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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校服与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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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乌衣巷,看到徐洞冥竟然只是租了一个很是偏僻的小院子,徐心海有些酸楚。

  如果不是因为祝荧霜的事情,岑夫人也不会逼上徐家,最后竟然逼迫徐洞冥被驱逐出徐家,沦落在宅门外。

  这些年里,哥他一定过得很艰苦吧,这一切都是拜祝荧霜所赐,徐心海内心对祝荧霜愈发不满起来。

  祝家。

  一金碧辉煌的别墅中,一美艳妇人在练琴室门前停下,没有听到里面的钢琴声,她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小姐呢。”美艳妇人不悦问道,她眉目与祝荧霜有六七分相似。

  祝家女佣神情惊慌,摇了摇头。

  “说。”美艳妇人冷声道,她一眼就看出这女佣在骗她。

  女佣惶恐道:“小姐在后院那边……”

  来到别墅后院。

  一个青丝如瀑的女子正在搓洗着衣服,她袖子卷起,露出一截生嫩嫩的如藕玉臂。

  “荧霜!”美艳妇人大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洗校服,这种粗活交给下人就好了!”

  祝荧霜一生衣食无忧,亲自洗衣服,这是破天荒的事情啊!

  女佣脸色惨白,哆嗦着解释:“岑夫人,小姐她坚持要自己洗,不肯把衣服交给我们。”

  祝荧霜心中一紧,还好这个校服只是上身穿的,看不出男士女士。

  如果让她母亲发现她在给一个男的洗衣服,整个祝家都别想安宁一刻。

  “母亲,这衣服上血太多了,我怕他们洗不干净,自己洗放心一点。”祝荧霜忙解释道。

  “别洗了,让佣人自己洗干净。”

  岑夫人皱眉,她发觉这校服上血迹斑斑,有些触目惊心,而祝荧霜的手还因为洗衣服而破了皮,心中更是不悦。

  她把衣服抢过,丢到一边后,吩咐道:“你是祝家的天骄,做这种事情干什么,快练钢琴去。”

  祝荧霜呆呆看着被丢到一边的血迹校服,惊慌失措的跑过去把校服抱了起来,又拿到盆里开始洗了起来。

  见到女儿一言不发,竟然再次忤逆自己。

  岑夫人错愕万分,她这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武大毕业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祝长烨’也来到了后院,诧异的看着女儿。

  岑夫人连在旁边不满的解释了下。

  祝长烨却笑道:“由她去吧,荧霜都这么大了,你还管她这么严,以后她嫁人了你也要管着她不成?”

  岑夫人傲然道:“那当然,凡夫俗子可配不上荧霜的,荧霜,先去吃午饭吧,下午再练琴。”

  祝荧霜轻轻摇头,“父亲母亲,我不饿的,你们不用管我,我洗完衣服再去吃。”

  “荧霜你怎么回事?自从你回来后,我就感觉你怪怪的,连饭都不怎么吃了。”岑夫人有些担心。

  祝长烨把岑夫人拉走,劝说道:

  “她可能有什么心事吧,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们也别逼迫她了,这些天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她想说的时候自己就会开口的。”

  岑夫人秀眉倒拧,最后叹了口气,不去管这事情,道:

  “长烨,荧霜的表姨从‘雪澜音听’来信了,说她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可以让荧霜进入雪澜音听的青训营。”

  祝长烨激动不已,“此事当真?这种顶级豪门的青训营,荧霜能够进入的话,或许以后有机会进入雪澜音听的青训营啊!”

  岑夫人忧心忡忡道:“我先前和荧霜提起过,可她似乎没有去这公会的意思,长烨,你也劝劝她。”

  “你不说我也会劝说她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祝长烨凝重点头道。

  又一天过去。

  祝荧霜迫不及待的去后院把校服收了起来。

  这校服已经被晾干,看到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祝荧霜终于是松了口气。

  “这校服的里子怎么还破了?”

  祝荧霜眉头微蹙,她发现这校服里子被撕去了很大一个长条,正想着拿回去找块布缝上。

  倏地。

  心里一个激灵。

  她突然想起在校东体育馆,神秘人徐洞玄教马纯纯练剑的时候,就是从校服上随意撕下一块布条的啊。

  怎么徐洞冥的校服上,也似乎被撕去了一块?

  祝荧霜怔了怔,又想起当初在海滩边,那个徐洞冥的睡袋里也有一种清醒自然好闻的气息,跟神秘人的气息很像。

  难道……

  祝荧霜有些不敢想下去。

  锦绣步行街,一间咖啡厅里。

  马尾学妹走了进来,来到和祝荧霜约好的地方,有些错愕看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青丝如瀑,气质清冷,正是祝荧霜。

  她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出神,似乎浑然不觉整个咖啡厅里的人都在偷偷打量着她。

  马纯纯感叹了下,就算同为女人,她也都要被祝荧霜给惊艳到,祝荧霜实在是太美了。

  “祝首席,不知道今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马纯纯连打招呼。

  祝荧霜倏地回神,尽管她很想询问马纯纯什么,可还是耐下性子给马纯纯点了东西后,才急急问道:

  “马纯纯,是这样的,那天在校东体育馆,神秘人留下的那块衣角布条还在你那里吗?”

  马纯纯诧异的看着祝荧霜,忍不住道:“祝首席,你今天特意喊我出来,不会就是要这衣角的吧?”

  祝荧霜螓首轻点,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马纯纯似乎很舍不得这衣角似的,迟疑说:

  “这衣角是徐师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对我很重要,我不能给你,最多只能让你看一下的。”

  祝荧霜有些无奈,“嗯,其实只要给我看一下就可以了,我想确定一个事情。”

  马纯纯这才小心的拿出一块布条,放在了桌子上。

  祝荧霜激动的拿起布条,她感觉这布条似乎就是徐洞冥校服上撕下来的,大小差不多合适。

  “祝首席,你……”马纯纯吃了一惊,祝荧霜一直都是清冷高贵,在学生面前从未展露过这焦急的一面。

  祝荧霜忙从一个纸袋子里取出徐洞冥的校服,她心提到了嗓子眼,颤抖着手把衣角贴在校服上。

  竟然刚好合上了。

  这衣角和校服,正是徐洞冥、也是徐洞玄留下来的。

  “生时有君伴,死时双龙舞,原来那天在狂风峭壁,他并没有丢下我独自逃走,过来救我的人也是他。”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冷血的人,从未把我放在心上,原来是我误会了。”

  最后一丝隔阂和误会如冰雪般融化,祝荧霜呆呆看着校服,心头涌上百般滋味。

  是震惊?还是后悔?亦或是甜蜜?再或者是酸楚?

  马纯纯吃了一惊,“学姐你怎么了?脸色好白啊,要不要我和你去医院看一下?”

  祝荧霜只是惘然看着校服,忘记了回答。

  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她在须弥表上一拍,把洞府最后里的那几段录像播放了出来。

  当看到徐洞冥竟然划破手腕,放在昏迷中的她的嘴巴上时,血迹溅到了校服上。

  她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校服上这触目惊心的血迹,是徐洞冥为了救脱水的她而留下来的。

  祝荧霜看了眼迷惑的马纯纯,马纯纯在那边是看不到录像的。

  她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绞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马纯纯,谢谢你今天能特意过来把衣角给我看下,不然我这辈子可能一直都会被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祝首席,这衣服是徐师的吗?徐师的衣服怎么会在你手里?”马纯纯也急了。

  祝荧霜没有去回答马纯纯的问题,而是自嘲道:

  “马纯纯,你听说过鲸落的故事吗?听说鲸鱼都是孤独的,它们在死掉的时候,会独自游向深海,等死的时候身体沉入海底,分解成养分,供养整个海洋生态系统。”

  马纯纯不知道祝荧霜为什么说这个话,但点头道:

  “嗯,这个过程有些浪漫呢,就好像有人为了供养别人,在黑暗的深海里默默付出,就算身体分解成养分,也在所不惜呢。”

  祝荧霜苦笑。

  徐洞冥用自己的血液救她,这和鲸落的故事又何其相似呢?

  这是发生在她内心深处的鲸落。

  她已经决定了,现在就去徐家,一定要找到徐洞冥,她要为之前的所有误会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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