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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吏部外郎 第四章 故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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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虎胆县令第六部吏部外郎第四章故事继续第四章故事继续  过了“灯节”也即“上元节”后,丁晋便去“吏部”上任了。ΖuiLu

  第一日,主要是熟悉“司封司”内的情况和人员部属,热心的高九渊侍郎亲自陪同,向他讲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并将“司封司”的主要官吏一一介绍给他。因为高九渊以前在此司工作了十多年,所以对此地情形非常熟悉,丁晋由此获益良多。

  话说,中央机关中,户部书吏最多,多达千人;吏部、兵部次之。工部事情较简,礼部多是礼仪活动,刑部掌司法,事涉法律,这三个部门中,需要的是专业人士,而书吏数量自然就少多了,这是从整个部门来排名。

  但是要按各司排列的话,吏部“司封司”大概是人数最少的一个司级部门。该司除“员外郎”和两名“主事官”外,有令史、书令史、以及各级小吏,二十七人,整个部门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十人,所以可说是六部二十四司中人数最少的一个单位。

  造成这个结果的原由,一是由于“司封司”的事务相对比较清闲,毕竟帝国的爵位、荣衔不可能太多,爵位之封爵、叙赠、承袭等事,分配到每日来说,不是很多。

  再一个原因,就是“收入”的问题。平日没什么事,自然也就代表没什么油水。而官吏们的收入,一方面是来自朝廷给的俸禄,另一方面是来自部门发放的奖励和补助。

  油水多、财源广的官署,发放的钱物相对来说要优厚得多,甚至可以超过正常地俸禄,而有些部门却是穷得叮当响。没有创收、没有灰色收入的来源,朝廷发放“公使钱”稍晚一些,就可能连办公经费都紧张得很。哪有多余钱发给部门人员?

  针对各个部门的油水情况不同,也有好事者做了个比较。这些人很有才,他们以富、贵、贫、贱、威、武六个字命名六部,其中。户部得“富”字,自然是“花差”最多;吏部得“贵”字,表示赚得是贵人地油水;礼部得“贫”字,穷得叮当响;工部得“贱”字。有一定油水,不过是从下贱之人身上刮取;刑部得“威”字,刑吏们一声威武,钱财那是滚滚而来;而最后的兵部得个“武”字,表明要想发财,还得从“武”上想办法。(歪歪吧)

不过,这里吏部虽得个“贵”字,却是和“司封司”没有什么干系。这个“贵吏”,主要指得是“吏部司”。此司地主要职责是“任免五品及五品以下官员”,并对五品以上官员的任命有一定的提名权,相当于全天下成千上万名中低级官员地命脉掌握在了他们手中,这个“贵”字是完全可当得。此外,“考功司”的权利也颇让人羡慕,他的职责是考核官员政绩和诠选新官,对于官员们的升降废黜,也有一定地话语权,所以在吏部四司中排名第  而“司封司”的工作。便显得有些无趣得很。虽然名义上,它是掌封命、赐予爵品。实际上,只是上位者的“传声筒”,比如,今天皇帝要赏赐某某某为“县伯”之爵位,诏书下达到“司封司”,它的工作就是将诏书润笔后奉行,将诏书传给某人,宣示皇帝的封赏。

  这样的工作,自然和权力搭不上太大的边,他们既没有提名的权利,更没有影响上位者任免爵位地能力。

  没权利,自然就没有油水,没油水,自然就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冷衙门,所以,除了那些主要目的是仕途而不是金钱利益的长官外,胥吏们宁肯选择次一级的单位,也不愿意在这毫无花差的地方做事。

  丁晋由此想到了李主事给自己讲过的“编制之理”,如何在最短的时间看出一个官署有没有“钱途”?看编制,人员超编的,一定是“肥缺”单位;长期缺员的,一定是“清水衙门”。

  待丁晋了解了“司封司”地情况后,不由得为之感叹不已,李老头不愧是在中央部门混了大半辈子,先不提他地做公能力如何,就这种精辟的总结,就可看出这位老官僚对官场之道地熟谙。

  这一日,丁晋所做的事,主要是认识了下自己的二十多名属下,然后给众人开了个小会,不过依然是长话短说。

  正常情况下,他不喜欢那种新官上任急急吼吼三把火的做法,既然大家彼此要在一起工作很长时间,犯不着急着刚来便表现自己,自己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手段如何,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们自然能够慢慢了解。

  会后,丁晋带着众人又将“司封司”的小院彻底打扫了一番,他以身作则、亲自领头,大家倒也干得兴高采烈,半天功夫,这个小院便旧貌换新颜,一扫从前那种破败凌乱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不由地生出些舒服愉悦之感。(万\卷\书\屋)

  第二日,丁晋起了个大早,因为从今天开始,他也要开始让人有爱有恨的“上朝生活”了。

  按照朝廷的规定,在京文官六品以上及中书、门下两省供奉官、鉴定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每日上朝参见皇帝,称“常参官”。常参官必须在五更(五点)之前就赶到皇宫宫门外,而这个时间,不管是对于后世还是这个时代的人们,都显得有些太早了点。

  既然五点之前就得赶到宫门外,像丁晋这类住地比较远的官员,自然要早早起床,因为除了赶路外,还需要仔仔细细地收拾一番自己的衣装,“常参官”有特殊的礼仪规定,仪表穿着都需要符合一定标准。

  此时刚过新年,按季节来说,尚属早春,所以天也亮得晚。丁晋、丁翼主仆二人出门时,外面还是黑黑的,于是骑着毛驴的丁翼还特意挑了个蜡烛笼。这个玩意也是丁晋闲着无聊瞎弄出的消遣。不过一用还挺顺手,平衡性极好。不像“灯彩”之类物事,很容易洒翻里面的蜡烛或松油。

  到了皇宫外时,有早到地大臣已在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小声说话。

丁晋和几个相熟的官员打过招呼。有一些官员很好奇这个“生面孔”,于是等他转身离开后,相互询问,这才知道此年轻人就是前些时候名声大振的丁青  其中。有几个诚意结交地官员便寻机和他说话,丁晋谦逊地一一回礼,言谈温和真诚,给众人留下很好的印象。

  不一会,韩泰、沈微等几个好友也陆续来到,丁晋辞过众官员,和好友们聚成了一堆谈笑。

  时间就在这种不经意地谈话中度过,待到时辰一到。巨大的宫门缓缓开启,诸位官员们停止了喧闹,规规矩矩地按品级尊卑排成列。接着便是老一套,点名、验籍、搜身,丁晋在大朝会时经历的那一番步骤,等到官员们都进入宫门后,再由一位“监察御史”,带领众人向举行朝会地大殿行去。(请欢迎访问.wjxsw.)

  平时的朝议,因为参加的官员少,而且重大程度也不能和大朝会相比。因此只在大含元殿后面的“宣政殿”进行。这里也是皇帝处理日常政务地地方,后面有巨大的藏书极丰的御书房可供读书。如果是一位勤奋的天子的话,可能他一生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这里度过。

  进入“宣政殿”,诸位官员分成两列站立,大家皆沉默不语,因为按照规定,这时需要保持安静,喧哗者将受到惩罚,等待了大约一刻钟时间,礼官唱:天子到!一群内侍抬着坐在绣着龙图案的锦舆中的小皇帝,进入了宣政殿。

  众位官员随着礼官地宣声,齐齐跪到:吾皇万岁,万万岁!

  太监依旧是尖着嗓子喊:众卿平身。

  大家站立起来,这次,丁晋所处的位置虽然依旧靠后,但是已经能够大致看到天子的面容。这个时代,还没有后世那种严厉到不近人情的礼仪规定,人臣可微微低头以示对皇帝的尊敬,但不需硬性低着头连皇帝的脸都不敢看,虽然实话说,按照高高在上的台阶上皇帝和臣下的距离,下面之人依旧看不清什么,但毕竟不用很累地一直弓着身子耷拉着脑袋了。

  小天子似乎还没有睡醒,有些烦躁地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丁晋看着他那孩子气的动作,想到儿子意哥每天的赖床,有些想笑,急忙低下头装出一副严肃地神色。

  小天子似乎对内侍们吩咐了一句,只听太监们又尖着嗓子喊:陛下仁爱,为中书令窦刚、左仆射高爽、侍中卢士琼赐座。

  喊声一落,便有几名内侍抬着沉重地描金檀木椅为三位重臣看座。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内侍继续下一个话题。

  “禀陛下,臣刘大夏有事上奏。”“左补阙”刘大夏走出行列,拿着手版向天子躬身奏道。

  小天子低声嘟囔了一句,太监随即喊道:命左补阙刘大夏上奏。

  刘大夏于是开始了一顿长篇宏论,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丁晋才搞清楚他原来是在向天子谏言。(.8.)这个刘谏官毫不客气地批评了皇帝的懒惰,称身为天下之主,当以身作则,怎么能够让臣子在大殿中等候多时而迟迟不来呢,其语气愤慨激昂,只是由于乡音浓重,连离他不远地丁晋都有些不甚明白,也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小皇帝有没有听清楚,反正最后太监传达的圣意是:纳之。表示采纳听从了。

  随后,又是几个官员说了些各自部门的难以决断或不敢自作主张的事情,还有一个司天台的官员称最近星象变化有些异动,恐怕朝中将有大事发生,不过幸好这种星象是好的方面,该官员还乘机暗拍了小皇帝几个马屁,不过马屁质量有些差,小天子兴趣缺缺,只说了句:知道了,便无下文。

  此外。“吏部尚书”崔庸也上奏说,“司封员外郎”丁晋已到任,该员已正式开始工作。这是必要的程序。虽然天子实质上并不管理政事,但是此类有关中高级官员的任免调动。还是需要让皇帝心里有个底。

  慧帝听到丁晋的名字,想起了前些时候听过的那些好玩故事,故事中地主角都是这个叫丁晋的官员。于是好奇心大起,竟从御座上站了起来,高着嗓子喊:“哪个,哪个是丁爱卿。让朕看看。”

  丁晋忙出列,恭声道:“陛下,臣在这里。”

  小皇帝在内侍们的安抚下,总算不情不愿地又坐了下来,他伸着脖子看向下方,可惜距离实在太远,只看到是一个挺年轻地官员,面容看不太清楚。不过神态间似乎倒是挺稳重的,没有那些第一次见到皇帝地官员,或惊慌害怕或手足无措的丑态。

  小皇帝不由地想到了那些故事中关于丁晋的描述:谦谦君子,温良如玉。恩,看他地样子倒是很符合自己心目中的形象,这才是真正的栋梁之才该有的风度魅力嘛,半是喜爱,半是出于拉拢,慧帝开口奖赏道:“赐丁爱卿金帛五匹,钱一万.”

  等听到太监们地高声复述时。丁晋也不由地楞了一下。刚见面就赏赐一番,自己好像并没有做什么让天子欣赏的事啊?

  随后,君臣们又简单议了几个话题,不过都是粗略地一笔带过,这些事情下朝后,自有政事堂诸位宰相合议解决,在这里讲一下,不过是让小天子对国家的事务大致有个了解,而他要想亲自参与这些国家大事的商讨,尚需要等到十八岁亲政才可以。

  下朝后,诸位官员依旧是按照身份尊卑排成整齐的队列从殿中而出,待出了宫门,再自行散去。

  丁晋寻着了在外面等候的丁翼,主仆二人骑着坐骑回到家中,匆匆吃过早饭,丁晋又再骑着马儿赶到了位于皇城地吏部。

  当他踏入“司封司”的时候,时间刚刚好,但显得有些仓促,丁晋想了想,决定以后散朝后,就在外面吃些早点算了。

  这一日的工作,还是熟悉工作情况,丁晋让“主事官”裴子雨将本部一年来的工作档案全部拿出来,然后他自己便一头栽进了这些厚厚的工作总结中,汲取着前人的经验和办事技巧。

  待到中午时分,裴子雨将依然沉浸在资料堆中的丁晋唤醒,说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了,自己等人要去吃饭,需不需要给他带一份食物回来。

  丁晋看看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经不早,不仅哑然失笑,难怪范理会说自己工作起来便是如痴如狂,竟然连吃饭大事都快遗忘了,于是笑着对裴子雨道:“本官和你们一起去吧,也尝尝咱们吏部大堂的饭食如何。”

  裴子雨见这个上官实在没什么架子,也笑道:“只怕大人尝过后,以后乐不思蜀,再也不肯回家吃饭了。”

  “哈哈,裴大人这么一说,某倒真要试一下是否如你所言般美味。”

  于是,几人便去往“吏部食堂”,而等丁晋吃到饭食时,也不得不赞同裴子雨的说法,吏部食堂,有高人啊!

  饭菜就不说了,丁晋觉得最可口地是一种叫“白岁羹”地菜汤,这种菜汤是用晒干的荠菜丝拌着蛋花制成,味道鲜美而不腻,入口润滑,喝到肚子里感觉肠胃都滋润得很,真正是好手艺。

  吃过午饭,在自己地“办公室”睡了个踏实的午觉,然后精神饱满地继续看公文,这一看,又是忘乎所以,时间过得贼快,丁晋还没感觉看了多少,已有小吏提醒他:“大人,已经下值了。”

  “哦,就下值了?”丁晋叹了口气,时间啊,什么时候才能拥有怎么也用不完的时间呢。

  他本想加会班,不过想到徐文茂还约了自己吃酒,算算时间,恐怕是来不及了,只得吩咐小吏将公文全部整理收拾好。而他进入内室简单收拾一下衣装,便急急出了官署,骑着马儿向和徐文茂约好的“登云阁”行去。

  到了酒楼。徐文茂已等候多时,有些不满地责怪他是贵人多忘事。

  丁晋对他略带嘲讽的话也不生气。自升官后,他已经见识了太多相识之人态度的变化,有地人更为阿谀奉承。有的人更为亲近热忱,而也有些人却如徐文茂这样,一方面与自己走动得更频繁,另一方面却总是冷嘲热讽地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丁晋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是人就难免嫉妒之意,何况自己本来和他们处于同一个阶层或差不多地阶层,突然之间发生地位的巨大变化,要说对方心中没有丝毫不平衡之念,那根本不可能,所以也不为怪,只是更加要求自己要谦虚谨慎,切不可得意忘形、就此忘乎所以。

  鉴于此。丁晋在对待这些朋友地时候,也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会伤害到对方的自尊心,如徐文茂这类自命不凡之人,对于自身尊严自然看得更重,他们心中本来就有些不平衡,如果自己再刺激一下,恐怕以后这个朋友就再没法做了。

  徐文茂给丁晋倒上满满一樽酒,丁晋爽快地一口喝完,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他,徐文茂本想刁难于他。却没想对方是如此态度。他不仅有些羞愧,只好也给自己倒满樽酒。一口气喝干。

  “徐兄,今日到底有何事找俺前来,搞得如此神神秘秘?”丁晋笑道。

  徐文茂郁闷地又喝了一樽,脸上带了点不平之色地道:“言规知升官了,白行简也放了秘书郎,就俺还是白身一个。青云啊,你现在是真正地平步青云,什么时候也提携下俺这个不成器地朋友呢?”

丁晋有些头疼,他算得什么贵人呢?虽然升了两级,不过任职地却是个清水衙门,权势自然就小,再说又是初去乍到,脚跟还没有立稳,又谈什么平步青  不过,徐文茂是朋友,又在前些时候自己落难的时候,帮助过自己,丁晋为人,素来信奉有恩报恩,依着这份情面,说什么也得为他想些法子,于是,他沉吟片刻,才缓缓道:“多谢徐兄能看得起某这个朋友,既然你我为友,说提携有些太过见外,只要晋能帮得上的,一定鼎力相助。”

  这些话言规知那厮也为我说过,最后还不是敷衍之词,徐文茂心中暗暗不满,但是毕竟二人现在的身份已大为悬殊,所以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得放软姿态道:“三郎,你我二人交厚,我对你自然是信得过地,如助我出仕,你有几分把握?”

  丁晋暗暗叹了口气,如果徐文茂能改掉一些放浪不羁的性格,为其谋个一官半职,他还是能办到的,毕竟,徐文茂的才华已是长安城众人皆知,其在诗坛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以前也曾有数位大臣保举过他,不过最终却都是因为他的品行问题,被朝廷搁置,实在是太过可惜。

  最近,他又听说徐文茂和白家邻居“御史”晁尧的女儿来往密切,如果是正常的男女交往,自然无甚不妥,但是说穿了,其实就是两人暗下有“私情”,而这和文人雅士地风流潇洒又自不同,晁尧之女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文茂又是有家室之人,两人之情如被外界知道,不免引来诸般非议,文茂如果要当官,这些事就是他仕进之路的阻碍。

  丁晋看着徐文茂那张热切期待的脸,终究是狠不下心来打击他,只是委婉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以徐兄的才华,出仕自应不在话下,但这世间事总喜横生波折,徐兄也应该有此心思准备,恩,某可向吏部崔尚书举荐于你,至于是否能令崔大人欣赏,就得徐兄自己努力了。”

  徐文茂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向来自负才华绝顶,只是苦于一直仕进无门,如今有丁晋向“吏部尚书”推荐自己,文茂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打动崔庸,他不禁幻想着崔庸是如何欣赏自己,然后向朝廷大力举荐,朝廷终于发现了自己这个人才后,授予高官厚禄,从此扬眉吐气、鹏程万里的诸般意气奋发,想到得意处,徐文茂又将丁晋和自己的酒杯满上,豪爽地向友人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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