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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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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七部襄州刺史第十九章前行十九章前行  话说,胡体安胡大老爷在入仕前,职业并不是“书生”,甚至,可以说,其从事的工作和“文化”这码事根本就没什么联系,在当官之前,胡体安是长安城郊区一位拥有上千亩良田的老爷,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简单说就是“土财主”。ZUILU.

  后来,托李景俭相公的洪福,国家开始实行售官卖爵制度,胡大爷既是有钱人,也是个有眼光的人,立马便看出其中的前途、钱途所在,于是先花了一笔钱,买了个最低等的勋爵,接着,走动关系,四处钻营,费了不少心机,不差钱的胡老爷终于买了个“官位”,还是个“实授”的肥缺,这就是襄州南潭县县令之职。

  所以说,胡体安虽说已经年过半百,不过这回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当官,幸好,当官这个活没什么技术难度,只要不是太草包,一般人尽可当得,可问题出就出在,胡老爷实在是个草包中的大草包。

  怎么回事?这事,还要从胡老爷刚来南潭县,第一次坐堂审案说起。

  胡体安刚刚上,什么情况都还没摸熟悉,便急着要开堂问案,好好地当一回青天大老爷,可是一来他根本不懂坐堂规矩,二来,胡体安文化素质有点低,这便闹了个大笑话。

  第一回升厅审案,刑房书吏先准备好了一张传讯当事人和证人的名单,依公文格式,起首照例是“计开”两字。

  胡老爷通,又性急,惊堂木一拍先用朱笔在“计开”两字上点了一下,喝令“传计开”。

  那刑房书吏肚子里好笑,又不便说筋急转弯,诡词答曰:“计开未到。”

  既然重要证人没到场子自然是不能继续的,胡体安有些悻悻然,不过幸好今日准备了好几桩案子,就是以防这样的情况出现。

  这一案掠过。又审下一案单上还“计开”为首。胡老爷又用朱笔点传。神气地喝:“传人证。”

  书吏无奈。不过既然撒了谎。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扯下去。仍以“计开未到”为答。

胡体安这下不干了怒道:“今日两案俱是‘计开’为首。岂敢抗传不到?哼。定是差役私自受贿买放  说完。马上就要请当值地快班公人吃板子。

  那些刚才还暗笑不已地捕快们。这时才知道城门失火及池鱼。急忙大叫“计开不是个人!”

  最后。一场闹剧在刑房书吏挨了板子收场。胡老爷将自己地羞恼部发泄在了倒霉地小吏身上。小吏本意是维护老爷地面子想却自讨没趣。这个大笑话很快便传遍了襄州官场被好事者传到了外面。于是。胡老爷上任没多久。便得了个“计开县令”地美称。而如果将这个称呼和那句“计开不是人”联系起来。那就更让人捧腹。

  故事毕竟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的事情,虽然能让整个襄州百姓都“骇笑不已”的故事肯定有其原型,也不可能完全没有依据,不过依着丁晋的性子,也不能太当真。

  胡体安及南潭县署之所以让他很不满的原因,更关键的是,南潭境内,是整个襄州治安最混乱的地区,盗匪横行,屡剿不灭。

  一个地区的不安定,可能是各种因素的综合结果,不过,政府官员的不作为或者昏庸无能,绝对是其中的主因,从这一点来说,丁晋自然无法喜欢胡体安这个下属。

  而在无争山庄的这几日,他又从窦昭等人口中,知悉了胡县令更多的“丰功伟绩”,于是,丁晋更加厌恶其人。

  待派出去的手下收集到足够的东西后,丁晋便决定不再耽搁时间,一行人启程前往南潭县城。

  在南潭县署,丁晋只待了两日时间,多是了解南潭的情况和处理一些公务。至于胡体安的事情,他不准备立即摊牌,因为按大周职官制度,刺史虽是县官员的直接领导,但并没有任命罢免的权利。即使是处罚,也有一定的限度,所以说,丁晋如果现在和胡体安翻脸,并不能有效处理掉这个问题人物,而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前,丁晋不喜欢给对方充裕的时间反击。

  胡体安这样的无能庸官,自然是留不得,在离开南潭县的时候,虽然丁晋面对送行的胡等人,一副亲切温和的表情,其实心里面已经在盘算如何在弹劾胡体安的公文上做文章。

  离开南潭后,丁晋的下一站是“城”。城是襄州最重要的三个城市之一,人口和经济实力,排在襄阳之后,在襄州诸县中稳居第二,此外,还有一点让丁晋对其格外关注,那就是城的大盐井和铜矿山,是襄州刺史府重要的税收来源。

  入城地界后,不同于前面几个县的关注农业,丁晋注意力放在了沿途百姓的衣食住行和吃盐的情况上。

  六竹对此很是不解,私下询问,丁晋解释道,城的情况比较特殊,此地大部分百姓,是依靠给盐井、矿场做工为生,按照刺史府的统计数据,城青壮劳力,每三人中便有两人是在官坊营生,他们赚取的报酬,是一个家庭,最重要的收入;而同时,城多山,耕地较少,田地又以沙地为多,不适合种植庄稼,田中的收入很少,所以,无论是想知道当地的民生情况,或是官矿情况、官府治理情况,观察百姓的生活水平,就能推断出个大概;另外一方面,看百姓吃盐的情形,也可知道当地的食盐走私是否猖獗,盐井运行情况是否良好,是否有漏洞。

  六绣听了,感佩万分,这就是人与人能力的差距,如果不是丁晋有栽培自己的意思,就是让他再多看点,和当地人再多聊些,恐怕也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众人一路行来,通过见、闻、识、听等多方面了解,总得来说,丁晋的感觉还是比较满意的,城的百姓生活水平,确实要比南潭等县好得多。

  他们曾在一户富裕的农家住了一晚,家主是当地的“里正”,不过全家主要的经济来源是里正老汉的三个儿子。

  他们都在附近小铜矿做苦力,这些小铜矿是私人性质的产业,国家对其政策是如果有能力可以放任开采,但要交重税。这些矿场基本是被当地有势力的豪绅大族掌握,利润丰厚,相对来说,虽然在里面做工既幸苦也很危险,但矿场主人为了吸引劳力,给的报酬还是不错的。

  丁晋到了这户人家后,除了里正老汉及其妻闲聊外,也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这家的房屋装饰和摆放的物品,说实话,这个时代大部分人们都是没有余外财富的,他们的全部财产可能就是房子及里面的东西,包括生活和生产用品。

  这些东可能包括釜、斗、锅、铛、铧、镰、鞍、镫、被头、剪刀、、马钩、碧绢、牛、草马、、子、铜钵、种金、大、、铜灌子、头、绢等生产资料、生活用品,这些是一个家庭基本的财产。

  丁晋通常用这个标准来衡量农户经济标准,如果连这些东西参齐不全,那可能当地的经济发展是比较落后的,可推断出经济主体—或者是农业,或者是渔业、牧业发展上存在问题,这些问题可能是天然的,可能是人为的,可能是战争引发的,有许多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当地政府的引导和管理方面,存在问题。

  话题回到里正家里,这人家的情况,应该就是丁晋划分标准中,比较富裕的乡下农家,除了那些基本的物资拥有大部分外(或者是有代替物),这家人也明显在解决生存问题后,向更高的生活品质方面追求。

  这家人家,有完整的配套齐全的家,如床、榻、案、几、杖、柜、橱、桌、椅等,而在南潭巡视的时候,丁晋曾见过一户人家,连坐的小凳子都没有,他们吃饭的时候,就在朊脏的地上,席地而坐。

  而这,不是个别现象,随后,又见几户人家同样没有凳子,稍微好一点的是,他们会铺一张草席在地上,再有钱的,会坐在榻上。

  南潭乡下很多人家都没有完整的家具,他们的最高追求,可能只是一张舒适的床,与之相比,城里正家里,就如同是一个富裕的天堂。

  丁晋希望,这不是个例。

  那天夜晚,丁晋和几个随从官员,留宿在里正家里,他们和里正老汉聊到很晚。看得出来,那位朴实的乡下老头很激动,很兴奋,也许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能和这么大的官人说上话,也许在以前的生活轨迹中,他根本都没想过自己这一辈子会有这样的奇遇。

  老头搬出自己心爱的宝贝——一张绳椅,小心翼翼地请丁晋坐在上面,从他和妻子异常紧张的神态,还有那个十来岁的小孙女害羞而羡慕的热切目光中,大家都看得出这件物事,无疑对这个家庭来说,是一件宝贝。

  确实,这是一件不该出现在穷乡僻壤之地的东西,或者,他会出现在富裕的“地主”府上。它是仿照胡床所造,有个名字叫“交椅”,很类似现在拍电影用的导演椅,这种可折叠式的椅子出自北方游牧民族的发明,可说是需求下的必然产物!只是当时没有帆布,椅面和靠背都是用绳子绑成的,所以又可称为绳椅。(,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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