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脸被掐得生疼,勉强点点头。
目送赵夫人离开,她轻抚胸口声嘀咕,“这么难相处的女人,将来谁做她媳妇谁倒霉”
完,听见一声轻笑。
她望去,赵慎已经醒了,身着素白寝衣坐在榻上,刚刚推演时的疯狂已经消失无踪。
当着人家儿子的面嘀咕人家母亲,到底是不好的。
苏酒歉意地朝他颔首。
“我母亲就是这种性格,你不必介意。我身子不好,赵家又没有其余男丁,她必须撑起整个家。”赵慎咳嗽几声,“你过来。”
他身体虚弱,苏酒不怎么怕他。
她走到男人榻边,赵慎让她坐,轻轻执起她的手。
他的动作没有半分亵渎,因此苏酒不曾拒绝,任由他相看自己的掌纹。
赵慎看了很久才松手,“我母亲很有野心,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全是为了我。但如果我要坐上那个位置,你怕是要有个恶婆婆了。”
“恶婆婆”苏酒愣住。
赵慎又笑。w..
透过镂花窗棂的冬阳温暖干净,他坐在光中,素白寝衣折射出淡淡光华,一如他的眼睛。
他拿起白纸折叠成形状,又拿了剪刀去剪,“你聪明你也算聪明,你蠢笨,你也算蠢笨,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苏酒仍旧懵懂。
白纸被剪成奇怪的形状,当赵慎展开纸张时,苏酒瞧见那竟是只格外漂亮的凤凰 “好看否”
男人笑问。
苏酒点点头,“好看的。”
这手剪纸工艺,就算拿到市井间,也算得上顶尖。
她环顾四周,才注意到书案上还有很多不同造型的剪纸。
大都是漂亮健硕的人和动物,精美得栩栩如生。
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赵慎喝了口热茶,“我已经在宝塔里住了十六个年头。我出身时身体就不好,母亲寻来高人,高人为我布了个庞大的府邸阵法,这座宝塔就是阵法的中心。只有呆在这里,我才能平安活到十七岁。苏酒,等过完年,我就能出去了。”
他的眼睛里含着浓墨重彩的期待。
苏酒垂眸,这个男人竟然才十七岁他比萧廷琛还呢 如果他从出生起就在宝塔长大,那么他所知道的世界,都是他自己推演出来的。
她想了想,问道“你不寂寞吗”
“寂寞”
男人或者少年,仔细咀嚼着这个词。
“对啊,寂寞”苏酒晃了下脚丫子,“我娘亲走后,我就很寂寞。但是我后来遇见了我的五哥哥,还有谢家哥哥、宝锦、暖月、花花,还有舍长、阿瞒、金时醒,还有浮生大人。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我一点都不孤单。”
赵慎听着,又开始剪纸。
他剪了五六个纸人,笑着拿起,“我也有朋友,他们就是我的朋友。”
苏酒看着他。
在塔中住了十几年的少年,以人命为游戏,做他推演世界的道具。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身边相伴的,却只有那些单薄纸人。
他孤单至极,却不自知。
他活在他的世界里,可恨又可怜。
苏酒轻抚过那些纸人,斟酌着用词,“这些东西,不算朋友。赵慎,有生命的东西,才叫朋友。”
“生命”
赵慎认真思量片刻,忽然灿烂一笑,“那我有很多很多朋友啊等到夜里,我带你去认识他们他们只能在夜里出现”
苏酒一点都不想认识赵慎的朋友。
她只盼着萧廷琛能快点救她。
被她盼望的青衣少年,正大刀金马地坐在赵府门前。
他坐在一张紫檀木镂花太师椅上,身后是一字排开的漕帮莽汉,人数多达上百。
浅斟酌的模样,摆明是来赵府砸场子的。
赵夫人得到通报,嗤笑一声,“庶子而已,占据漕帮就以为得到了权与力,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南之于天下,终究太。我瞧着吴嵩欣赏的人,也不过是井底之蛙。”
然而她圈禁苏酒就是为了引萧廷琛上钩,因此她收拾打扮过,就来到府门外。
府门缓缓打开。
出现在萧廷琛眼中的,是一位格外玲珑艳美的妇人。
她保养得很好,眉眼流转间颇具风情,想来从前确实是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怨不得阎千岁为她守在秦淮河畔枯等三十年。
他身后的漕帮众人俱都面露不忿。
江南谁不知道阎老喜欢这女人,可这女人就是个女表子,既不拒绝阎老也不接纳阎老。
她用美色钩着阎老,让他每年为她送去数万两黄金这种女人,就是祸水 赵夫人笑吟吟落座,吹了吹新涂的丹蔻,“今儿是个什么日子,年还没过呢,你们就来给我拜年了”
萧廷琛把茶盏递给谷雨,坐正了身子,笑容格外温雅亲切,“早闻得赵夫人艳冠江南,上次萧府匆匆一面,我还没欣赏够呢。这不,特意过来瞧瞧夫人的美貌。”
他生得好看,嘴又特别甜,哄起女人来一套一套,把赵夫人逗得娇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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