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杨若晴一边忙着采办带回去的东西,另一边还抽空去跟几位朋友告别。
先是探望了九公主齐傲珊,接着去了趟万国公府跟姚氏那里辞行。
两人谈到张氏的情况,杨若晴道:“我不会再给张氏开药了,若是能怀,我开的那一个季度的药吃下去她自然就会有变好的趋势,”
“但目前来看,似乎风平浪静一点迹象都没有,你回头转告她,让她另觅名医吧。”
姚氏只能轻叹口气,道:“同样的药,我吃了效果立竿见影,她却无用,估计这也是各人的缘分和造化吧!我会转告她的,骆夫人你放心好了。”
而后,杨若晴又约了小桃红出来。
“你的差事完成得很好,我很满意,如今我兑现我的承诺,将你弟弟救出来了,现安顿在我新开的酒吧里做跑堂。”杨若晴道。
“这里,是你的卖身契,我也一并还给你,现下有两条路子给你选,若是你想要带着你弟弟远走高飞,我可以给你足够的盘缠,若是你不愿意……”
“东家夫人,多谢你救我弟弟出苦海!”
杨若晴话没说完,小桃红便起身跪了下来,给杨若晴磕了一个响头。
“我弟弟能在酒吧里当差,是他的造化,我如今已是残壁之身,即便远走高飞,又能怎么样呢?”
“何况我们姐弟两,无依无靠的,即便带着盘缠远走他乡,也很可能遇到恶人,继续被欺负。我们姐弟很有可能再次沦为别人的万物,可是,却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东家夫人您这样的贵人相助了。”小桃红哭着道。
“那你的意思是……继续留在侯府?”杨若晴问。
小桃红点头,“我便留在侯府作妾好了,这是我的命,只要我把世子伺候好了,将来生下一儿半女的,后半辈子也有所依靠……”
杨若晴沉默了片刻,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既然你决意如此,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路也是自己选的,好好走,善待自己吧!”
即使如此,但跟小桃红分开的时候,杨若晴还是给了她一张银票。
“在侯府那种地方,手头没点小钱打理关系,很难混的,这银子你留着,总有派上用处的时候。”她道。
小桃红看着手里的银票,感动得热泪盈眶,朝着杨若晴离开的方向再次深深的拜了下去。
“辰儿,爹和娘回老家去了,你在京城要好好念书,听嘎婆和大舅的话,”
“这是忠勇伯府的钥匙,你妥善收好,若是有兴趣可以过去那边府里转转。但你放学了还是要回到嘎婆和大舅这里来,有个照应,娘也放心。”
院子门口,杨若晴双手扶着辰儿的小肩膀,细细叮嘱着。
辰儿仰着头认真的聆听着她的叮嘱,不时轻轻点头。
“娘,你放心吧,辰儿是大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他道。
“爹和娘这一路往南,千山万水,路上要好好保重身体!”他又道。
杨若晴宽慰一笑,道:“爹和娘都是大人,不用你担心,何况你爹是大将军,还有你小舅,我三个结伴回去,谁都不怕!”
辰儿微笑着用力点头。
另一边,骆风棠也正跟大安在那说话,孙氏和小花几个则围拢在小安的身旁,细细叮嘱着。
小安也如辰儿安抚杨若晴那般,正在耐心的安抚着孙氏。
等到差不多了,小安朝杨若晴这点了点头,杨若晴便笑着牵起辰儿的手来到孙氏跟前。
“娘,我们这就回去了,家里那块你就不要担心,留在京城好好的陪着大安小花,等小花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明年春天若是得空,我和棠伢子再来京城接你们回村去。”她道。
孙氏一边点头道‘好’,一边侧过身去揩泪。
“给你爹做的冬衣,都放在马车里那只蓝色的包袱卷里面,你记得拿给你爹,叫他要舍得穿,衣裳鞋袜做了就是用来穿的,压箱子没意思。”
孙氏跟杨若晴这道。
杨若晴‘嗯’了声,“那我们就出发了,你们也别送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很快我们又能见面的。”
杨若晴扬声道,脸上故作轻松。
骆风棠和大安也都走了过来,大安道:“姐姐说的对,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此时的分别是为了下回更好的团聚。”
“谁都不要伤感了,送姐姐姐夫还有小安上马车,他们改动身了,要知道,老家还有好多亲人在等着他们回去呢!”
上了马车,跟孙氏他们挥手告别后,杨若晴缩回了马车里,眼泪止不住就下来了。
她从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尤其是前世,身为特工,一个亲人都没有。
每一次不管去哪,拎包就走,随时随地都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是这一世,她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前世那么潇洒了。
尤其是当自己生下了两个孩子后,每一次离开家门去外面,但凡要超过五天不能在家的,她临走的时候都有点……不是滋味。
上回带着辰儿和孙氏他们来京城,她是偷偷摸摸趁骆宝宝还没起床走的。
这回回村,她不敢多看马车后面,院子门口被小朵牵着的辰儿多一眼。
先前一直憋着,是不想自己的情绪传染给他们,但此刻上了马车,他们看不见了,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
夫妻连心,骆风棠不需要多问也明白杨若晴这是怎么了。
身为丈夫,此时的他能做的,就是地给他一块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妻子眼角的泪花。
“别担心了,岳母有大安照顾着,小花小朵小洁全都陪着,不会冷清的。”他柔声安抚道。
“咱辰儿,他可是来京城的最高学府求学的,这是多少莘莘学子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机会啊?”
“他们现在在京城,住的是宽敞明亮的大宅子,还有丫鬟和仆妇帮衬着,”
“又不是租赁别人家的低矮胡同,裹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你该放心才对。”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