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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尚书省内 第二十四章 再见窦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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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虎胆县令第五部尚书省内第二十四章再见窦刚第二十四章再见窦刚  且说,丁晋向窦府中人告辞而出后,径直回到了家中。ZUILU.今天的事情太过古怪,他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

  一边逗弄着粉嘟嘟的小女儿,丁晋一边思索着。

  依着传闻中窦刚的性子,应该不可能作出此等故意怠慢之事,说是“考验”?又太显得小家子气,但事情又偏偏透露着古怪。因此,当时丁晋干脆决定赌一把,窦刚素以“铮直果敢”为名,既然自己已做到了一位“拜访者”应该做到的本份,那么也不用顾忌什么,干脆主动出击,一番自尊刚正的作为,或许反而对了窦刚的胃口。

  可是,让丁晋颇为疑虑的是,直到他离开,窦刚都没有露面,从这方面看,好像又不似对方故意的考验行为。但是这就更令人纳闷得很,如果说窦刚真的忙碌,大可以早让自己离开,择日再来,可王管事却再而三地留住自己,言辞诚恳,似乎窦刚今日非见到自己不可,丁晋自问以自己现在的地位,还没有到达如此让宰相重视的地位。再说,即便热情留客,却没有留客的样子,丁晋不相信堂堂宰相之家的仆人,会如此失礼无措。

  丁晋想不通,想得头痛几乎再次发作起来,索性不再去思量其中的内情,他虽然热衷仕途,但其本性上,终究是一个豁达的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用这句话来形容丁晋地心理状态,再合适不过。

  过了两日,却是扬钜前来赔礼道歉,并为他解释了那天的情况。

  原来,那日确实是窦刚邀丁晋去府上相谈。结果窦刚这个大忙人临时有事。叮嘱了一下管事王洋招呼好客人,并匆匆而去。

  正好,窦刚的外甥“中书舍人”卢承庆来府上拜访。这个人曾修订“保密法”,还借鉴了丁晋“原创”的保密守则,算是对丁晋久仰大名却无缘结识的那种。

  卢承庆听说客人名单中有丁晋。便动了心思。他对丁晋地才华是很佩服地。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品行如何,于是让王洋布置了种种事宜,决定要亲自考究一下这个让自己都很佩服的人到底如何。(万卷书屋)

  结果。丁晋糊里糊涂地被蒙在鼓里耍了通,到离开。都不知道幕后是另有其人,回到家中还苦思良久,真正是受了一番无辜折腾;而同时,卢承庆却是对丁晋的品行很满意,认为他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品行良洁的人,是一个才华品德俱佳的人,于是等到窦刚回来,便向他竭力推荐丁晋。

  窦刚呢,听了外甥原原本本地将所发生地事告之,心中也是生出诸般念头。原先,他之所以邀丁晋来访,不过是存着一个对人才地考究评测之意,说到重视程度,最多谓之可有可无;但是听了卢承庆地叙述及对丁晋的评价,他倒是对这位年轻人不得不另眼相看起来,窦刚的这番心思,当然是有来由地。

  自和兵部尚书、副相武元宗闹翻后,窦刚最恨得就是“白眼狼”、“两面派”,这些人不得志时希望自己提携,便装得尊尊敬敬、老老实实地,一当身居显位,便尾巴翘上了天,立马翻脸不认人。

  而丁晋此人能不为权势所屈,说明他是个不贪慕荣华富贵之人,没有野心的人,这样地人,立场是最为坚定的,如果能为己用,绝对不用担心遭到背叛。因此,窦刚听了卢承庆的叙述后,开始对丁晋欣赏起来。

  也因此,窦刚决定再次邀请丁晋到自己府邸来做客,并让自己的女婿扬钜代为递送请柬。

  不过窦刚心中的想法,扬钜自然是不清楚的,他就卢承庆的胡闹行为,向丁晋郑重道歉,并感叹夫人的这位表弟,做事从来无所顾忌,自己的岳父窦公对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希望丁晋能理解。

  丁晋性子大度,自然不会和卢承庆一般计较,不过听说自己竟然会被这位长安城大名鼎鼎的“目无余子”卢四公子看重,倒是也有些意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哪点对了卢承庆的胃口。

  对于窦刚的邀请,丁晋自然是高兴地一口答应,他从不认为热衷名利是一种缺点,以前为之奋斗,可说是光宗耀祖,为家庭、为亲人争取社会地位;而现在,丁晋已经开始有了另一番朦胧的想法,如果他日自己能身居高位,当能有能力来实现心中的理想和抱负。(WWW.wjxsw.)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丁晋逗弄罢可爱的小女儿,又和家人交代了几句后,精神焕发地骑上马儿,再次去往窦刚府邸。

  来到窦府,依然是贵客云集等候着宰相的召见,上次那个机灵的门子,看到丁晋来到,笑道:“丁大人,请跟小的来吧。”

  丁晋便再次坐了“直通快车”,连名刺都没有递,便被引入府中,留下众位客人有些羡慕有些嫉妒地小声议论。

  依然是王洋接待了丁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丁大人,上次之事在下多有冒犯,还望包涵啊。”

  丁晋自然不可能和他计较,温和地笑道:“王兄说哪里话?数杯香茶,殷殷招待,晋现在还感念王兄呢。”

  王洋笑了笑,不再多话,将丁晋引到一处花园中,指着前面波光嶙峋、荷花飘香的池塘道:“相公今日忙中偷闲,正在前面垂钓呢。丁大人可自去,免得我二人脚步太过吵杂,惊扰了鱼儿。”

  丁晋点点头。感谢过王洋,轻着脚步由花径小道,踏上了池塘边地岸堤。在前面,正有两位冠服人士垂钓。

  丁晋脚步轻缓地走近,认出其中垂钓的老者正是中书令、宰相窦刚。不同于上次大朝会时远远一瞥。这次近距离下看去,却见这位威严刚正的首宰重臣,年纪大概有六十许,头戴进德冠身穿紫色的常服,腰系锦丝制成的腰带。面貌威武庄重。方颐大口。目有精光。不过这双炯炯有神地眼睛,现在却是犹如一个被新奇事物所吸引地孩子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

  窦刚的旁边。站立着一位样貌极为猥琐丑陋之人,这个人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有一双鼓起来的“金鱼眼”。每当盯着看人的时候,让人感觉好像被死鱼看着那般不舒服。

  此时,这双死鱼眼就在瞪着丁晋看,而窦刚似乎已完全被钓竿下地动静所迷住,没有感觉外人地到来。(万卷书屋)

  丁晋不敢出言声张,只好向那位“死鱼眼”拱手作礼,那人咧嘴无声地向他笑了笑,眼睛更鼓得想要掉出来似地,极为丑陋滑稽,但丁晋没有丝毫的可笑心思,这个人大概算是他认识的人中,最不能轻易得罪地人之一了。

  此人到底是谁呢?

  谜底揭晓,这个人,正是丁晋在尚书省的同事“郎中”程知行,也是省内众人熟知地睚眦必报、心肠歹毒无比的小人。

  丁晋不知他为何会在此地出现,不过看其情形,程知行和窦相的关系应该不浅,这也印证了众人暗地议论这位程郎中背后有大靠山的猜测。

  丁晋像程知行一样,安静地站立在窦刚身后,等了大概有一刻钟,窦刚低呼声中迅速地拉起了钓竿,可惜杆头却是无鱼,丁晋再看了眼鱼篓,也是不见一条鱼影,如果窦刚没有随钓随放的不良嗜好的话,宰相公今日的收获可是可怜的很。

  果然,窦刚见又是无鱼,本来平静的脸上,也带了一丝不高兴,皱眉道:“这些蠢物竟也和老夫做对!”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身旁之人说话。

  程知行忙谄笑道:“窦公勿生气,或许是今日池水有些凉,鱼儿不肯游上来了。否则,以公之手段,怎么可能让这些蠢物逃掉。”

  程知行的马屁话,说得不是太到位,窦刚依然是情绪不佳,不过他已经发现丁晋的到来,刚正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开口道:“青云何时前来?久等了吧,怎么不叫醒老夫呢?”

  窦刚的招呼很亲热,丁晋笑道:“老大人神钓之技,让下官看得目眩心怡,怎么舍得中途打断啊。”

  收起钓竿,窦刚很是遗憾地道:“青云勿夸赞老夫了,如是神钓,也不会徒劳无功了,哈哈,不提也罢,本来还想着略有收获,今日可以这池中青鲤招待贵客呢。”

  丁晋却是一脸的不赞同,朗声笑道:“老大人此言差矣,垂钓不果,非是这神钓无功,依晚辈看来,却是另有其因。(万卷书屋wjxsw.)”

  “哦?青云此话怎讲?”窦刚的情绪本有些不佳,听得丁晋的话,立即来了兴趣,他整日忙于公务,平日基本没多少爱好,唯这钓鱼一项,却是生平极爱,也是为此,素来持重的窦刚,竟然能不耻下问地经常和程知行这个晚辈讨教其中的诀窍,是为难能可贵。

  说到钓鱼,丁晋根本是个门外汉,哪能看出什么原因?不过刚才看窦刚叹气,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几个片段,于是随性而发,希望能开解一下窦刚烦闷的心情,于是接道:“晚辈愚见,鱼儿以贪食咬饵,相公虽有神钓之技,奈何这钓鱼人太过清廉,鱼饵不肥,又如何钓得着那贪图肥美诱饵的鱼呢?”

  窦刚闻言,哈哈大笑,丁晋这话虽是玩笑之语,不过倒是说得巧妙,鱼饵要肥美,也是在理,看来他还是懂得几分垂钓之技的。听得这番话,窦刚心中顿时少了些郁闷。

一旁的程知行,突着鼓鼓的金鱼眼,颇怀深意地看了眼丁晋,心里颇有些意外,看不出这个在尚书省以“谦谦君子”为名的丁三郎,原来也是个擅长手段地马屁精。不错不错,堪为同道中人,有机会可找他切磋一窦刚爽朗的笑声中,一扫先前的烦闷情绪。能居高位者自非常人,如果不是近日因为丘度和武元宗的事烦恼愤然。钓鱼小事又算得什么。如何会挂  鱼竿和鱼篓径自扔在原地,窦刚挥手招呼丁晋跟上,两人来到花园的一处凉亭中,里面自有干净地坐凳案几之物,几名俏丽地侍女如穿梭的蝴蝶。送上美酒香茶。并几样新鲜瓜果。其中尚有几件乃是异邦贡品,皇帝赏赐给宰相的稀物。

  一只猫一样的动物,自亭外钻了进来。乖巧地扑入窦刚怀中,丁晋原先以为是家猫。细看下才发觉这动物比猫略大,耳朵尖立,皮毛异常光滑,一双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睛透着猫所没有地机警和神采,再结合它短短地尾巴,才推测出这原来是只“草上飞”。

  “草上飞”也就是后世所说地“猞猁”,此物体型轻巧,行动敏捷,善爬树,还能游水,奔跑时几乎无声,所以得名“草上飞”。(wap.wjxsw)大周贵族有驯养猞猁的爱好,不过这还是丁晋第一次见到这种既凶悍又乖巧的小东西,看它和窦刚亲昵玩耍地可爱模样,丁晋的心中不由地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给自己地乖女儿抱一个,让它陪着女儿慢慢长大。

  一边品茶,一边闲聊几句,过了半响,窦刚笑道:“青云啊,上次朝会之上,御史大夫丘大人提出的奏议,你觉得如何啊?”

  丁晋斟酌着词语道:“下官认为丘大人提议虽有一定道理,但此举太为烦碎,恐耽误朝廷政事正常运转之过程。”

  “恩,不错,青云能以下官之职,看待事情深远透晰,本相很欣慰。”窦刚手抚长须,赞赏地点点头,这等国家大事他自然不是要和丁晋商议,而只是想要看一下丁晋的态度和立场。

  窦刚沉吟半响后,又接道:“丘大人所论确有可取之处,但是专意求瑕,不免顾了小处,却是失了大局,可惜他生性固执,老夫的话现在也是听不进去了。”

  丁晋此时已经明白了窦刚的心思,看来他是很不赞成丘度的建议,于是鼓起勇气道:“相公勿忧虑,丘相虽一意孤行,各位御史大人未必没有其他想法。”

  丁晋这话,其实就是献策了,不过毕竟是谈论另一位手握大权的宰相,心中不免很是忐忑,说话也便有些含糊。

  不过窦刚自然听得懂,闻言眼前一亮,丁晋的话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御史台”虽暂时权威煊赫,百官闻之色变,但终不是铁板一块,不说“御史中丞”杜衡对丘度大权独揽早存不满,其他的御史们,也不全是丘度的心腹,如果可分化瓦解,让其相互制衡,丘度的权威必然受挫,到时候,自可寻机对于丘度这类顽固分子,一举歼灭之。

  对于宦海沉浮大半生的窦刚来说,自然不是想不到这样的计策,而是其人性格刚直,又兼把持朝政十余载,声望威隆,几乎无人敢与之抗争,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刚猛直接的行事手段。

  而对于丘度对自己权威的挑战和冒犯,窦刚一直想着如何用正面的、直接的办法,将对方打压下去,却是反而忘记了“强取硬拼”从来不是最好的办法,智取才是上策,不过从这方面也反应出来,在之前,窦刚并没有明确的心思,要和丘度之类展开残酷的政治斗争,或者说,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还不能接受这种昨日还是殿中同僚,今日便要斗个你死我活的状况。

  在丁晋的忐忑等待中,沉思良久的窦刚点点头,并没有表示什么。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以丁晋的身份可说得,而他如果也说些此类话的话,不免失了“上位者”的稳重和风度。

  可是丁晋却无法知晓窦刚心中的实际念头,有些后悔自己的话太过冒进了,不过这次机会实在是难得,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的话,恐怕还会说出同样的话来。

  窦刚似乎看出丁晋的不安,温和地笑了笑,道:“国事体重,老夫窃居宰辅之位十余年,虽一心为公,不敢存丝毫偏私、假借、懒怠之意,但人力有时尽,难免有疏漏错折之处,所以颇望借重各位大臣之力,共辅朝廷大业。可其中有一些身居要职者,却是私心甚重,已到因私非公、不顾大义之地步,老夫心中甚为沉痛啊。”他的话意有所指,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丁晋听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不过脸上不可以表现出来,显出一副同样遗憾的神色,安慰道:“大人忠心为国,昭昭之心百官同僚谁不感佩?纵有一二宵小之徒,谅也成不了气候。”

  窦刚嘉奖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赞,却是摇摇头说道:“你们年轻人,总是太盲目乐观。”

  两人接着又聊了会旁外之事,已到晌午时分,窦刚慈爱地将宠物放下地去,轻声道:“去吧,哈喇虎。”

  小猞猁利索地窜了出去,瞬间消失在百花青草间,窦刚笑道:“人啊,有时候反倒不如这些小东西来得可爱。走,青云,今日陪老夫喝一点新酿的石冻春可好?”

  丁晋忙站起身来,笑道:“久闻窦公府上有奇匠可酿解暑凉酒,名为石冻春,早已垂诞三尺,今日如能得偿所愿,自是万般愿意。”

  “哈哈哈。。。”窦刚抚须长笑:“老夫的酒莫非真如此出名?青云如果喜爱,宴后可带两坛回去慢慢品尝。”

  两人谈笑着向前厅行去,宴席早已布置好,同宴的还有刚才不知道躲哪儿的程知行,看其随意指挥仆人的神情,似乎是和窦府有着很亲密的关系。

  可惜,三人刚刚要入席,就有下人进来报告说:卢侍中来访。窦刚无奈,只得让程知行作陪,自己前往书房,和卢士琼密谈。

  丁晋对程知行没有什么好感,如果能选择,他极为不愿意和这位心思歹毒的同僚打交道,但情势所逼,也只得装出一副真诚热情的样子,和程知行谈笑起来。

  程知行也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而且他似乎对丁晋很感兴趣,几句话聊下来便开始称兄道弟,偏偏这个人又是极为地粗俗无礼,说话污言秽语不断,后来干脆一边和丁晋聊着,一边对身旁的侍女上下其手,尺度粗鲁大胆,不仅是那位侍女深受折磨,丁晋看了也有些吃不消。

  这个人,让丁晋想起了“八王”孙回,不过他比孙回更龌龊,孙回起码在没有喝醉的时候,还有一份装出来的斯文,但是此刻的程知行却完全是个“色中禽兽”,越来越荒唐,越来越无耻,后来干脆不顾侍女的强烈挣扎,将其下裳全部脱光,粗大的手指顿时进入了女子私密之处。

  “不可!”丁晋急忙转过脸,心中早已把这个家伙骂了个底朝天。

  程知行这厮,竟还嬉笑着道:“丁兄,怎地还害臊呢?嘿嘿,某是最爱这些女子在某五指山下,不胜娇弱的婉转神态,丁兄快看啊,这贱婢竟还舒服地哼哼。哈哈,待会定要让她再品品老子的大棒棒。”

  丁晋实在招架不住了,苦笑着站起来,背朝程知行作礼道:“程兄且慢享受美人恩,晋先出屋回避。”

  说着,不待程知行出言,急忙奔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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