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地广人稀,生存条件的艰难早就了彪悍的民北从来就是出强兵的地方,北宋年间的西军战斗力就很强,只是被内耗拆解拖垮了,在抵御女真人的战场上兵没有太多表现的机会。b
熟读史书的孟觉晓自然晓得西北这个情况,所以才会只带来一万禁军。其他的兵源就地解决。
“党项人的首领李元浩。原本也是西北豪强附属在大唐之下。太平日久。官吏李元浩野心勃勃之辈,利用百姓对朝廷的不满和民族矛盾割据河套自立为王,终于成了本朝边境大患。西北盗贼众多,地方豪强皆建壁垒练民团自卫。其中以西北大族折家、种家为主要代表,这两家在环、庆二州影响巨大,别看党项人破了环州、延安府,却没有去招惹这两家的寨子。就是因为这两家地方豪强名下数万骁勇私兵的存在。”
范仲淹说到这,孟觉晓不禁皱眉道:“地方上存在这么两股强大的力量,地方上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不担心出现第二个李元浩么?”
“地方官员非但不能控制他们。地方上的事情大部分还得倚重这两家才能办好。天高皇帝远的,边民对朝廷的归属感并不强烈,朝廷管不了他们的死活,这些大家族则能一言而决其生死。再者现在的官是朝廷的三品大员。
范仲淹没接着说,孟觉晓倒是接过话道:”是啊,吏治败坏,官员就知道捞钱,哪管百姓死活?西北民族成分又复杂,各种矛盾纠缠在一起。出现官府的号召力还不如地方上的这些豪强一点都不奇怪。”
孟觉晓能看的这么清楚,范仲淹一点都不奇怪。这位好友的才具,当初在京城就已经见识过了。朝廷的邸报上关于河间府的事情范仲淹也有所了解,孟觉晓能成为西北经略使,在河北干的确实不错,否则朝廷也不会放心这么一个小年轻过来主政。
孟觉晓叹息一声又道:“廷报上称党项人威逼长安,具体是什么个情况?”范仲淹不屑的冷笑道:“没有的事情,其实是一些人担心朝廷算账,延安府丢了,他们也是有责任的。党项人离坊州还有百八十里呢,就敢向朝廷上报兵指长安了。沈格这一败。算是把地方上这些官员的胆子都吓破了,不少人都在收拾细软,风声不对就跑。朝廷不杀士大夫。顶多就是一个流放,总比丢了性命要强吧?他们存的不就是这么一个心思么?”
孟觉晓知道范仲淹这是在提醒自己面临的将是一个怎么样的烂摊子,党项人和地方豪强也都罢了,关键是官员队伍的问题。
“如果是你来做这个经略使。你会怎么开展工作?”
这个问题让范仲淹有点意外小略微的思索一番道:“眼下的关键不是别的,而是安定民心。另外要尽快的打一个胜仗,稳定住局面。党项人倾全国之力也不过数十万兵力,他们的攻势不可能持久。别看他们现在攻城略地,最终还是要自己退回去。人口,始终是制约党项人发展的重要因素,李元浩发动战争,很大一个因素就是为了劫掠人口。”
范仲淹来西北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对局面的认识如此之深刻,可见此人的才华。历史上那个在西夏能止小儿夜啼的范仲淹,果然是名不虚传。
“范兄,到我这边来干吧。我身边缺人啊!”孟觉晓安出邀请。
范仲淹微微沉吟道:“这不是不可以,只是到你这来,都做些啥你要先说清楚,不然还是做幕僚敲边鼓的,还不如在布政司那里继续呆下去。”
孟觉晓一听这话乐了,范仲淹这是一点都不见外。当下笑道:“还怕没事情给你做么?我在陛下跟前承诺,短则五年,长则八年。西北大治,扭转战略上的被动局面。这么大的承诺,要做的事情很多。要练兵。要发展地方经济,要整顿官场风气。千头万绪的,对西北的情况又不了解,真不知道从何做起呢。你在西北待了一段时间,所以要你来帮忙。过来之后,先把大军后勤以及地方安民的事物负责起来,职务暂时还是六品经历。”
范仲淹道:“还有一个问题,大人的西北经略行辕打算安置在何处?”范仲淹改了称呼,这意味着差不多就是过来的意思了。
当然最后这个问题也很重要,这一点孟觉晓倒是没听出来,西北行辕的个置所在,昭示着经略使大人的决心。
孟觉晓笑道:”当然是设在延安府!要和党项人打交道,不到第一线怎么行?不过在长安也要设一个办事处,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留长安。”
范仲淹听了笑道:“下官还是跟着去延安府吧!只是这延安府还在党项人的手里,大人打算怎么收回来?”
孟觉晓道:“当然是打回来!”
范仲淹不禁奇道:“就凭这一万禁军?”
孟觉晓点点头道:“估摸着党项人在延安府的驻军不会太多,这会功夫该撤的都撤了。也就是西北这些官员畏敌如虎,不敢主动出击,不然应该能收回延安府了。”
范仲淹道:“下官倒是收集了一些消息。半个月前党项人的大军已经退却,留下五千人驻守延安府。这消息倒是报到巡抚大人处了,只可惜被束之高阁。”
“李鹰翔和谢肯的为人如何?”孟觉晓徒然话题一转,这意思范仲淹就算正式加集了。
“延安府刚丢那会,巡抚大人下令长安城各门紧闭,难民在城下哭号也不为所动。谢大人闻讯后,力主开城门,并在城内广设粥厂救济难民。以在下看,相比于难民,巡抚大人更关心他家后花园里的娇妻美妾。”范仲淹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孟觉晓听出他话里头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