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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第十章 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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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邺城传出消息,郭嘉病倒了,而且很严重。

  旋即,太史慈再一次在刺史府召开了会议商讨冀州别驾的问题。

  太史慈以郭嘉病重,必须回青州养病为由,排除了郭嘉出任冀州别驾的可能性。众人当然不以为意,毕竟郭嘉一年多以来在冀州独撑大局,十分辛苦,再加上体弱多病,被累倒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只有少数人隐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更猜到郭嘉功高震主这方面上来了。的确,郭嘉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太史慈不过是青州刺史,可是郭嘉却凭借一己之力就取得了冀州,在这种情况不遭到太史慈的提防,那就奇怪了。

  唯有田丰和沮授觉得这事情另有蹊跷,但却一时还想不了那么远,猜不到太史慈对徐州的图谋。

  不过当看到太史慈宣布这一决定时,甄氏家族居然全无反应、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时,沮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显然是看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令昨天说话软中带硬的甄偃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看来太史慈这场战斗打赢了,一旦甄氏家族闭上了嘴巴,其他的世家大族当然保持沉默了。因为按照道理,甄氏家族可以强烈要求郭嘉在冀州养病的。现在甄氏家族没有这么做,那就只能预示一点——太史慈已经降服了甄氏家族。

  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呢?沮授真的很想知道。

  这个疑问在田丰的心中一样存在:仅仅过了一个晚上,甄氏家族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这简直就不可想象。

  田丰的眼中闪着精光,看着昂然而立的太史慈,第一次从心底产生了臣服的念头,即便是对这袁绍,田丰都未有过这种感觉。

  紧接着,太史次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兖州别驾由伊籍担任,而臧霸大军则继续在兖州进行围剿黑山军的军事行动。

  至于冀州别驾,则出人意料地落在了北海人是仪的身上,这个孙乾的副手一直脚踏实地地协助孙乾在北海的改制活动,不尚空谈的性格令其积累了改制的丰富经验,有此人来冀州主持冀州改制实在是不二人选。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是仪现在在青州以外还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来到人才辈出的冀州出任冀州别驾,在短时间内只怕难以服众。

  不过当太史慈宣布自己将会留在冀州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许多流露出不满的人没了声音。

  太史慈心中冷笑,知道在这冀州,世家大族的力量极为强盛,若是把是仪独自一人放在这里,那还不闹翻天了,不过有太史次亲自坐镇,情况自然不同。

  只要给是仪一段时间,是仪就可把这些世家大族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原本太史慈想要把冀州刺史这位置给张昭做,但是一则张昭初到青州,对青州改革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再则太史慈想到张昭出任徐州刺史可能更合适,所以才选中了是仪。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这次会议结束了。这次会议也出奇的长,竟然一直开到了中午。

  表面风平浪静,可是其实却是暗潮涌动。

  会议才结束,匆匆回到住处的太史慈就接到消息,墨姬回来了。

  太史慈大喜过望,连忙向郭嘉的住处赶去。才进后院,就看见随高顺前来的杜远正站在院子中东张西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太史慈悠然走到他身后,拍了杜远一下肩膀,后者被太史慈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旋即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幅死也不愿意出声的表情,令人发笑。本来想要发怒,但一见是太史慈,马上怒眉变成了笑脸。

  太史慈心中好笑道:“你在这干什么呢?为何不进去?”言罢就欲往里走,却被杜远死命拉住,一个劲地向挤眉弄眼。

  太史慈不明所以,但一见郭嘉那大热的天,却紧闭着房门,不由得明白了,笑道:“你这色狼,专会注意这种事情。”

  杜远尴尬地笑了,站在那里搓手。

  太史慈看着那房门,叹道:“奉孝还真是性情中人呢!不过也对,小别胜新婚嘛!”

  杜远眼睛亮了起来道:“是极是极,还是我们这些过来人才知道这道理。”

  太史慈为之啼笑皆非。

  杜远却又道:“不过主尚为何说我是色狼?”

  太史慈奇道:“你这人站在这里偷窥偷听,难道不是色狼的行为?”

  杜远不服气道:“那怎相同?主上都说是小别胜新婚,新婚当然要‘听房’了。更何况我这色那是远在天边,郭嘉先生在房中的色却是近在眼前……”

  太史慈点头讽刺道:“对极对极,你是不是还想要说你只不过是远观,奉孝则是近玩?”

  杜远这色狼闻听此言,眼睛更亮了,点头道:“还是主上知我。”

  太史慈一敲他的大头,笑骂道:“奉孝那么洁身自爱的人怎会和你相提并论?奉孝是性情中人,你则是‘色’情中人。”

  杜远作出天大冤枉的架势,太史慈却不理他,眯着眼睛道:“不过这真应该做个牌子挂在门上,上书‘请勿打扰’,否则像我这种正人君子根本就不会注意,只怕一下子就进去了,那多煞风景?”

  杜远闻言笑倒,憋着笑,低声道:“主上才是色狼。”

  太史慈狠狠瞪了杜远一眼,却发现这小子早就笑弯了腰,根本就没有看见自己的眼色,唯有无奈的笑了笑。

  不知过了几多时,屋中才有了动静,不多时,窗子被推开,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窗前,不问可知,当然是墨姬,只见她的脸上还带着幸福的潮红,显然是被郭嘉爱情滋润的结果。

  墨姬见到一脸严肃的太史慈和正在捂着嘴笑的杜远,不由得一呆。

  太史慈连忙道:“你就是墨姬是吗?”

  太史慈的声音才一传出来,郭嘉便惊喜道:“原来是主上!”话才说完,郭嘉便“砰”的一声推开了门。

  太史慈转过头来苦笑着对正用一对大眼死死地盯着墨姬看的杜远道:“我们还是煞了风景。”

  不半晌,三人坐在屋中,墨姬则为是人沏茶倒水,那张脸却一直红红的。不问可知,当然是被杜远的那对色眼盯着的结果。

  郭嘉不好意思地对太史慈道:“主上何时来的?”

  太史慈笑道:“我来了好一会了,一来就看见了这小子。”说着转过头去看杜远,才发现这小子还在那里盯着人家墨姬看,假意大怒道:“若是你再看墨姬,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吓得杜远连忙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墨姬。

  墨姬却噗嗤一笑。见三人齐齐看向自己,想起自己和郭嘉刚才在一起颠鸾倒凤,外面有人听着,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就要向外走。

  太史慈却叫住了她,请墨姬坐下。

  太史慈看着因为接受了爱情滋润而变得越发的美艳不可方物的墨姬,笑道:“墨姬,回来就不要走了,好吗?”

  墨迹先是横了郭嘉一眼,显然是在怪郭嘉用生病这种方法骗自己,那动人的模样男人一呆,尤其是郭嘉这和墨姬发生亲密关系的人感受尤深,旋即却神色黯然下去。

  太史慈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要告诉你,你和奉孝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任何的障碍。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墨姬“啊”了一声,看向郭嘉,郭嘉向她点头,表示没有骗她。

  太史慈又道:“不过我却要墨姬姑娘委屈一段时间,待我做完一件事后,才为你和奉孝举行大婚,如何?”

  墨姬只要能和郭嘉在一起,什么要求都答应,自然是千肯万肯。

  太史慈看了郭嘉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道:“墨姬,你可知道我青州的说书艺人?”

  墨姬点了一下头道:“当然知道,去年冬天,我们高阳酒楼还请来了几位说书先生呢,他们说的《平原战还真是好听呢!”

  太史慈点头道:“我准备令人编写一本新的评书,唔,名字就叫做《冀州风云,那个,里面的男主人公当然是奉孝,里面的女主人公自然就是你了。”

  人时间就是这样,第一个把姑娘比做成鲜花的人是天才,第二个算是人才,其后就是庸才、蠢才了。

  金戈铁马、猛将枭雄、智者间谍、英雄美人、既有正面战场的血战,又有卧底、离间、反间,这本《冀州凤云若是不火,那才怪了呢!

  墨姬“啊”了一声,她也是冰雪聪明之人,自然明白这么做的好处,因为这将会得到舆论支持。一旦获得了整个社会的认可,她和郭嘉之间的阻碍就变的微不足道了。

  郭嘉的眼中却精光一闪,显然看出了太史慈这么做另有目的,不过他却知道自是不宜在墨姬面前讨论,但必须承认太史慈这方法的确是妙极了。

  太史慈看着满心欢喜的墨姬,心道: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最动人。随口问道:“不过我却不明白,为什么上午奉孝病重的消息才传出,你便赶到这里,难道你一直在左近?”

  郭嘉点头道:“其实墨姬根本就未离开邺城。有他的好姐妹红云替她打掩护。”

  太史慈心中明白,郭嘉在墨姬心中根本就是难以割舍,所以墨姬只想在暗中默默地注视着郭嘉而已。

  想到这里,对郭嘉道:“红云,是不是那个喜欢子龙的女孩子?”

  郭嘉点头道:“什么都瞒不过主上。”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叹了口气: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哈,否则倒可来次集体婚礼。

  墨姬听见红云的名字,连忙站起身来,说是要去找红云去。

  太史慈点头道:“好消息当然要和好朋友分享,这样大家都会沾些喜气。”

  墨姬肯定的点了点头,欢天喜地的走了。

  墨姬才出门,太史慈便对郭嘉笑道:“还是奉孝了得,看出我有话对你说,不宜令墨姬听见,才故意提起红云,把墨姬支走。”

  郭嘉轻描淡写道:“墨姬内心纯洁,我不想让她的心灵受到一点的伤害,刚才我把张夫人的险恶用心对她稍作透露,她便非常伤心,所以我见主上向我暗示,不要我说话,我便明白了,我当然支走她了。”

  杜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不明白这两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呢?

  郭嘉看向太史慈笑道:“主上那本《冀州风云是否要到我们消灭了袁绍和袁术才发行呢?”

  太史慈笑道:“这个当然,否则这本书一发行,你和墨姬的事情一旦公诸于众,郭图还会上当吗?我还等着他给袁绍传递假消息呢!”

  杜远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太史慈笑道:“这就是我要支开墨姬的原因,我不希望墨姬在以为我们在利用她,张夫人的事情已经够令她伤心了。”

  郭嘉点头叹道:“是啊,墨姬说她对朋友向来以诚相待,比如说红云,谁知道竟然是这种结果。”

  太史慈冷哼道:“英雄每多屠狗辈,市井中的豪侠向来令朝中的王公大臣汗颜。”顿了一顿道:“奉孝不会怪我吧?”

  郭嘉笑道:“主上说的哪里话来?”

  太史慈笑道:“这便好,我看郭图是否可以启程了?”

  郭嘉笑道:“这个当然,今晚我便要他走。我令辛氏家族一个在监狱中当差的手下冒充辛毗的心腹,放他出监狱,两人只乘一匹马,然后到郊外后,假意派上追兵,那人便让郭图先走,要郭图回到袁绍处为他和辛毗报仇,再当着郭图的面假意杀死这人,这戏算是做够了吧?”

  太史慈笑道:“我看最好还是叫上辛评一起演演戏,在这人临死前让辛评将这人咬牙切齿地大骂一番,这样子便逼真了。我看奉孝装病的事情不必瞒着辛评。”

  郭嘉点头道:“主上言之有理,若是如此,我们是不是还要这人编造一个谎言,告诉郭图辛毗已经被秘密处决呢?”

  太史慈道:“这个自然,作戏作全套,否则怎么可骗得过满肚子鬼蜮伎俩、惯会算计别人的郭图呢?”

  郭嘉笑道:“只是这样,辛毗就要在监牢中多呆一段时间了,”

  太史慈冷哼道:“这蠢蛋差点要了郭嘉的性命,现在让他在监狱众多呆一段时间有何不可?就当是面壁思过了。”

  郭嘉笑道:“主上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一直插不上话的杜远想起一事道:“齐景林的身份已经背辛评知道了,没有关系吧?”

  太史慈笑道:“真难得,你这家伙居然学会动脑筋了。”

  郭嘉则胸有成竹道:“辛氏家族因为辛毗的事情已经对我们言听计从,算是我们的人了,否则主上也不可能让辛评知道我装病的事情和今晚的行动”

  太史慈笑道:“这个自然,不过我看奉孝不妨向辛评稍加透露对甄氏家族的不满。”

  郭嘉眼睛亮起来道:“我明白了。”

  太史慈笑道:“辛氏家族不是一直想要替代甄氏家族吗?我现在就给他这个机会。只要他一知道奉孝和甄氏家族的关系不那么亲密了,他哪还不蠢蠢欲动起来?”

  郭嘉点头道:“辛评是聪明人,知道我是在装病的话,就应该知道主上另有所图,而且是在防范甄氏家族,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只会严守秘密的。”

  太史慈笑道:“我会让辛评尝到一些甜头的,即便是甄氏家族今后全力经商,我也不希望甄氏家族一家独大。”

  郭嘉点头应是。

  太史慈站起身来,笑道:“我看奉孝现在还是现在还是想一想怎么装病吧?待会儿大家吃完饭,都会来看你的。算计郭图,那是晚上的事情。”

  郭嘉闻言一楞,苦笑道:“我的身体就那么脆弱吗?不是装死就是装病?难道就没有健康的时候?”

  杜远早就被两人弄得晕头转向,可是却不好意思走,现在见两人已经说完话,松了一口气,才站起身来,听见了郭嘉这番话,才嘻笑道:“郭嘉先生哪里不健康?若是不健康,刚才主上和我哪里会在门外站那么半天?”

  郭嘉闻言,不禁脸红了起来,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经过那么多的唇枪舌战,大风大浪,今次却破天荒的反击无力。

  直到杜远逃出门外,郭嘉才对杜远笑骂起来。

  太史慈忍俊不禁,心中却畅美地叹了口气:长路漫漫,但是自己的争霸之路却越见精彩和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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