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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匈奴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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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单千。奴才的意思是把牛羊杀了,做成肉巾,说得平稳,一双眼睛死盯着军臣单于。

  “你说什么?把牛羊都杀了?”

  中行说的担心,马上就被证实了,不仅军臣单于猛的从宝座上跳起来,就是那些大臣,也是个个怒视中行说。

  匈奴虽是吃牛羊肉长大的,却对牛羊有着特殊的感情。一下子宰杀两百多万牛羊,那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不可能被接受。

  “汉狗!”

  一众大臣破口大骂。

  更有性急的大臣,手按在刀柄上,眼里门着恨意,好象见到仇人似的,恨不得立时把中行说给杀了。

  “你这阉祸!”军臣单于的语气极为不善,喝斥起来:“宰杀数两百多万牛羊,在大匈奴的历史上,就没有过,从来没有过!大匈奴勇士吃牛羊肉长大的,可是。牛羊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随意宰杀。”

  越说越怒,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宰杀这么多的牛羊,匈奴真的难以接受。

  “大单于,北方大火还在燃烧,不知何日方熄。即使熄了,草原已经没了,不能喂养牛羊中行说开始剖析起来:“往东、往西、往南,离汉境很近。即使能牧放牛羊,难保汉军不来偷袭,再来一把大火?要是现在不杀,过几天,草料没了,牛羊就会掉膘。一只羊掉一斤肉,就是两百多万斤,是五十万大军三四天的食物。要是每只羊掉十斤,那就是,”

  军臣单于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淡,胸口却是越来越起伏。

  那些大臣,默默的低下了头。手按在刀柄上的大臣,不由得放开了。

  没有了草地,怎么养活两百多万牛羊?北方的大火燃得正旺。何时方熄,谁也说不清。只有把牛羊赶到离汉境很近的地方去放牧,可是,那很方便汉军奇袭。

  要牧民赶到河套去放牧,那又太远,无法补给。

  思来索去,还是中行说的办法最适用。

  可是,以匈奴对牛羊的挚爱,要他们一次性宰杀这么多的牛羊,那很难接受,心里非常矛盾。

  军臣单于无力的坐了下来,一众大臣的怒火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叹息,还有低低的哭泣声。

  “闭嘴”。军臣单于怒喝一声,大臣们赶紧收住哭声:“传令,除了牛犊、母牛、种牛,母羊、种羊、羊仔,全部杀掉!”

  这命令是军臣单于这辈子下达得最为艰难的一道命令,他是咬着牙才说完的。

  一众大臣,万分不情愿,也只得领令。

  于是乎,一场匈奴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宰杀行动开始了。数十万大军停止不前,改行当起了屠夫。

  匈奴扎营之处,一片血雨腥风,牛羊临死前的惨叫声直上九重天。

  还有匈奴呜呜的哭泣声!

  这是匈奴历史上,最为悲痛的一天,比起河套战败还要伤心。

  原本给血誓激起的军心士气,已经所剩不多了。

  雁门郡,校场上。

  周阳骑在战马上,手里握着匈奴的弯刀,看着栽的木桩。

  “杀!”

  一声怒喝,周阳一拍马背,疾冲而前,高高举起弯刀,明晃晃的。气势不凡。冲到木桩前,周阳大吼一声,奋力挥出,弯刀带起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好象一堵墙,朝着木桩砍去。

  “咔嚓!”

  轻微的声响,一截断木掉。断裂处光滑平整,好象镜子。

  弯刀丝毫不停,周阳手里的弯刀从下往上一撩,又一截断木掉,裂面光滑如镜。

  “好办法!”

  声如洪钟的赞美声响起,正是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快步过来。

  李广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把地上的断木捡起一瞧,赞道:“大帅的刀法非常了得,你们瞧瞧这木桩,跟镜子似的。”

  经历了生死搏杀的周阳,身手极为了得,李广他们一通好赞。

  “大帅,听说你回来之后,就在这里用弯刀劈木桩,这是为何?”程不识两道浓眉微微一拧,有些想不明白:“又有什么主意了?”

周阳笑道:“说是主意也对,也不对。你们有没有发现,骑在马上,用我们的剑来劈砍,不如用匈奴的弯刀顺手,方便  “匈奴的弯刀,有什么好用的?”李广不屑的撇撇嘴。

  “匈奴是可恨,可是,他们的长处,我们也不能忽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周阳却是另有看法。

  李广有些不好意思:“大帅说得对,是我李广目光短浅。匈奴虽然可恨,他们的骑射砍杀,着实不赖。”

  周阳接着道:“这次与匈奴骑兵正面硬撼,我感觉我们的剑,不利于骑兵使用,用刀顺手得多。匈奴的弯刀,也有缺陷,我们不能用,得重新造一种给骑兵使用的战刀。”

  “真的?。程不识有些惊疑,飞身上马,接过周阳抛过来的弯刀,一夹马肚,疾冲而前,手中的弯刀发出耀眼的光芒,把一根木桩劈断。

  战马丝毫没有卑下来的意思,一直前冲,手中的弯刀不断挥出,一道道匹练似的光芒闪现,一截截断木掉。

  开始劈砍,意气飞扬,到后来,两道浓眉就拧在一起了。

  一拉马缰,战马冲回来,小引州前。战马停住,飞身下马。点头道!,大帅说得对,览刀是比用剑顺手。匈奴的弯刀,以前也用过,就是没有注意这点。”

  李广二话不说,飞身上马,一通劈砍,认可了周阳的说法。

  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都试过了,最后一致认可周阳的看法。

  周阳要是熟悉军事史的话,他一定会对这一发现引以自豪。骑兵用刀,比用歹更顺手,更适合砍杀,这的确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在汉武帝改革军政以前。汉军主要是用汉剑进行搏杀。后来,组建了大量的骑兵,方才发现骑兵用剑不如用刀顺手方便,最后研究出了一种名垂千古的战刀,“环首刀。”

  环首刀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著名的战刀之一。

  卫青、霍去病这些天才的统帅率领的骑兵,就是挥着环首刀,打败了匈奴,收复百越,击破羌族,攻入西域,创造了无数的辉煌。

  环首刀的出现,具有戈时代的意义。使用了上千年,直到唐朝的横刀出现,方才取代。准确的说,唐朝横刀是在环首刀的基础进行改良而来。

  周阳的这一发现,足以引起骑兵战术的大改变,骑兵的威力会层楼。

  “大帅,这事得等这一仗打完了哥说李广快嘴之人。

  “飞将军有所不知,这事得赶紧禀报皇上,皇上会处置的公孙贺意有所指。

  别人或许不明白。周阳却是明白,建章军真正的精华部分,根本就没有来到北地,而是在长安,在研究破击匈奴的战术,要是把这一发现禀报景帝,景帝肯定会要他们研究。

  “我这就写奏章。禀报皇上周阳点头。

  李广拦住:“大帅,还有一事,你猜匈奴怎么着了?是退了。还是继续南下?”

  “我猜,他一定会继续南下,与我们决一死战!”周阳想也没想,脱口而答。

  李广脸上的戏德一下子不见了,有些难以置信。问道:“大帅是如何得知的?。

  “飞将军,你还记得放走侯产儿的事么?”周阳不答所问,反问一句。

  “我当然记得,我看他天赋不错,想再养他几年,和他比比箭术李广眼里精芒一闪。

  “这就对了!”周阳微一颌首:“我们要是没弄回这么多骏马,吃了亏的单于应该回北方过冬去了。可是,骏马到了我们手里,他就坐不住了,一定会赶来与我们大战一场。”

  程不识接过话头:“匈奴虽然瞧不起大汉,却了解大汉。他们知道,大汉多的是能工巧匠,奇思妙想之才。这么多的骏马落到我们手里。我们会改良马种。一旦成功,匈奴的骏马就不占优了,这可不是匈奴所能容忍的。”

  汉朝拥有先进的文明,发达的科技,这远非匈奴所能比。这么多的骏马落到汉朝手里,对匈奴是致命的。要想匈奴不受威胁,军臣单于只有在这些骏马发挥作用之前,把这一危机消除。要做到这点。只有大战一场了。

  “匈奴现在停止前进,正在宰牛杀羊李广很是兴奋:“匈奴的营地,哭声四起,匈奴在哭他们心爱的牛羊呀!”

  “这一定是中行说的主意,此人必除”。周阳眼里闪过厉芒。

  长安,长信宫。

  窦太后靠在软榻上,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憔悴,远不复以前的气色。

  她身边站着一群人,王美人、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刘敌,这些人是她最疼爱的媳妇,最疼爱的孙女,最疼爱的孙子。

  上次景帝来到,寰太后表现得很坚强,对景帝多加勉励。可是,景帝一去,她就柔肠百结了,肝肠寸断,一见南宫公主的面,就以泪洗面,痛哭不已。

  作为奶奶,她是万分不愿南宫公主去匈奴,那是苦寒不毛之地,会受到少罪?

  更别说,南宫公主是要在汉朝战败的情形下嫁入匈奴,正是单于志得意满之际,百般蹂躏,万般讥嘲,那是何等的让人羞辱?

  南宫公主是她的心尖肉,她这个当,能不悲痛欲绝?上了年格的老人,谁个会不疼儿孙?

  自此以后,她是茶饭不思,吃不好,睡不香,闹得景帝也没辙。无奈之下,耸帝把她最疼爱的媳妇王美人。最喜欢的孙子刘敌,最疼爱的孙女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全派了来,照顾她,与她说话解闷。

  可是,这些都没有用,反倒是越劝。她越伤心。整日里只说着一句话“边关有消息了么?”

  一天下来,她不知道要问多少遍。

  可是,一场大战,那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分得出胜负,谁也不知胜负之数,只能好言相劝。

  “侄儿寰婴,见过太后”。

  窦婴头戴慢头,身着寻常深衣,一身的燕居之服,快步过来,向窦太后行礼。

  “是魏其侯呀?”

  窦太后一听他的声音,仿佛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似的,身子前倾,急急忙忙的问道:“你可有边关的消息?”

  窦婴是奉景帝之命,前来劝解实太后的。景帝知道,窦太后对窦氏子弟中,最恼火的是寰婴。他曾阻止景帝传位于梁王的话头。实太后对这个侄子是既恨又喜欢,还很赏识,之所以赏识窦婴,是因窦婴才智出众,很有才干。

  景帝实几法宽解窦太后了。纹才要窦婴前来试”

  一笔写不出两个寰字,囊家人才好说话。

  果然,寰太后一见寞婴,脸上多了些喜色。可是,她的问话太让人难以回答,窦婴愣了愣:“禀太后,边关尚无消息。太后不必担心,周通兵道,用兵奇诡莫测,不会出错。”

  “莫要说这些了,老身这几天听得多了。”寰太后手中的拐技重重点,声音略高:“实婴,你才智不凡,自小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当年七国之乱,你坐镇洛阳,吴楚叛军不敢侵扰。你说说,这一仗的胜负之数如何?。

  “这个寰婴深知窦太后是个聪明人,说假话吧,她听得出来。说真话吧,她会更加担心,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说呀!老身要听真话。”寰太后手中拐技再次重重点。

  “太后,这事以侄儿之见,大汉和匈奴的胜负之数在五五之数。”羹婴决定说实话了:“其实,五五之数,对大汉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么多年来,大汉何时能与匈奴分庭抗礼?”

  旁边的刘敌明亮的眼里掠过一丝精芒,随即恢复正常。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已经发青了。

  “五五之数,就能保得南宫么?”实太后迟疑着问道。

  南宫公主一双美丽的眼睛盯着实婴,酥胸急剧起伏,紧张得双手绞得发白。

“能!”窦婴肯定的回答:“匈奴胜在人多,而且启用了血誓,大汉胜在武器精良,城高垣深,周阳只需要坚壁不战,就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刘责眉头一挑,瞳孔一缩,没有说话。

  “嗯!”寰太后却是摇头道:“听说这个周阳不甘心坚守,他想要出击。一离开城池的掩护,大汉能打过匈奴吗?那可是五十万发了血誓的匈奴呀!”

  “太后,侄儿与周阳有数面之缘,此人机警多智,深通兵道,没有成算,他不会离开城池。若是他离开城池,那么,战机也就成熟了,获胜的可能性很大寰婴沉吟着,字斟句酌的回答。

  “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景帝发象风一般飘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捆竹简,一脸的喜色,喜色之浓,远比他登上皇位时还要浓上几分。

  “皇上,可走出事了?”

  窦太后眼盲之人,看不见景帝的神色。听闻脚步声如此急骤。还以为边关败讯已到,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手中拐杖砸,搂着南宫公主,泪水涌出来:“南宫,苦命的南宫!”

  “姥姥!”南宫公主眼泪涌出来,紧紧的搂着寞太后。

  “姥姥,你别哭。

  父皇有喜事要说刘敌机灵的摇着窦太后的胳膊。

  “什么?喜事?”寞太后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盲眼中尽是疑惑。

  “姥姥,父皇欢喜不禁。比雁门大捷还要欢喜,这能不是喜事么?”刘敌不失时机的在寰太后额头上亲吻一下。

  “这孩子!”寞太后给他一逗,脸上顿时多了些笑容,急急忙忙的问:“皇上,是不是呀?”

  “母后不消担心,这是一今天大的喜事!”景帝几乎是唱出来的。

  “那你快说呀”。窦太后紧张得站起身,身子有些发颤,刘费忙扶着。

景帝却是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窦婴,转了两圈,看得窦婴心里有些发毛:“皇上  “舅婴,你幼读兵书,精通韬略,联问你,匈奴有没有插重?”景帝笑呵呵的,明亮的眼里闪烁着光芒,盯着实婴。

  谁都知道匈奴没有插重,如此相问,那是天大的笑话。可是,景帝问得非常认真,寰婴不敢如此想,不解的问道:“皇上为何如此相问?”

  “你只管回答,有还是没有景帝没有解释的想法。

  窦婴迟疑了半天,这才道:“皇上,匈奴来去如风,今日在西,明日在东。匈奴之所以如此快捷,是因为战马是不需要粮秣,只需草地。匈奴带着马、烤肉,就可以掳掠。”

  “你的意思是说,匈奴没有插重?”景帝反问一句。

  “是的。”寰婴肯定一句。

  “窒婴呀寞婴,你的兵书白读了!”景帝站在寞婴身前,笑道:“联告诉你,匈奴有插重”。

  “匈奴有格重?。

  这话出自窦婴和窦太后之口。两人一脸的迷茫。这可是天方夜谭似的皿答,谁都会迷糊。

  要不走出自景帝之口,一定会给人骂为疯子,异想天开。

  刘黄眉头一拧,陷入了沉思。

  景帝问道:“矗儿,你在想什么?”

  “父皇,孩儿在想,若说匈奴没有辐重,五十万大军吃什么?要是有的话,那匈奴的插重又是什么,会在哪里?”刘煮紧拧着眉头。

  “听听”。景帝赞许的抚着刘敌的脑袋:“窦婴,你的见识不如一个孩子。拿去看看吧!”

  手中竹简重重塞到寞婴手中。

  窦婴急急忙忙的展开,一瞧之下,嘴巴张得老大,眼睛停止了转动,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一尊雕像似的。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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