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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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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眭固本是蓟州人,年少时食不饱腹,听从了张角号令,举义黄巾,终而做了一方头领。

  眼前直向黑山的这条道,眭固是熟悉的,只是各种缘故,眭固半年没有再踏入过。

  眭固本就是穷苦人家,长相肤色属于放在人堆中绝难挑出的一类,然则得了势,自诩战将,出行披挂整齐,骑走在最前,好做出将主礼仪,算着路程,稍后休整一晚,明日就可到了黑山,也不知道郭太在黑山行事如何,不过,想来以郭大贤的本事,应不会有什么意外。

  张燕想要一直做黄巾军,那就由他去,自己潦倒半生,能混得一官半职,也好落个安稳,为子嗣祖宗想想。

  毕竟,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如今说个明白,也好有个交待。

  正在浮想时,眭固陡然发觉视线尽头,有疾骑对面驰来,眭固不做它想,以手臂止住行伍,传令让人停下来,做好守备。

  待到近了,眭固看到当先一人,竟然是张燕麾下信将王当,目色虽是疑惑,看来的只有四人,挥手让身前的士卒散开,心中想着,莫不是山中出了变故,来的就这几人,若是让麾下人严守,岂不是让人看轻了去。

  王当直至眭固身前是不开外,在马上拱手,道:“白兔头领,我家头领,让我来接你进山!”

  白兔是眭固的字号,原本是眭固听到,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觉得这几句说的极好,甚得心思,便将白兔取做字号,喻意自己是念旧情之人。

  听闻王当一来,直接说明了来意,眭固已知,郭太去黑山,多半出了差错,这小子吹嘘的倒是好,论及真把式,就不中用了。

  被道破了心思,眭固强作镇定,沉声道:“往年,天下黄巾军头领聚会,我与白头领没有前来,今年青州有了变故,示以我与白头领才归来看看。”

  言罢,眭固故做瞟了王当一眼,提高了音色,冷然道:“张燕派你王当来,是想给我眭固下马威是吗?哼!我眭固岂会怕他,你赶紧走吧,我与白头领,对黑山地界,了如指掌,不用劳烦你给我们带路了,回去了,告诉张燕,让他提前给我摆好酒菜,不要太寒酸了。”

  王当听眭固竟然当面要让自己离开,这与商议的全然不同,若是走了,那约定好的盘算如何去做。

  眼看王当面露难色,眭固以为王当惧怕自己,心中顿时得意几分,眼角藐视着王当,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白绕得了消息,早就走了上来,听到眭固斥责王当,觉得与张燕算是黑山一脉,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闹得太僵了,终究颜面上不好过,走上前来,虚笑了两声。

  “王兄弟,飞燕头领可还有什么话要交待于我们的,我们事前没有告知飞燕头领,见到飞燕头领时当面与他说过原因。”

  王当做势看了白绕身后,迟疑道:“是有关于郭太郭头领的,这个…..”

  “哈哈!”

  白绕也看了看左右却没有言语,径直骑行走上几步。

  身后的眭固虽有些不情愿,不过对于郭太的消息,心中也想得知,挥手朝着身旁不耐烦的摆了摆,口中严声道:“都给我在这里呆着,不要乱动。”

  也与白绕一样,走上前几步。

  这就是示意近身交耳的意思了。

  白绕与眭固久经江湖事,自然不会鲁莽的放任王当几人靠近身前,这边走出一半距离,王当那里也走出一半距离,也就可以避免了其余人的干涉。

  王当说出郭太,就是想引眭固、白绕靠近,见到两人这番作态,也只好趋马走上前去,待到靠近了两人,口中压低声音,道:“今日早上,郭太郭头领….”

  便在此时,王当的手中突然有了动作,双手以小擒拿手法,直起身来,就要朝着白绕肩头抓去。

  “白兄,小心!”

  眭固离的远些,见到王当倏然动手,顿时变了脸色。

  不料,原本稳坐的白绕,似乎早有防备,身躯向后半仰,双脚借着势道,踢在王当手腕,王当无功而返,以手臂挡住白绕连环踢。

  白绕一边躲开王当擒拿,一边笑道:“嘿嘿!我就说,张燕没安什么好心思,哼!还以为我白绕是傻瓜不成。王当你武艺虽胜过我,然而我有了防范,你又能将我怎样!哈哈,自不量力!”

  “白兄,与他这么多废话作甚,让我一刀砍了这王八蛋!”

  那一边,眭固已经驱马赶了上来,手中抽出了长刀,向着王当砍去。

  方才,王当为了不使两人生疑,随身根本没有带着武器,眭固武艺,比白绕强上许多,一人尚且难支,如何能应付两人。

  “噗嗤!”

  眭固刀刃入了王当手臂,却是王当纯以手臂挡住了眭固砍势。

  “小子,给我死去!”

  眭固抽起长刀,便要再当空砍来。

  突兀之间,眭固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空气也变得黏着,自己手中的长刀如同被千万丝线束缚,如何也不能挥动半分,耳边唯有听得呼啸声中夹杂着发足奔驰声由远及近,眼前人影一闪,整个身躯如被重锤砸过,连呼吸都不能持续。

  起先,刘策张飞小黑,跟在王当身后,听到王当以消息告知眭固、白绕二人时,刘策还以为真的是张燕有所交待,直看到王当身躯有些绷紧,刘策才醒悟到,这恐怕是王当的自作主张,待到王当出手时,与王当相隔五丈开外的刘策,连驱使马儿的空当都省去,翻身踩在马背上,大步向前逾越冲去。

  便是白绕躲避,眭固砍杀王当时,刘策已经贴近王当,直接以山势压制住眭固,先将眭固从马儿背部提下来,再空手夺了眭固长刀,瞬间将眭固制住。

  然而,刘策唯有一人,只能顾及眭固、白绕一人,眼下捉住了眭固,白绕却是见势不妙,当机立断,调转马身体,开始向后奔去,以刘策与白绕的距离,却是如何也追不上了。

  “喝!”

  便在此时,刘策耳畔陡然间听到一声犹如雷霆的乍做,震得刘策心神为之一荡,手间的动作也是缓了缓。

  武者的本能反应,让刘策提着眭固,在远地朝着相反方位打了个滚,翻起身来,刘策正看着前方,却看到方才正准备逃跑的白绕,连同胯下的坐骑,似乎都怔在当场,一动不动,有一骑裹挟狂暴气势,奔至白绕身旁,探过神来,轻轻一取,便将白绕拿住。

  刘策早缓过心神,定睛一看,那人一手持着丈八蛇矛,一手将白绕提起,直面着前方要来救援的黄巾军士卒。

  这人,却是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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