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办事效率真不是一般的快,这让杨若晴这个拉过好几条红线的红娘都不得不佩服。
“已经说好啦,明日,明日是个双日子,刚好镇上赶集,到时候安排他们两个见个面,吃顿饭。”
刘氏兴冲冲来杨华忠家说这个事儿的时候,刚好杨若晴也在。
“晴儿也在,那太好了,省得我多跑一趟去跟你说。”
“四婶,你都说好了?”杨若晴讶问。
刘氏似乎对她这样问很不高兴,“我昨日就跟你说了呀,我拉红线是认真的,咋能拿他们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一听刘氏是动真格的,这下不仅杨若晴,就连旁边的孙氏也慎重起来。
“四弟妹,对方是个啥样的姑娘?叫啥?今年多大了?家里都还有些啥人?”孙氏问。
刘氏说:“是我娘家一个本家亲戚家的闺女,不出五服的那种,闺名叫黑丫,刚刚十九。”
“家里有两个哥哥,两个哥哥都成了亲,一大家子住一个屋檐底下,没有分家。”
“十九了咋还没说亲呢?”孙氏不解,姑娘家十四及笄,十五六的出嫁,十九岁通常都生了娃。
除非特殊情况,才会往后延迟,但再咋延迟,姑娘家到了二十,越往后说亲越难。
刘氏说:“我那哥嫂太疼这个黑丫了,之前也说过亲,还不是眼珠子长在脑门上去了?
这不,一拖两拖,拖到了十九还没嫁出去,这下急了呗!”
“四婶,照这么说,那个黑丫应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杨若晴也好奇的问。
“对,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家呢!个头,模样,都拿得出手。”刘氏砸吧着嘴巴,一副手里拽着好牌的自信模样。
“听起来不错,那就值得更好的啊,咋会愿意跟小堂哥这种条件的相亲呢?”杨若晴又问。
“小堂哥都三十一啦,除了模样和身板不错,其他基本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还带着个闺女。”
别怪杨若晴这么不看好杨永青,实在是自家这个小堂哥真的不是优质股。
年纪比女方大十来岁,没有稳定的收入,缺钱了就东搞一下西戳一下,等到手头有几个子儿了就躺平。
抽烟,喝酒,打牌,跟人斗气斗殴一样不缺。
这样的一个男人,就算对方是寡妇改嫁,恐怕也得掂量掂量吧?
被问到这个,刘氏有一瞬间的迟疑和迷茫。
看来,这也是她内心深处的疑惑呢!
“咋?四婶你这个的保媒的竟然还没摸清楚女方那边的真实想法?那你这事前功课没做好啊!”杨若晴又说。
孙氏也从旁道:“四弟妹,这事儿你得先打听清楚,人家愿意跟咱永青出来相亲见面,肯定是满意这个条件的,接下来就是相看这个人。”
“女方咋会满意永青这个条件呢?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隐情?你最好先打听清楚,免得明天两人看对眼了,到时候又生出其他的岔子来,让永青难过。”
孙氏说这些话完全是站在杨永青三婶的立场去说的,既希望侄子能早日成个家,又不想侄子好事多磨。
刘氏拧着眉思索了一番,说:“关于这个,其实当初我跟我那哥嫂提的时候,他们商量了一下就答应让他们先相看相看。”
“既然是相看,就说明他们并没有一口就把咱永青给拒绝死死的,说明永青这些外在的东西,他们还是能接受的。”
“所以当时我就多了一嘴问了,他们说,年纪不是问题,年纪大一些的男人会疼人,”
“我又说带了个闺女,结果他们说若是带个儿子,他们还真不答应让黑丫去相亲,带个闺女最好,闺女将来是要嫁出去的,而且有个闺女,将来等黑丫生娃了做姐姐的还能帮着带弟弟妹妹。”
“我又说永青眼下没啥固定差事,他们更是笑了,说老杨家还能饿死人?”
“总之,我有感觉,只要明日永青和黑丫两人见个面,彼此觉得差不多,就能提亲了!”
孙氏和杨若晴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杨若晴微笑着点头,“我明白了,说一千道一万,是咱老杨家这块招牌拉分了。”
黑丫家是想通过联姻,傍上老杨家这艘大船呢!
“目的很明确,也好。”杨若晴又说。
孙氏有点担心,“永青之前一直说不要媳妇儿,四弟妹,你劝通了?可别临时撂挑子啊!”
刘氏拍着胸膛说:“三嫂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是谁?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还有我劝不通的事儿?”
“那就好。”
“必须好啊!”刘氏又说,“黑丫虽不是我亲侄女,可也算是娘家那边沾亲带故的,她嫁过来,要是敢对小妞妞不好,我这个姑姑可是能当面教导她的。”
孙氏说:“我盼着永青成家,也是看小妞妞可怜,这会子她还小,等过几年越长越大,咱大嫂也力不从心了,家里都没个能说话的女人教她,好些女孩子家的事情都不懂。”
“八妹和柳儿她们毕竟是婶娘,教起来也不方便,若是有个宽厚的继母,也能照顾照顾小妞妞。”
刘氏连连点头,“可不就是嘛,永青虽说疼闺女那是真的,可男人家好多事情都不方便。”
“所谓儿大避母,女大避父,家里还是得有个娘才行。”
因为明日要去相亲,这件事先不声张,就三房四房几个人知道,连杨永进杨永智他们都没被告知。
傍晚时候,杨华明从道观回来,暗暗激动,本想去后院找杨永青再传授他一些相亲技巧,好让人家黑丫一眼就对他心生好感。
结果找个半天,翻遍了那三间小屋,又去找了茅厕,都没找到。
最后一打听才晓得杨永青在村那头黑堂黑凤兄妹开的杂货铺子里打牌。
“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明日就要去相看终身大事,今个还有心思赌钱?”
杨华明骂骂咧咧着找到杂货铺子,不由分说就拎着杨永青的耳朵将他拽下牌桌,然后直奔村口杨华忠家。
推到杨华忠的床前,说:“这小子心思压根就不在相亲这块,还想着打牌,跟黑凤那种泼妇都能开荤段子,真是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