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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悄悄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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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与内阁议政的时候,周致玄站出来说起孟觉晓在街上打人一事,周致玄看上去倒是不偏不倚的说,官宦少年闹事当街纵马是不对,但是孟觉晓遭遇后把人给打了也不对。

  礼部尚书张威也出来说话,他的意思这个事情主要责任不在打架的双方,而在应天府维护治安不利,往日放纵过甚,这才有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的发生。那意思倒霉蛋这个差事,要落在应天府的头上。

  德裕听完两位大臣的话,没有表态而是问茅调元道:“太师的意思呢?”

  那些被打的官员的孩子,基本都是茅调元这一系的子弟,德裕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过去,就是想看看茅调元还有没有当年敢于对抗皇权的霸气。

  “老臣以为孟觉晓没有错,京城里这些官宦子弟,确实需要敲打一下了。至于说到应天府,谁在这个位置上,大致都差不多。老臣没啥具体意见,一切还请陛下圣裁。”茅调元不温不火的说道,言下之意事情差不多就这样了。那些子弟吃的亏,自认倒霉就是,别追究他人。德裕这一拳头有砸在棉花上的感觉,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茅调元,他有点不是很适应。其实德裕心里很清楚,尽管茅调元看上去现在事事退让,但是谁小看他都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

  “孟觉晓才二十岁吧?年轻人瞎胡闹!就这样吧,各家的孩子自己领回去,好好管教。”德裕一句话给这个事情画上了句号。在德裕看来,孟觉晓这么闹腾,无非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发泄不满。年轻人有点脾气很正常,当时的事情具体细节德裕也清楚。

  议政之后,茅调元回到家中,最疼爱的孙女茅淼淼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茅淼淼的性子茅调元心里很清楚,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柔顺。

  “孟觉晓在大街上与你相遇,你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茅调元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茅淼淼亲自给茅调元喂了一口莲子羹,这才笑道:“这个人不简单,别看他年轻,又奸又坏。还是个大胆包天的主,偏偏还是那么的才华横溢。”

  茅调元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道:“说的好,我孙女好眼光。这小子,确实又奸又坏,可惜了。有人看不明白啊!小孩子胡闹?哼哼!我看未必!”

  “说起来孟觉晓填的词真是好,有的词读着让人感觉沧桑心酸的紧,丝毫不像出自一个后生小子的手笔,倒像是一个经历颇多的人。”茅淼淼似乎想起什么来了,轻声嘀咕了一句。

  “人还是要看悟性的,天底下是有天才的。有才气的人往往狂傲,孟觉晓如此年轻竟然如此老成,倒是难得一见。”茅调元苦涩的笑道。

  茅淼淼黑珍珠一般的眼珠子一阵滴溜溜乱转,微微眨眼道:“没那么严重吧,那天我看清楚,那些纨绔太胡闹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茅调元笑道:“你不晓得,北地贸易司有人看的眼热下了手,孟觉晓是找借口发泄不满呢?还是不想让自己显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如果是前者倒也正常,如果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仔细看来,这小子每次立点功劳,回头就得弄点事情出来让人弹劾。他做事的方法,每每出人意表,但是却有奇效。”

  老家伙跟孙女谈这个,换别人想都不敢想,要不怎么说隔代亲呢?

  茅淼淼听着爷爷的话,露出一丝沉思,好一会道:“孟觉晓其实是一个傲在骨子里的人,他的词作之中,每每有众人皆醉的苍凉,还有一种沉重的孤独。能写出这样文字的人,内心一定是孤单的。”

  孟觉晓要是听见这爷孙俩的对话,估计能惊的睡不着觉。茅调元的担忧不是多余的,孟觉晓明白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更知道爬的高根基不牢,摔起来更惨。升官发财谁不喜欢?至于说到茅淼淼的话,孟觉晓压根就不是这个年代的人。

  这一趟回去不用另外租船了,张家商号经常有货来往,长期包了几条大船。得知孟觉晓要回家,张光明倒是想跟着回去,奈何金陵城里事情不少,最后还是桑奴跟着伺候回去。

  德裕这一次的赏赐不少,不像以前都是给个名声啥的。各种地方进贡的用品,便足足装了两车,由马三笑呵呵的送来。这其中最醒目的要算一座玉观音,一尺来高的碧玉雕刻而成。雕像刀工精细,一尊观音栩栩如生,如同活的一般。虽然玉石的质地不算太好,但是就冲这么大一块玉和如此雕工,这玩意也价格不菲,更别说是皇帝赏赐的,拿回家供着就是镇宅之宝。张光明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孟觉晓对这些倒是丝毫的不在意,把前来送礼的马三拉到一边,塞过去一叠飞票后笑嘻嘻的问道:“当街打人的事情,陛下没生气吧?”

  马三听他问这个,当即笑道:“孟大人如今是陛下跟前的红人,那些大街作恶的纨绔,打了便打了。一些官员去陛下跟前闹腾,最后还不得乖乖的自己去应天府大牢领回孩子?内阁议政的时候陛下说了,孟大人年轻,有时候是胡闹了一点,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孟觉晓这才算是放了心,暗道在皇帝的心里能留下这么一个印象,总算不枉自己闹腾一番。

  次日一早起来登船,今非昔比,按照张光明的意思要大摆排场。孟觉晓对这套没兴趣,还是带着十几个护卫,一人两马悄悄的登上大船,在薄薄的晨雾之中离开了金陵城。

  回去的路上孟觉晓上了船就闷头大睡,一干护卫没事便喝酒聊天,当日夜里便到了芜湖下船,休息一夜次日一早上路。

  官道之上这一队人颇为醒目,张家商号的豪华马车上,孟觉晓枕着桑奴的腿望着车顶发呆。这幅表情桑奴这一路看的多了,只是男人的事情不好多问。

  这会桑奴有点憋不住了,一路上孟觉晓也不怎么说话,除了睡觉就是发呆。

  “孟大爷,您这是回家呢?给张笑脸成不?奴家可没欠你的钱。”桑奴笑眯眯的打趣一句,孟觉晓听了叹息一声道:“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说是放假,其实是把我打发回家,免得他们在河间府不好动手。人心难测,天心难料啊!”

  “这般无情,如此说来,这官做的也太无趣了。”桑奴不满的嘀咕一句,生气的时候胸前一鼓一鼓,两大坨上下摇晃就在眼前。孟觉晓看着一阵眼花,连忙闭上眼睛道:“不管了,好还休息一段时间再回。”

  这一趟没有声张,一路悄然无声的回到山城时已经是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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