,嘻嘻的笑道:“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呢,想和你聊聊天。”

  “专聊吴王?”秦慕白打趣的笑,秦霜儿的脸就红了:“坏蛋!”

  “进屋说话吧。”

  进了屋兄妹二人对坐下来,秦霜儿还挺细心,早早准备了解酒汤给秦慕白来喝。

  “谁要是娶到我这个好妹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秦慕白笑道,“霜儿,你跟三哥说实话,你跟吴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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