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府所属的河阳州内,局势相对还是稳定的,曾有过的暴民暴动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一发生就很快被压下去,暴民没有壮大的土壤。
出了河阳州往别的州去,路上就开始困难重重,进入九仓州后极其难行,赵老爷当初抓住机会及时跑了,现在那条安全路线已经废了,谁走谁倒霉,因为丰宁县没拦住,所属府城都快被三支暴民的队伍包围,祁可给的路线要多绕些路,但多少能安全到达州府治所。
掌柜的看罢路线图,详细问过九仓州情况,手抖得跟得了大病似的,跌坐在椅子上掩面大哭,嘴里还呜咽着老家没了老家没了。
伙计是本地雇的,掌柜的在这里多年早把家小接来安家,但老家还在九仓州,只是与东家不同县,他刚才那一番细问就知道自己老家糟了。
卫兵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安静地站在边上看他哭,哭完了再继续谈,然后看着掌柜的召集全部伙计,宣布买卖关张,给他们发遣散费,他再回家接着哭。
自从传出大车行和大车店要关张的消息后,生意就渐渐少了,掌柜盘完账,把应付应收的都弄好了,伙计们天天过来收拾东西,以及要拿遣散费,并没有别的事做,这会儿说正式关张,说关就关。
账本和余钱都托付给卫兵,老掌柜带回去反而危险,因为这是他和赵老爷未交清的庶务,偷花一文钱,前东家都是可以讨回去的,但既然祁老板买下了这里的地皮,托她转交,老掌柜也放心。
一切尘埃落定,当天这消息就在东安府城中传开了。
不少人扼腕,怎么就没想过派人去跟东家谈,跟掌柜的费什么嘴皮子。
热切期盼祁可来做生意的人,则开始掰手指头算,明年能不能开起来。
祁可也在算,只要建材跟得上,凭木造坊的本事,明年就能开张。
但算得好好的,局势发展还能不能稳定地从外地运来建材就难说了。
为了保障自己的建设,祁可就想做点手脚了,打算派副手们潜入各个失序暴乱但有原材料产出的地区,先把无主的东西收集好,她再过去一把收走。
照临赞同了这个想法,加上副手数量充足,只管去做。
日子渐热,京城那边传来八卦新闻,去年被她们从福县赶走的那位出身尊贵的京畿王氏王少爷,他又犯病了。
本来他这老是梦到水鬼找替身的恶梦,在离开福县后就渐渐消失,等回到京城后完全康复,要不是他自己和身边人说起,丝毫看不出来他曾有过如此遭遇。
太医一波波地请来看过,都说挺好没毛病,最后结论是福县的风水跟这位不和,所以去了就难受,回来就好了。
这解释说得通,家里也就没计较了,干脆给他在京城谋个闲散小官攒资历。
现在天热了,少爷在外应酬,为了乘凉,包了花船在湖上泛舟,怎料他坐在靠窗位置看着外面的水面就哆嗦出冷汗,再碰到有别的花船经过,船舷边玩水的男女嘻嘻哈哈地用手往这条船上泼水,这边也回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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