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千户知道县境上稳住了,对祁可感激不已,然后就天天催债一样地催衙门把后续的物资送来。
早一天送完早一天了事,衙门自然也不想拖太久,可是就有这么巧,继任的新县尊到了,带来了旧县尊的上任书,因为旧县尊给县境调拨粮草,产生了新的开支账目,所以拿到了等待已久的上任书还走不了,必须要重新对账。
这么一来,答应的物资就免不了要拖延下去,几时才会有新的发下来,就看新上任的县尊大人了。
新县尊到达的第一天,消息灵通的祁可就已知悉,当天晚上照临就派女补潜入县衙,趁他们熟睡脑子混沌之际,把新县尊和随行的家人长随一起催眠问了一遍口供,彻底摸清楚了新县尊的过往历史,竟然是出身自京畿重地的氏族王家,亲姨妈是当今圣上的一位妃子,为圣上生育了一子一女。
这是祁可头一回见到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这氏族的名头可追溯至门阀时代,再看这位县尊的年龄,从小就是家族的天之骄子小神童,三十不到中了进士,留京几年后,三十刚出头就得了这么一个肥差,这就是家族有实力、自己有本事,外人着实羡慕不来。
旧县尊最近的账目就是调拨粮草,对起账来倒是快,新县尊到任的第四天,旧县尊就完成了全部交接,带着家人长随,包袱款款上任去了。
然后,祁可默默等着他与千户所发生矛盾。
通过催眠得知,这位王大人有着顶级大户人家都有的毛病,清高。
清高还算是说的好听的,难听一点叫目中无人,更难听一点就是自我以下皆蝼蚁。
以他家族实力,估计这属于全家族,不论男女老少皆有的毛病,再加上皇亲国戚的身份,眼高于顶到也不稀奇,但是放在一地父母官身上,这就很要命了。
自我以下皆蝼蚁,那比他矮半级的县丞也不是人了?
比他高一级的六品千户是不是人?
可又以他的出身来说,在他眼里,六品千户还真不一定是人。
现在县境上还等着粮食呢,这位大人要是推翻前任的承诺,扣着粮草不放,不知道会不会被舒千户打破头。
反正祁可觉得他要是敢这么做的话,她会真的很想打破他的头。
新官上任三把火,爱烧哪烧哪,敢烧到军队粮草头上,不知道今年的祭海神,神明会不会再次显灵。
鉴于这个县尊的个人情报来源不便明说,祁可就没告诉舒千户,算是坐等两方起矛盾。
然后还真让她等着了。
新官走马上任,各种酒席宴请吃了一圈,包括千户所也在城里做东,请了他一桌上等酒席。
怎料,酒席吃完了,后续的粮草也没影了。
舒千户憋着气,派人去衙门问了两次,得到的答复都是新官刚来,有待调查民情,千户所自己有粮草不用,却催着衙门给粮草,难道是想中饱私囊。
衙门这态度立刻就传到了城中那些大户的耳朵里,他们立刻停下了后续物资的准备,打算静观其变,看看哪方胜出,若还是军队赢了,就将物资送上,若不然,那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