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簌簌。
萧廷琛看见苏酒和颜鸩笑笑,俨然是谈论风月的姿态。
嫉妒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妖孽俊美的面庞上却噙起灿烂笑容,嗓音更加温柔似水,“如你所愿。”
江黛儿兴奋得快要尖叫出声区区颜鸩算什么区区王妃算什么她江黛儿即将成为大雍的贵妃等到南疆灭国、苏酒沦为阶下囚,她就真正凌驾于苏酒之上 她倚姣作媚,娇羞地靠在萧廷琛身旁,“皇上,臣女还有个的心愿。”
“嗯”
“苏酒欺人太甚,根本不把臣女放在眼中。若是臣女当了皇上的贵妃,臣女想讨要苏酒,让她给臣女提鞋宽衣、为奴为婢”
她已然忘却,她与苏酒之间根本没有恩怨,苏酒也从来没有针对过她。
所有的仇恨,其实都是她得不到颜鸩才产生的一厢情愿。
萧廷琛把玩着烟管。
他在风雪之中点燃烟管,漫不经心地抽了两口,盯向凉亭的目光越发阴寒。
苏酒正拿起手帕,给颜鸩擦拭唇角酒渍。
他笑了笑,露出的牙齿白森森的很是吓人,“爱妃高兴就好。”
入夜之后,萧廷琛又潜入了苏酒的寝屋。w..
屋子里没有伺候的婢女,就连颜鸩也没宿在此处。
萧廷琛照例往香炉中丢了一粒香丸,继而一步步走近软榻。
挑开低垂的罗帐,苏酒依旧睡得酣熟。
视线旁移,他微微挑眉。
襁褓里的狗崽子居然没睡着,正睁着一双乌漆漆的眼睛,好奇地瞅他。
萧廷琛没来由地暴躁,“你瞅啥”
畜生自然是听不懂的,依旧拿那双黑眼睛好奇瞅他。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畜生仿佛丝毫感受不到威胁和杀意,不仅继续盯着他瞧,甚至还朝他咧嘴一笑。
萧廷琛觉得自己的威严遭到了挑衅。
他拎起襁褓,与宝宝近距离直视,“笑起来真丑,果然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我跟你讲,就你这样的货色,将来长大了是娶不到媳妇的。”
大约被人这么拎着非常不舒服,宝宝挥舞着软乎乎的胖手,“啪叽”一下拍到了始作俑者的脸颊上。
“草”
萧廷琛骂了声,把宝宝倒拎起来,“你再打一下试试”
宝宝瘪了瘪嘴,眼见着要哭出来,萧廷琛及时把他抱在怀里,恶狠狠捂住他的嘴。w..
他眯着桃花眼,“敢哭出来,朕就割了你的舌头,听见没”
宝宝眨了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
萧廷琛正要松口气,突然察觉衣襟上有点湿。
他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翻过宝宝,襁褓和他的袍子都被打湿这狗崽子居然尿了,还居然尿在了他身上 萧廷琛咬牙切齿,憋着气在屋子里到处找尿布。
好不容易换完尿布,这狗崽子不知是饿了还是什么,竟然又开始闹腾 从萧廷琛踏进寝屋开始,他整整闹腾了几个时辰才罢休。
萧廷琛终于把他哄睡着,烛火早已燃尽,天光隐隐有破晓的趋势。
男人疲惫地擦了擦额角细汗。
带孩子好累啊,比打仗还要累 他望了眼榻上熟睡的苏酒,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被迫离开寝屋。
天光破晓,朝霞万丈。
苏酒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时头脑格外清明。
她坐起身披了件外裳,正要抱起燃燃,却发现家伙还在熟睡。
她挑了挑眉。
这孩子早上向来醒得很早,怎么今儿 目光又落在襁褓上。
她睡觉时惯来不喜欢婢女在屋子里伺候,所以昨天夜里应当没有人进过寝屋才对,可为什么燃燃的襁褓却像是被人重新包过,看起来如此丑陋别扭 守在门外的侍女们听见了屋子里的响动,恭敬地端着银盆等物进来,要伺候她梳洗。
苏酒漱过口,似是无意提起,“昨夜落雪,很有些凉。”
婢女诚惶诚恐地屈膝请罪,“陛下不让奴婢等进来侍奉,因此未能及时给陛下添被,还望陛下恕罪”
苏酒拿温热的帕子轻轻覆在面上。
颜鸩包襁褓的手法不可能那么笨拙,婢女和奶嬷嬷又没进过寝屋,那么昨夜来她屋子里的人,是谁少女无端想起昨天醒来时浑身疼痛,两者联想起来擅自闯进她寝屋里的男人,必定是个衣冠禽兽 “啪”
帕子被重重扔进银盆。
少女清媚的脸冷若冰霜,她迅速更衣梳妆后,正要去找颜鸩,迈出门槛的绣鞋又突然收回。
不管昨夜的男人是谁,他占她便宜却不曾取她性命,昨夜似乎还照顾了燃燃一宿。
这个人的目的非常奇怪。
苏酒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人影,却又不能十分确定。
细白手扶了扶发钗,她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决定今天夜里留个心眼。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么她一定要问问他,她的过往究竟发生了什么。
用罢早膳,颜鸩去书房和幕僚们书写请帖,邀请南疆的所有毒医赶赴青城。
苏酒闲来无事,独自逛去了花园。
昨夜落雪,今晨花园凝白干净,漆红的花亭上缀着一层厚雪,就连梅树枝桠上都积着晶莹白雪,越发衬得红梅艳绝。
苏酒系着红如胭脂的斗篷,穿行过一树树红梅,清媚雍容的容色艳压梅花,叫这美轮美奂的花园俱都成了陪衬。
转过花径,却瞧见江黛儿拿着细刷,踮起脚尖将梅枝上的积雪扫落进婢女手捧的瓷盅里。
那瓷盅底部已然积了不少雪,可见她花了很多功夫。
苏酒缓步上前,“可是要煮雪水泡茶倒是不必费这个心思,颜鸩他素来不在意这些风雅之物,你花了气力讨不到好处,何必呢”
她嗓音细软清越。
本是好心提醒江黛儿,在对方听来却如同炫耀。
江黛儿冷笑一声,斜着眼睨向她,“比不得女帝陛下容貌倾城,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大把的男人主动送上门我呀,只能靠自己努力来博得心上人的喜欢。另外提一句,我早已不喜欢王爷,女帝陛下别再把我和他混为一谈我用雪水煮酒,也是煮给我爱慕之人饮用,与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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