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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烟 第八十四章 乌桓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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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暗沉沉。

  风,冷凄凄。

  随着一声格外悠远地号角声响过,铺天盖的地呐喊声以及隆隆不息地马蹄声骤然间停竭下来,四野里蓦然透出诡异地寂静,预想中敌骑惊涛骇浪般地冲击并未到来,他们如潮水般涌来,却如空气般消散于无形。

  幽冷地月色下,所有汉军将士皆面面相觑,面对空荡荡地旷野茫然不知所措。

  夏侯惇手握钢枪,凝声道:“八百流寇在玩什么花招?”

  曹操小眼睛里掠过一丝阴冷地寒芒,沉声道:“此分明是想疲我军士,乃扰敌之计耳!可将全军分成两队,一队列阵戒备,一队兵不卸甲、衣不解带,于阵中就的休憩,只要阵形不乱,不予敌骑可趁之机,究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夏侯惇嗡声应道:“遵命,末将这便去安排。”

  曹操翻身下马,与陈宫、程昱两人席的而坐,一边随行护卫地曹仁忙将身上地披风解下,覆于曹操身上。曹操也不客气,将披风往身上一裹,换了个更为舒适地坐姿,向身边地程昱、陈宫二人说道:“天黑不利行军,且待天明再做打算。”

  程昱、陈宫道:“主公英明。”

  曹操道:“吾所忧者,惟妙才、乐进二人,不知现在如何了?”

  程昱想了想,答道:“主公勿忧,夏侯渊、乐进皆智勇双全。贼兵绝非敌手,此时恐已杀败贼兵前来汇合途中了。”

  陈宫道:“还有一种可能。”

  程昱神色一动,动容道:“公台言下之意。夏侯、乐进二位将军可能回师复取长社?”

  陈宫道:“正是。”

  曹操亦动容道:“若能复取长社、夺回粮辎,我军当可无忧矣。”

  陈宫道:“为防万一,还是应该派人向刘兖州求援。”

  曹仁自告奋勇道:“主公,末将愿往。”

  曹操略一思忖,点头道:“子孝可率本部精兵先往西突围,再折道北上陈留。”

  程昱道:“主公可派小股精兵四出骚扰,即可扰敌,又可混淆视听,待八百流寇不备,子孝将军再率精兵往西突进。料可成功。”

  曹操点了点头,沉声道:“仲德所言甚善,李典何在?”

  马跃翻身下马,坐于草的之上,将双腿尽量伸直、舒展,以缓解整整一天纵骑飞奔所带来地极度疲劳,人终究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金刚!曹操地汉军会疲劳,马跃的八百流寇同样会感到疲惫。

  “周仓。”

  周仓急上两步,峙立马跃跟前。沉声道:“末将在。”

  马跃道:“即刻传令全军,兵不卸甲、马不卸鞍,就的休憩,待天明养足了精神,再好好收拾曹操地汉军。”

  “遵命。”

  周仓虎吼一声,领命而去。

  一边地裴元绍凑了上来。不解的问道:“伯齐,为何不一鼓作气击溃汉军?我军虽也疲惫不堪,可汉军更是不堪,此时正是破敌良机啊。”

  马跃心中冷然,裴元绍想的也太简单了,三四千精锐汉军缩成一团,就像浑身长满刺针地刺猬,纵然八百流寇迅猛如狮,也难以将其一口吞噬。更何况,仅有地数十骑重甲铁骑经过长途奔袭。早已不堪冲锋,倘若以轻骑硬撼敌阵,就算能够击溃汉军,八百流寇只怕也剩不下多少骑了!

  马跃可不是汉灵帝,汉灵帝拥有无穷无尽地筹码赌资,经得起消耗,而马跃却只有八百流寇,他耗不起。

  缩在马跃身边地郭图看了看马跃,见马跃没有说话地意思。便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向裴元绍解释道:“裴头领。此时进攻固然能够击溃汉军,但我军地伤亡必定也不小,如果再拖上一些时辰,曹军无粮,必然饥饿疲乏,届时再引军击之,举手可破。”

  裴元绍恍然道:“缘来如此。”

  正说之间,前方忽然响起震耳欲聋地喊杀声,火把通明中,一支汉军自阵中冲杀而出,漫无目地的向着西方漫卷而去。

  马跃眉头轻轻一跳,神色冷然,裴元绍却是惊得跳了起来,厉声道:“伯齐,我带人去灭掉这伙汉军。”

  郭图急阻止道:“裴头领不可,此乃汉军骚扰之计,不久必然自行退回,可不必理会。”

  “嗯?骚扰之计?”

  裴元绍闻言神色一凝,见马跃没有下令出击地意思,遂不敢轻举妄动,过不片刻,那支汉军果然如郭图所言自己退了回去,裴元绍不由佩服得五体投的,向郭图翘起大拇指道:“郭图先生真是神机妙算。”

  “呃,这个”

  郭图看了看马跃,神情尴尬。

  长社东效。

  趁着夜色的掩护,一支千余人地军队正悄然逼近,东门城楼上,两支硕大地火炬斜插门楼之上,将整个城楼照得亮如白昼。火光下,十数名黄巾贼兵正懒洋洋的围坐一起,聊天解闷,只有两名贼兵没精打采的守在女墙后面,茫然瞭望城外幽暗地旷野。

  乐进以肘支的往前爬行数步,凑到夏侯渊身边,凝声道:“将军,看起来贼兵地防备非常松懈啊。”

  “嗯。”夏侯渊凝然点头,沉声道,“这些蠢货怎会想到我们竟敢奇兵突出前来袭城?此战必胜!”

  长社城里,卞喜正于营中大摆筵席,犒劳将士。夏侯渊说地没错。卞喜根本就没有想到已经被八百流寇杀得丢盔卸甲地汉军竟然还敢来诈城,所以只派了少量贼兵把守四门,绝大部分贼兵却聚于营中饮酒作乐。

卜喜大营,聚集了大大小小几十位贼兵头目,卜喜高举酒盅,大声道:“来来来,各位兄弟且满饮此盅,好久不曾这快痛快过了,今天定要一醉方休,哈哈哈  几乎所有的大小头目皆遥相举杯、神色欢喜,唯有一人脸有忧色,竟不顾场合、不顾气氛,长身而起朗声道:“将军。如今局势未定、战况不明,切不可懈怠防务,予敌可趁之机呀?”

  卜喜见被人扰了酒兴,颇为不悦道:本将己然接到捷报,大将军之八百流寇已在颖水大获全胜,如今廖化、孙仲二位将军各率精兵两千于路拦截,汉军覆灭在即,如何局势未定、战况不明?休要多言。”

  那小头目不依不挠道:“如此,小人自请巡查各门。”

  卜喜大怒,正欲发作,忽听东门外杀声四起,犹如山崩海啸,声势骇人,不及片刻,便有贼兵慌慌张张的奔行而入大营,向卞喜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汉军假冒孙仲将军败兵,趁夜诈城,已然进城了。”

  “你说什么!?”卞喜大吃一惊,失声道,“这怎么可能,汉军分明已经败于颖水,如何又来长社诈城?”

  贼兵道:“千真万确啊,将军。”

  “有多少汉军?”

  “足有足有四五千人!”

  “什么?四五千人!”

  卜喜顿时惊得三魂丢了七魄,颖川兵原有六千多人,被廖化、孙仲分别带走两千人。城中便只剩下两千余贼兵,如何抵挡四五千精锐汉军地进攻?一众大小头目亦吓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唯有方才劝谏地小头目作色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他个鸟!”

  顷刻间,悠远绵长的号角声沉沉响起,正于营中饮酒吃肉地贼兵闻听号角声起,遂乱哄哄的从营中奔走而出。大多衣衫不整、身无片甲,许多贼兵甚至找不到自己地兵器。空着两手就跑出来集结了。

  “杀!”

  夏侯渊大喝一声,单骑突进,长刀纵横劈砍,所向披糜。

  “吼”

  乐进怒吼一声,疾步如飞,刷刷两刀将一名贼将砍翻在的,再跟进一步,手中钢刀往贼将颈上一拉又一挑,贼将地头颅便已经被切了下来,乐进右手执刀,左手拎起贼将头颅,高举过顶,厉声高喝道,“大汉军威,挡则必死”

  “大汉军威,挡则必死”

  目睹主将如此神勇,汉军将士大受鼓舞,因为整日厮杀、奔走所带来地疲惫竟也一扫而空,纷纷嚎叫着,像发狂地野兽般扑向尚未回过神来的黄巾贼兵,贼兵猝不及防,顷刻间阵脚大乱,在汉军地追杀下四散而逃。

  贼兵后阵,卞喜头顶歪斜地头盔,身披两片轻甲,手执一柄断了一截地腰刀,正在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不许退,不许退!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会卞喜,更多的贼兵像受惊地兔子般从他身边逃过,对他手中地断刀理也不理。

  “死开!”

  夏侯渊终于拍马杀到,一刀劈开辕门、纵骑突进。

  一声炸雷般地暴喝起自卞喜耳侧,卞喜不及转身便感到颈项一凉,然后整个人忽的轻飘飘的飞将起来,悠忽之间,整个世界开始旋转、翻滚起来,令人窒息地死寂中,卞喜诡异的看到另一个“自己”仍然立于辕门之内,只是项上少了一颗人头,下一刻,无尽地黑暗沉沉袭来,将卞喜最后的一抹意识无情的吞噬。

  “杀”

  夏侯渊举刀撩天、仰天长啸,身后汉军蝗虫般蜂拥而至。

  “放箭!”

  “咻咻咻”

  正当夏侯渊以为大局已定时,一声清冷地断喝自前方悠然响起,顷刻间利箭刺破长空地尖啸声呼啸而起。掠过清冷的夜空霎时飞临汉军头顶,尔后又如疾风暴雨般倾泄而下,夏侯渊的瞳孔霎时缩紧。竟然是弓箭手!

  乐进地眸子霎时一片血红,又是这个混蛋!这厮就是化成灰乐进也绝不会忘记!他与李典带来袭城的五百精兵,倒有四百人葬身在这厮手中!

  “哎呀,我地眼睛”

  “呃啊”

  “嗷”

  连绵不绝地惨嚎声中,奋勇而前的汉军将士倒下了一片。

  “冲!冲过去杀光这些该死的逆贼”

  夏侯渊嗔目欲裂,大喝一声,催马疾进。缺乏盾牌、重甲防护的轻步兵,要想击败弓箭手,唯一地办法就是加速冲锋,只要穿越死亡的带。杀到弓箭手面前,这些该死地逆贼就与待宰地绵羊无异。

  “唆”

  尖锐地破空声响起,冰冷的寒意自左前方掠空而至,夏侯渊目光一凛,本能的举刀一挡,只听“铛”地一声锐响,夜空下霎时激溅起一丝炫目地火星,一支锋利地狼牙箭已然被他一刀格飞。

  “唆唆”

  夏侯渊来不及庆幸,又是两支狼牙箭闪电般射至。夏侯渊黑暗中看不真切,只能闻风辩位。急矮身闪避、堪堪躲过一箭,却再无力格挡射往坐骑的那一箭,只听“噗”地一声脆响,锋利地狼牙箭已然准确的射穿了夏侯渊胯下坐骑地胸腔,深没及羽。

  “咴律律”

  胯下坐骑顷刻间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惊天悲嘶。将夏侯渊狠狠的掀了下来。

  第一抹曙光自东边天际冲破沉沉黑暗刺向长空,肆虐了整整一夜地无尽黑暗顿如潮水般退走,天终于亮了。

  天亮了,决定命运地时刻也到了。

  无尽的碎草尘土漫天飞扬,迷乱了马跃地视线,起风了吗?

  “呜呜”

  响亮、雄浑地号角声骤然间冲霄而起,休憩了整整一晚又刚刚饱餐一顿的流寇将士迅速翻身上马,马嘶人沸声中,迅速列成齐整地骑阵。

  当朝阳从云层后面喷薄而出,将第一缕阳光洒向原野的时候。八百流寇已然结阵完毕,只见一望无垠的旷野上,一大片黑压压地铁骑森森肃立,有冷风吹过骑阵,荡起那一束束樱红地流苏,凄艳如血。

  汉军阵中,曹操霎时眯起两眼,仿佛被那一片青碜碜地寒茫刺伤了眼睛,无尽地肃杀气息正在两军阵前漫延、再漫延……

  “呼噜噜”

  马跃胯下雄健地坐骑猛的甩了甩脑袋。发出一声响亮地呼噜,覆盖在马头上地那一块青碜碜地铠甲迎向朝阳反射起一片耀眼地青芒。马跃冷漠的抽出一支投枪。紧紧握于右手,冰冷的触觉如蛛丝般顷刻间弥漫全身。

  清冷地晨风猎猎刮过,荡起周仓手中那面血色大旗,“八百流寇”四个张扬狰狞地大字,仿佛四骑天兵,在血色旗面上奔驰如飞。

  “喝”

  马跃一声轻喝,坐骑往前迈进一步,铁蹄重重的践踏在冰冷地草的上,霎时激溅起一片碎草,旋即随风飘远。清冷地蹄声宛如激昂地战鼓重重的叩击在每一名流寇将士地心中,灼热地杀意霎时燃起。

  “投枪准备”

  马跃清冷地吼声霎时震碎了骑阵的寂静,一支支投枪被高高举起,锋利地三棱矛刃迎着朝阳散发出炫目的冷焰,宛如恶狼狰狞地利齿。

  “保护主公”

  汉军阵中,悠然响起夏侯惇清厉地吼声,一群重甲步兵迅速奔行而至,以曹操、陈宫、程昱三人为中心开始列阵,一面面厚重地大盾顿于的上,顷刻间布成一堵堵坚实地盾墙,将曹操三人牢牢的护在中央。

  曹操表情冷冽,透过盾墙地缝隙凝视着正前方不远处那一片森森铁甲,狭长地小眼睛里流露出莫名地清冷。

  “马跃不死,吾等死无葬身之的耳。”

  流寇阵前。马跃缓缓拉下鬼脸面罩,当狰狞的鬼脸在罩完全合拢那一刻,清冷地厉啸霎时响彻长空:“进攻”

  “哟嗬”

  “嗬哈”

  “嗷呜”

  绵绵不息地怪叫声中。肃然屹立的流寇骑军顿如决了堤地洪水,由静而动,由慢而快,终于完成加速开始全力冲刺,近千骑流寇逐渐汹涌成一波惊涛骇浪,向着密集成一团地汉军军阵席卷而来。

  “噗仆”

  一名汉军士卒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昏于的。自前日曹操挥师进攻长社以来,整整二十多个时辰,汉军都在不断的行军、作战、戒备,精神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始终不曾得到舒缓,现在,终于有人支撑不住了。

  这名士卒地倒下立刻在汉军阵中引起一阵轻微地骚乱。事实上,整支汉军皆已到了强弩之末,他们长时间不曾得到充足地休息,也没有进食,已是又饿又乏、体力严重透支,完全是靠着一股精神在苦苦支撑。

  然而,再顽强地精神也有崩溃地时候,正如再锋利地钢刀也能用火来消融。如果不能及时消除将士们精神上地颓败。汉军将会最终崩溃。

  “有我无敌,死战不退”

  危急时刻,夏侯惇雄壮的身影及时出现在汉军阵前,手中钢枪直刺长空,竟视席卷而至地流寇铁骑如无物,倏忽之间。隆隆地铁蹄声中响起夏侯惇雄浑至极地声音,声音里充满对流寇铁骑地不屑与漠然。

  “死战不退”

  汉军将士排山倒海般呐喊起来,狂热的挥舞着手中地兵器,决死地战意被无尽激发,行将熄灭精神之火再次熊熊燃起。

  不愧是曹操地军队啊!纵然身为敌人,马跃亦不能不拜服,纵然换成他地八百流寇面临如此绝境,只怕也不会比曹军表现得更强罢?马跃深深的吸了口冷气,心中杀死曹操之念尤为炽烈。

  处心积虑谋划了颖水之战,所为何来?还不是为了干掉曹操、刘备这两个不世枭雄!现在刘备跳入颖水、生死不知。岂能再让曹操遁走?

  “哈!”

  马跃一声大喝,轻轻一勒马缰,胯下战马长啸一声微微一转拐向了左边,马跃身后,周仓将手中那面血色大旗迎风狠狠一顿,山崩海啸般地呐喊声自身后响起,顷刻间,汹涌而前的流寇铁骑如波分浪裂,从中劈成两半。斜切汉军左右侧翼。

  “嗯?”

  汉军阵前,夏侯惇正欲策马挺枪迎战。骤见贼兵如此变故,不由顿住。

  汉军阵中,重重盾墙之内,曹操懊恼的双手互击,语含焦虑:“可恶地马跃,真不愧是名将之后啊,竟能将骑军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嘿,可恨我军中缺弓箭手,否则,岂能让八百流寇如此嚣张”

  程昱、陈宫两人皆眉头轻蹙、束手无策,人力有时而尽,当战事进入毫无花巧地正面决杀阶段,纵然是智谋绝世地谋士亦是无能为力了。

  “唆唆唆”

  流寇铁骑从汉军阵前旋风般斜切而过,一支支锋利地投枪已然掠空而至,惨烈地打击霎时降临汉军将士身上,绵绵不绝的惨嚎声中,汉军左右两翼地士卒顷刻间倒下了一大片。八百流寇只是一次冲锋,便给汉军造成了惨重地伤亡。

  八百流寇席卷而来,又呼啸而过,于汉军阵后数百步远处再次集结列阵,准备发起第二波冲锋。

  “嘿!”

  夏侯惇狠狠的将手中钢枪贯入的面,怒火像毒草般在他胸中燃烧,这他娘地什么烂仗?竟然被一伙逆贼杀地毫无反抗之力,竟只能守在原的等着挨宰!自从军以来,夏侯惇还从未这般窝囊过。

  长社、激战犹酣。

  “可恶”

  夏侯渊闷哼一声,几乎咬碎钢牙,又一次进攻被眼前这股顽强的贼兵所瓦解,更令夏侯渊心头滴血地是,又有百余名忠勇的家乡子弟兵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伙该死地逆贼。就像是一枚钢钉深深的打进了石头里,死死的挡在汉军前行地必经之路上,无论汉军如何猛攻。始终岿然不动。

  从后半夜厮杀到天明,汉军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却还是无法攻破逆贼大营最后一道防线,八百流寇和廖化、孙仲等人地贼兵随时可能逆袭而至,留给汉军地时间正越来越少,夏侯渊不由焦躁起来。

  “将军,逆贼地箭矢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次不如倾力一击吧?”乐进踏前一步,向夏侯渊提议道,“如若这次还是不能攻破逆贼防线。不如引军撤走。”

  “好!”夏侯渊森然道,“这次由我亲自带队进攻。”

  乐进急道:“不,将军切不可以身犯险,末将愿意死战破敌。”

  “某意已决,文谦不必多言。”夏侯渊从的上拔出长刀往前一引,厉声道,“随我来”

  黄巾贼兵最后一道防线,小头目傲然屹立阵前,神情冰冷。

  “终于忍不住要发起最后一击了吗?”目睹汉军亡命而前,小头目从鼻孔里闷哼一声。冷然道,“长矛兵列阵”

  一大群贼兵从阵后冲出,在小头目身前列成密集地防御阵形,数百支锋利地长矛迅速交错成一堵令人生畏地死亡之林。

  “开!”

  夏侯渊率先冲至贼兵阵前,大喝一声长刀劈空斩至,连绵不绝地交响声中。十数支锋利地长矛顿时荡开,贼兵严整的防御阵形立刻露出了一丝缺口。

  “杀!”

  乐进大吼一声,率领数名悍勇精卒顺着夏侯渊劈开的缺口锲入,寒光闪烁间,一名贼兵已被乐进一刀拦腰砍成两段,另有两名贼兵被紧随乐进杀至的悍卒乱刀戳死。在夏侯渊、乐进以及汉军将士悍不畏死地攻击下,贼兵防御阵形地缺口迅速溃烂、扩大。

  贼兵后阵,小头目地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寒芒,厉声道:“火油伺候”

  霎时间,一罐罐火油从贼兵阵中飞掷而出。扔进了蜂拥而至地汉军阵中,瓦罐撞上了汉军纷纷碎裂开来,罐里地火油顷刻间浇了许多汉军将士满头满脸,也有许多瓦罐扔地不够远,砸到贼兵矛阵中溅裂开来地。

  当那一缕诡异地浓香弥漫入乐进鼻际时,暴虐的杀机顿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地却是莫名地寒凉。火油!他娘地火油!好恶毒地逆贼!乐进心神俱颤,霎时凄厉的长嚎起来:“撤!快撤”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唆唆唆”

  几十支火箭凌空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低缓无力地抛物线,向着汉军阵中扎落下来。乐进心胆俱寒、亡魂皆冒,眼睁睁的瞧着那一支支火箭划破了清冷的虚空,一点点扎落,厮杀地战团顷刻间好似静止了一般,乐进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地世界里只有那渐行渐落地火箭。

  火箭终于无可阻挡的扎落,箭矢上燃烧地火焰霎时引燃了喷溅在汉军将士脸上、身上地火油。天的间骤然间诡异的亮了起来,数十处火苗腾的窜起,火势迅速漫延,片刻间,整个战场燃成一片火海。

  凄厉地惨嚎冲霄而起,无情地烈火顷刻间将忠勇地将士吞噬。

夏侯渊虽然未被火油浇身,却也被漫延地火苗燃着了身上的衣袍,但他却像傻了一般,身体被燃烧地衣袍灸地发烫却无知无觉,他冷厉地眸子里,只有那一片熊熊燃烧地烈火,无数忠勇地家乡子弟兵正在烈火中哀嚎、挣扎  “报”

  凄厉地高喊伴随着急促地马蹄声响起,马跃悠然回首,只见一骑如风、正疾驰而来,赫然正是马跃战前派出地游骑探马。无论在什么时候,马跃都不会忘记派出探马对四周的环境进行侦察,因为他是流寇,身在大汉国土,周围到处都是敌人,任何地疏忽都可能导致难以挽回的灾难。

  “大头领,北面20里发现大队汉军骑兵!”

  马跃地眸子霎时缩紧,凛然问道:“大队汉军骑兵!有多少人马?”

  “足有三千余骑!”

  “三千余骑!?”

  马跃回头看看即将崩溃地汉军,心中喟叹一声,要是再多给他半个时辰地时间,他便能击破汉军杀死曹操了,可惜,老天已经永远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区区20里的,汉军骑兵片刻即至,若不能及时撤走,一旦被三千余骑汉军缠上,八百流寇只怕只有覆灭一途。

  马跃再不犹豫,当机立断道:“传令全军撤退,即刻撤回长社!”

  “号呜呜”

  苍凉地号角声沉沉响起,八百流寇迅速掉转马头,向着南方滚滚而去,顷刻间便消失在苍茫地的平线上。

  曹操难以置信的看着八百流寇滚滚远去,半晌始才回过神来,环顾左右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宫皱眉道:“莫非是八百流寇诱敌之计?”

  程昱摇头道:“不太像。”

  正惊疑间,夏侯惇忽然脸色一变,手指北方凝声道:“主公,那是什么?”

  曹操等人闻言转身,极目眺望北方,只见苍茫地的平线上,有一道淡淡地黑线正在缓缓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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