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侍卫昨儿个歇了一晚上,今天看起来气色都还不错。
都以为只是例行的询问,大家的神色都很轻松。
宋重锦没有将人召集在一起问,而是分开来,一个个的询问,问得十分详细,恨不得将王永珠从离开赤城县那天起的一举一动,都问个遍。
这般态度,让每一个进来的侍卫都忍不住谨慎了些,回答之前都在脑子里仔细的回想了几遍,确认无误了才敢开口。
等到一群侍卫都询问完,宋重锦示意他们下去,几个侍卫碰头后,都十分的不解。
这是啥情况?夫人昨天可是被他们完好无损的护送回来了呀?怎么看着大人有些忧心的样子?
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的侍卫,只得交换了一下眼色,觉得这几天大家还是老实呆着吧,反正回来还有几天的修整假期,还是别出门浪了。
殊不知,屋里宋重锦坐在书案前,一边回忆从侍卫口中得到的消息,一边在纸上涂涂画画。
按照侍卫所说,一路都很正常,就是潜水进入山谷后,王永珠跟他们分开烤干衣服,没一会,王永珠就告诉侍卫们,说这山谷中有毒,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然后每日只允许一人,潜入山谷去,给她带食物和水过去,而且每天还必须不同的人轮换。
进入山谷后,只允许在上岸的地方呆着,不允许他们再往里面踏入一步。
在山谷里呆的时间也不允许超过一盏茶的功夫,还要他们尽量的避开那条暗河。
种种规定,都寓示着山谷里的蹊跷之处,恐怕真如王永珠所说有毒?
将每个人进去看到山谷的变化都连接起来,应该是在王永珠进入山谷三天后,山谷的气温又开始变化,先是升高然后又慢慢降低了下来。
山谷中的花草因为温度降低也慢慢萎靡了。
而且暗河的水位也慢慢降低,虽然程度不明显可是几天下来也能看到一些端倪。
王永珠在进山谷第六日后,还没等侍卫们再潜进去她就出来了。
出来后,众侍卫都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塌陷了。
王永珠告诉他们那山谷坍塌了,暗河也被坍塌下来的山石堵死了,从此以后那山谷就真成了无人能到的绝地。
除非能翻越那山谷周围的千尺峭壁,可那些峭壁终年积雪和冰川不化不说人了,就是鸟都在上面停留不了,如何有人能翻越过去?
开始大家还有些不信,等待了一日后,果然暗河的源头被堵塞住,水位慢慢下降露出了狰狞的石壁来。
有大胆的侍卫还打着火把,顺着那暗河河道往前探寻了一番没多久就折返了,那坍塌下来的山石将暗河河道堵死了根本过不去。
大家都有些怀疑这坍塌压根就是王永珠弄出来的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而且,出来后,王永珠给他们每人一颗药丸,要他们当场服下,说是能缓解他们身上中的毒素。
只是这是慢性的毒,需要时间,这一年内,他们要早睡早起,锻炼身体,平日里营养要充足,尽量不要受伤。
最重要的是,这一年内,成亲的侍卫,最好不要让自己的妻子怀上身孕,否则那身上的毒素可能会殃及胎儿。
也幸好,这侍卫里,大部分都还未成亲,成亲的几个也都早就膝下有儿有女了,倒也不妨事。
就为这个,王永珠还每个人都给了一百两银子的补偿,是给他们补身体的,让他们千万不要舍不得!
大家是知道王永珠的医术和本事的,见王永珠这么郑重其事,都牢牢记在了心上了。
尤其几个还没成亲的,本来还想着这趟差事完毕后,回去也要跟其他兄弟样,集体相看个媳妇娶回家的,想了想,还是再等上一年吧。
宋重锦将这些侍卫们所说的消息一一汇总了,心中大致有了个数。
那山谷里的东西,定然不是什么好物事,王永珠都这般谨慎,想来将那个山谷封闭,以后再无人能进入,也是好事。
只是,他立刻想到另外一件事,顿时坐不住了,幸好今日并没有重要的公事,他干脆将这些交给了简师爷,起身回府。
回到宋府,王永珠和张婆子还有金罐已经用过午饭了。
金罐昨日就想明白了,今日恰好宋重锦又不在家,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老老实实的认了错。
王永珠安抚了几句,最后只说道:“金壶,你只要踏踏实实的做诚信生意,不走那些歪门邪路,你老姑和姑父自然是一心护你!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就是官司打到皇帝面前,老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可若你走了歪路,有了别的心思,你是知道你老姑的为人的,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到时候不用别人收拾你,你老姑我会先动手的!明白吗?”
金壶还有哪里不明白的?自家老姑是啥样的人?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那个!真若有一天,自己做了啥不好的事情,只怕老姑出手,自己的小命就堪忧了。
有了这个紧箍咒,金壶自然满口发誓答应不迭。
王永珠也知道,金壶此刻答应是真心的,将来看到偌大利益的时候,看他能不能保持住本心了。
她反正是不介意随时给金壶紧紧皮的!
还有张银保一事,王永珠并不算太介意,她也知道,历长楠其实如今也并不介意这个了。
如今的历长楠不说身家丰厚,更不用说如今他如今也是朝廷命官,虽然官阶不高,可位置重要。
只要他沉下心来,这次开通后顺利,年底能给国库缴纳一大笔银子,晋升指日可待。
以前的历家对他来说都是过往云烟了,更何况是张银保呢?那简直都不是事。
因此先答应了金壶,只说名额紧张,让张银保和金壶共一个名额,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金壶得了准信,终于放下心来,出门去寻张银保了。
等宋重锦回来,王永珠正陪着张婆子说话,听说他回来了,母女俩都有几分诧异。
宋重锦此人,并不是那种因私废公的人,就算先前在县衙后面住的时候,宋重锦一般午饭都是从后院送到前头去,和大家一起吃的,极少能回后院和王永珠母女一起吃饭的。
此刻回来,恐怕是有急事。
张婆子忙让王永珠去看看。
王永珠出来,迎头和宋重锦碰上,听说他还没吃午饭,忙让人去准备,见他看似冷峻的神色下,隐藏着难以言说的焦急和关切,顿时一愣。
才嘱咐完下人,还来不及问,就被宋重锦一把拉进屋里,后头跟着的丫头婆子都被宋重锦呵斥连院子都不准进。
谷雨一听这话,忙亲自守在院子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被拖进屋里,门一关,宋重锦就开始要解王永珠的衣裳。
王永珠急了,这家伙咋回事啊?好好的办着公事突然跑回来,就要解自己的衣裳,这是要白日宣那啥不成?
虽然这也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可到底王永珠还有点理智,一把按住宋重锦的手,“怎么了?”
宋重锦这才觉得自己太过急切了,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低哑着嗓子问:“我问过侍卫,他们说那谷中有剧毒,你还给了他们解毒的药丸,永珠,你,你在谷里呆了那么久,有没有事?是不是也中毒了?”
王永珠这才明白过来,啼笑皆非:“就算我中毒了,扒开衣服也看不到啊!你放心吧,我没事!要说有事的话,唔,大约是今年要孩子的打算要推迟一年了。”
宋重锦只听说王永珠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腿脚有些发软,拉着王永珠坐在炕上,才道:“只要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若真有什么,我只怕也不能独活了!”
王永珠长叹一口气,扶住宋重锦的脸,狠狠得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你放心好啦!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人,是没机会找别的女人了,唔——”
剩下的话,都被宋重锦尽数吞入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