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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天为绝顶我为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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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士信和手下一众大将,高踞马上,远远眺望潼关,身后是十五万的大军。

  潼关在东汉以前还没设关城,到东汉末,曹操为预防关西兵乱,才于建安元年始设潼关。

  潼关以水得名,“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

  这里南有秦岭屏障,北有黄河天堑,东有年头原踞高临下,中有禁沟、原望沟、满洛川等横断东西的天然防线,势成“关门扼九州,飞鸟不能逾”。

  但是,所谓的关卡,也不过是因人成事。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风吹得帅旗猎猎作响。

  罗士信遥看远处黄河之上,那里隐约是战船。

  “大帅,黄河沿流而上,可到长安,李阀虽盛,毕竟时日尚浅,而且关中水师,已大半随隋炀帝带往南方,虽李阀苦心经营,搜刮船只,但是水师安有我方一半?如李阀水师尽折,沿河而上,潼关不攻自破。”徐世绩上前一步,说着:“有我方大军和水师在,长安再抽不出一兵一将支援其它,如此,汉中指日而下。”

  就这句话,显示了徐世绩的洞察力。

  罗士信看着远处的关卡,眼神复杂,说着:“关中一落,天下就平,万民可兴,真是快哉,诸将要努力作战,以建功勋,封妻荫子。”众将顿时一起应着。

  而几乎同时,在汉中。

  “咚!咚!咚!”六辆破城机缓缓推出,每辆都有数百人推动,和着军令鼓声,杀气弥漫整个战场。

  总数六千骑,分成三队,每队各二千,整整齐齐排在阵前。必要时,就可由石之轩和宋缺,甚至包括杨宣凝亲自上阵的虎策御骑所在。

  长达里许的盾牌长枪阵,形成方阵,都一色身穿纸甲,密密麻麻全是一身,在城上清点之下。有十六个方阵,正徐徐而进。

  城上军队,何曾见过如此惊人的场景,一时心胆俱寒,毕竟李阀精锐不过万许。虽扩张,但是精锐,特别是忠诚和效死的精锐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变多,大半在长安,或者由李世民率领远征。虽然李阀知道汉中的重要,但是留在汉中的,精锐不过二千。其它数万,全是新兵,虽也经过数月训练,到底时日还浅。

  凝视着城上的李孝恭,杨宣凝下达了命令:“李靖何在?”

  “臣在。”

  “临机作战,就由卿来指挥,让朕见你将才。”

  “臣遵旨谢恩!”李靖跪拜谢恩,接过帅权。顿时一连串地命令发布而出。

  稍过片刻。

  “轰!轰!”六发震天动地的巨响,重八百斤的巨石,凭空而出,城墙之上,甚至城内。虽然汉中城牢固,但是也立刻漫天沙尘。飞溅碎石。

  顿时,城外十数万,一齐喝采,震耳欲聋。

  破石机所向,帅旗指挥,一开始便猛攻,每二架集中于一点之上,没有多少时间,城内城外,冒起数十股浓烟,隐见火焰。

  “土车推进!”

  “投石机以石火并进。”

  所谓的土车,就是土坦克,上以厚土,下有人推,数以千计背着沙土的役丁(其中有许多是反抗者),在城上弓箭所不及的五十米外准备好。

  攻城战的第一步是“填壕”,因此土车徐徐推进,连接成龙,这些役丁,就通过着土车下面而直扑深壕,虽然上面箭雨如云,但是大部分被抵抗,只有城上滚下火石,才可对土车造成威胁,不过,役丁拼命来回,已经开始填平缺口之中地河道。

  而普通的投石机,就没有这样珍贵了,军中工匠甚至可以边战边造,上百辆投石机,十人一组,一起投数十斤的石头,以及从附近百姓家硬是搜刮而来的油火。..

  这些投石机,虽然单个对城墙的威胁不大,但是架不住数量多,而且对城墙上地人都是极大的威胁,高空而投来的石块,一记下去,经常数人惨叫受伤甚至惨死,至于那些油火,更是使城墙上,城内连连火起,引得守军疲于奔命。

  不过,破城机直到下午,就一一破碎。

  虽然如此,但是三点之上,外墙已经出现了缺口,虽然城中准备充分,只要有时间,就可修复,但是李靖那会允许城中有这喘息之机,战鼓交鸣,以一万人为一方阵的杨唐军,每军又分三批,对着缺口薄弱处,发起了连绵不断的攻击,等一个军团力尽,另一军团就立刻推进。

  李阀之军,组成血肉地长城,拚死顽抗,阻挡从缺口,李孝恭身披战袍,率领上百亲兵,不断调遣兵力,调整战事。

  高台之上,三人喝茶,似乎眼前战争与之无关。

  “可惜,破城机支持如此巨石,实是不堪使用,如有二十部,就可破得了此城了。”宋缺观看战场,也自叹着。

  “破城机虽好,但是蜀道艰难,朕能够运来六架,已经算是难得了。”杨宣凝苦笑的说着。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虽说如此,但是实际上,陛下先以伐谋,得其大略,再以伐交,分其李阀之兵,三而伐兵,集十六万攻其五万,但是还是要其下攻城,攻破这城,才算得胜,不然,也无功。千计万算,还要得手才是。”石之轩淡然说着。

  此时,石之轩坐于高台上,徐徐喝茶,也穿着盔甲,但是却不觉有半点杀气,神色平静,似对一切全不介怀,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意。

  这就是全盛时,毫无破绽的石之轩,杨宣凝虽然自问已经达到宗师,但是比起石之轩,还差上一些。如是单人对抗,石之轩又有着幻影身法和不死印法,只怕自己还是落败而降地结果。

  但是他身为皇帝,有的力量,如是不惜一切,设计入陷阱,亲自出手。也可有六成机会杀得石之轩。

  只是,这又何必呢?

  汉中精兵不多,但是粮食充足,如是只围不攻,城内储粮足可捱上一年半载。其次是如果李世民击破了薛仁杲,带领十万军以及数万突厥骑兵而来,那将从主动沦为被动,虽不至于大败,但是突厥和李阀一体。再难轻易得手。

  李靖当然也深知此理,一开始采取的就是三面围攻的战略,先以破城机攻击三点。使其出现薄弱之处,这样一来,城中五万军,立刻不得不分成三股,守在破碎虚弱点。

  “箭楼”徐徐推进到要点,不但能在高处窥望城内的情况,而且能够发箭助攻,数十箭楼。虽然看起来攻击不大,但是时间一长,造成的威胁和伤亡就非常大了。

  “二位,城中一直没有休息,已经分出了精兵和庸兵。二位是否可以带着高手参战呢?”杨宣凝说着。

  从早晨一直到下午,又到下午。攻击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城中普通士兵已经疲态毕露,唯有一些精兵和好手,还在坚持着。

  在军中,有没有骨干,完全是二回事。

  “这个当然,这已经是最后一战。”说完,石之轩就起身,他这时,已经是大半魔门之主,自然不泛高手,甚至连安隆都在其中,这人是个大胖子,穿上盔甲也很是不伦不类。

  石之轩亲自上阵,攻上城墙,就其一人,就斩敌过百,所杀地人,都是军中骨干,顿时所到之处,军心就乱,最后后来见甲兵蜂拥而来,城中李孝恭率领众高手冲来,就哈哈一笑,率领人员退出。

  之后就是宋缺率队。

  几场之后,已经是黄昏过去,但是由于城内外火焰重重,浓烟横空,因此都看得见。

  箭矢和投石,飞蝗般于城内城外彼此交投,无数人惨叫着,翻滚着,生命在这种战斗中,简直和蚂蚁无异。

  观看着城中激烈的抵抗,杨宣凝有悟于心,等二人回来,就说着:“二位不必出击了,直接各率领二千军搜索四周,李世民来了。”

  宋缺闻言,双目射出神光,然后仰天笑着:“圣上果然一切在心,再无人能够翻出你地掌握,那臣就率领骑兵,以及我家好手搜索四周。”

  石之轩也明白过来,叹的说:“圣上果然了得,明眼人都看出,城中数日之内必破,但是还是如此激烈抵抗,必有所持,而所持者,唯有李世民。”

  “这倒不一定,不过,有备无患,朕在想,我是李世民,如何争取一线生机呢?”

  “论兵力,李阀之兵硬是被牵制在各地,李世民又不是皇帝,有通天之能,也不能多调长安之兵来,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借胡教之兵,突厥之兵。”

  “胡教虽然元气大伤,但是在此生死存亡之机,借得一千武僧还是可以,而突厥,不是李阀养的狗,想借就借,想调就调,又有着薛仁杲拦着,但是用尽办法,调来二千到三千骑兵,还是可能,加上李世民自己组织的玄甲一千骑,以及能够调遣地所有实力,规模大概有六千精兵。”

  “李世民安不知现在的情况?关中一破,潼关难守,我军数十万长驱而入,不必打,李阀就已经完了,现在情况,只有行险一搏,留大军和薛仁杲对峙,尽调精兵,直扑于朕,如能一举破得朕,那才有一线生机。”

  “但是朕十数万军,良将如云,谋士如雨,安能轻易破朕?”

  “唯一地机会就是,朕日夜攻城,虽然大军可轮流,但是毕竟疲倦不堪,如等城破,入城而战,朕大胜失了防备之时,奇兵袭击,一举破朕。”

  “朕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无论是不是,二位卿家,可各带高手和骑兵,搜索附近。”

  “朕兵多。骑兵本来就是应付此事,就算朕猜测错误了,也不过使骑兵多劳苦一点,对大局无损,朕猜对了,更是可以重创李世民,使其最后一点本钱折去。”

  二人都默默的听着。他们以前也见过杨宣凝。

  那时少年青衣,翩然出尘,可风流倜傥,才学一时无双,惊才绝丽。

  但是此时。这个才二十岁的男子,与高台之上,侃侃而谈,说话之间,身上纤尘不染。目光幽幽,那一瞬间流露出地难以描述的气度,君临天下。万事舍我其谁的大度,又和睿智冷静其心难测融合,轻描淡写之间,谈论天下大事,无不把握在心,似乎天地众生,也不过手掌之中纹路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英雄,如李世民者,也不过手上区区玩物。

  就算是宋缺和石之轩,也不由生出心折感觉。

  当下二人退下。石之轩就摇头叹的说:“李阀已经输了!”

  宋缺默然,似有所思。然后点头同意说着:“现在大势已定,要扭转战局,唯有奇兵,圣上已有防备,自然已经无事,就算没有我们,只要本营有所防备,也难以奏效。”

  石之轩细想片刻,冷笑的说着:“李世民不来也罢,如真地来了,要想回去,岂有这般容易?宋兄,不如我们合计一下,如何把他们一网打尽。”

  宋缺幽然一叹,点头应是。

  月光如水,自天而下,远处河流,蜿蜒奔流,光波点点,山峦林木郁盛,石隙流泉,仞壁飞瀑,更为这深山穷谷平添不少生趣。

  而城下,杀声喊天,无数人舍死忘生,惨叫声,悲喊声,临死的呻吟,都无处不在。

  极静极动,一方分明,宛然梦幻。

  杨宣凝凝然不动,天下已经在手,再无人可以违抗。

  说实际的,刚才地一段话,并非是借鉴历史,而是真的是他个人素质和谋略的体现,与大胜之前,觉察敌人的一线生机。

  刚才断然说来,虽然全部是猜测之言,但是却似乎自己已经把握天地宇宙,所说必是真理。

  见得二人神情,才知道,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已经走到了前世难以想象地地步。

  当年读时,李世民,宋缺,石之轩,师妃暄,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他们如大海,如深渊,如高山,只有遥遥想象其风采如今,却已经凌驾之上。

  此时,就算从头开始,没有预知,他也有信心崛起天下,问鼎江山。

  等二人离开,再记起一些历史,更加印证了自己想法。

  无论历史还是这个世界,李世民争夺大位,当日李建成,其实就是走的和杨宣凝一样的战略路子,他是太子,无论招揽人心,还是安插人手上,都极有优势。

  李建成同样在官场,宫廷,声望,兵权上步步进逼,李世民兵权,已经被分化,府中旧臣,已经被分崩离析,群臣已经避之,父皇已经厌恶之,无论在朝廷,宫廷,父皇上,都已经占有绝对优势。

  就论私兵,李建成东林军三千,而李元吉也有兵八百,李世民当时,天策府全军,也不过三百兵,而在这种绝对劣势地情况下,李世民不是伏首称臣,而是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后,又逼着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

  《旧唐列传第十八》:“六月四日,建成既死,敬德领七十骑蹑踵继至,元吉走马东奔,左右射之坠马。太宗所乘马又逸于林下,横被所,坠不能兴。元吉遽来夺弓,垂欲相扼,敬德跃马叱之,于是步走,欲归武德殿,敬德奔逐射杀之。”

  从这条可看出:杀建成、元吉时地实际操作人数应该在八十一人左右,这个数字包括唐太宗在内,事实上,当时的唐太宗是很凶险的,他不致丧命只是一些偶然性起作用。

  《资治通鉴第191卷》:“建成、元吉至临湖殿,觉变,即跋马东归宫府。世民从而呼之,元吉张弓射世民,再三不彀,世民射建成,杀之。尉迟敬德将七十骑继至,左右射元吉坠马。世民马逸入林下,为木枝所,坠不能起。元吉遽至,夺弓将扼之,敬德跃马叱之。元吉步欲趣武德殿,敬德追射,杀之。”

  也说明李世民当时发动政变,不过是一百人。

  这已经充分让后人明白,李世民,当时已经到了何等穷途末路的地步。

  曾经领得百万军,府中良将如云,谋士如雨,悍士如林地天策上将,那时,已经父皇弃离,群臣避之,手下众叛亲离,死士无多。

  但是在这种时候,就凭府中百人,就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改变了历史。

  李世民沉稳之中,那压上全家以及所有手下性命地疯狂赌博地狠性,已经暴露无疑,所以,李世民,这次必来,想到这里,他冷笑的说着:“你既要行险,朕就让你输地干净,给朕召见锦衣和厂卫二部。大唐第二卷一刀转战三千里第一百二十章天为绝顶我为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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