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金壶也不好意思的从自己兜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过来:“老姑,这是我的一份,也交给你,这到齐城了肯定也要花钱,要是不够,老姑你先垫着,等回家了,我让爹也给你!”
这几两银子是他的私房钱,年前他和金斗跑到镇上去,一人一两多银子,凑着置办了些过年家里要用的东西,跑到附近的村里兜售。
他们的东西价格公道,而且嘴巴又甜,要是缺什么,说一声,下次就给专门带过去,有点走村串巷的货郎的意思。
有那银钱不凑手的,也能用东西抵押,然后两兄弟再拖到镇上转手卖掉。大半个月下来,居然也一人赚了一两多银子。
这次出来,金斗将钱都交给了金壶,也是想让他看到县城有什么便宜好看时兴的东西,带一些回去卖去。
金壶临走的时候,爹娘都没给他钱,他也一时没想到,此刻看到王永平给钱,顿时又羞又惭,忙将自己打算做生意的本钱银子都拿出来了。
王永珠一笑,也没推辞,将银子给接了过来。
王永贵见状,纠结了半天,才舍不得的掏出一块碎银子来,这是他在县城偷偷换的。
递给了王永珠。
齐城,和荆县距离虽然不远,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县城。
荆县是依靠长青书院,还有各种山货贩子得以繁荣热闹。
而齐城,以矿产出名。
齐城周围的山不高,山上的树木也不怎么繁盛,本来是个比较贫瘠的小镇。
不过后来在这里发现了铜矿后,顿时就热闹起来。
铜是朝廷的管制金属,私人不能开采。
因为发现了铜矿后,朝廷招募了不少百姓和匠人来为朝廷采矿,冶炼。
这些百姓拖家带口,很快小镇就不够住了。
再加上当地还有驻兵,也就越发的热闹,没多少年后,就改成了县城。
这里因为矿产,虽然偏僻些,可也算富饶。
就连街上的房子,比起荆县来,都多了一点暴发之气。
下了船,王永珠就看到在码头旁边的茶楼里,宋重锦端坐在二楼,隐蔽的冲着她点点头。
王永珠心里松了一口气。
张婆子捶捶自己的腰:“这咱们到了齐城,也不知道老二那个畜生住在哪里,怎么去找?”
王永贵大大咧咧的道:“他不是说给县太爷当师爷么?咱们去县衙找不就行了?”
王永平这辈子还没见过县衙,一听倒有些害怕:“咱们去县衙会不会被轰出来啊?”
正说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娘,小妹,老三,金壶,你们来啦!”
大家扭头,看到了码头不远处的茶摊边,站起来一个人,不是王永安是谁?
王永安穿的是一件普通的青布直掇,茶摊边大多坐着卖苦力的汉子,他站在苦力汉子中,格格不入。
见到了王家来人,王永安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几分,快步迎接了上来。
张婆子也不跟他废话:“你爹咋回事?怎么就病了?还不能下床了?”
王永安听张婆子这么问,顿时露出自责之色来:“都是我不好!本来一路都好好的,坐船都没有晕车,结果到家后,第二天就开始上吐下泻。叫了大夫来看了,说是水土不服,也开了药吃着,总是不见好。”
“开始爹还能下地走路,后来越来越严重,卧床不起了,如今就靠着汤药吊着,我也着实慌了,这些日子连县衙都不去了,天天除了请大夫,就是来这里等你们。你们要是再不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着还红了眼圈,一副为难操心的样子。
张婆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接王永安的话:“行了,先去你家看看。”
王永安忙点头,到旁边雇了一辆马车,把人都请上车。
王永珠扶着张婆子上马车的时候,再看了一眼茶楼,宋重锦已经离开了。
马车没行走多久,就在一座普通的小院门口停下了。
下了车,王永贵狐疑的看了一下四周:“老二,你不是都当县太爷的师爷了吗?怎么还住在这种地方?”
这里一看就是普通的民居,窄窄的巷子,巷子里也不怎么干净,每家门口都有几个孩子,在巷子里打笑嬉闹。
偶尔还有妇人,穿着普通,从院子里出来,将水泼在墙根下。
见到王家来人,那些妇人还死死的多看了几眼,才回自己的院子去。
王永安的脸色没变,只淡淡的道:“先进屋再说吧。”
推开院子门,就是一进的小院子,上面三间正屋,旁边左右厢房的屋子都又小又矮。
院子不大,中间一个小小的花坛。
听到动静,钱氏和金钗从上屋里走出来,那左边厢房的窗户动了一下,似乎有人在后面,但是没人出来。
钱氏看到了张婆子和王永珠一行人,顿时就挤出两滴眼泪来:“娘,小妹,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
“给老娘滚开——你爹还没死,你嚎得哪门子的丧?”张婆子看到钱氏就心烦,一把推开她,就往上房里闯。
进了上房,却没看到王老柱的影子,回头,钱氏扭着帕子,勉强挤出笑来:“娘,爹在旁边屋子养着。”
说着往右边的厢房一指。
张婆子一行人又呼啦啦的走出来,王永安已经打开了厢房们,站在门口。
张婆子几人没想其他,进了屋子才发现,这厢房屋子不仅小,而且光线还不太好。
一进屋就是一股难闻的气温,屋里不透风,加上王老柱上吐下泻,收拾不及时,那股子难闻的味道,真是难以言表。
王永贵捂着鼻子就先窜了出去。
张婆子也脸皮一阵抽抽,眼看快要忍不住了。
王永珠几乎要哭了,她如今五感灵敏,这嗅觉比别人更加的敏感,这杀伤力极大的味道,对她造成的伤害,比其他人还要严重。
只得屏住了呼吸,将窗户给打开,凑到了窗户边上,努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勉强活过来。
经过一番折腾,屋子里的味道好歹算是散去了些。
张婆子和王永珠才走到炕边,看到王老柱躺在床上,闭眼昏睡着,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他。
农女有田:娘子,很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