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他使出洪荒之力,连滚带爬,躲过一刀。一声巨响,冷艳斩落,黑石碎裂,岩浆四射。
一声怒吼,赤兔飞驰。吕宾只好卖力奔逃,绕着大石转圈。想到一策,何不施展苦肉计,可又一想,苦肉计是痛在皮肉,乐在心里。咱是身心疲惫。看看完好的衣衫。摇头放弃,关候一刀,可不只是皮开肉绽。
赤兔体型太大,显出劣势。他有了喘气的空隙。看着关候的头颅,似乎有点异常。仔细一看,一颗心落入深渊。齐颈以上,略显虚幻。他大喊一声,关候,你的头,,声音嘶哑,一口气堵住胸口,再也发不出声。
头?关羽愣住,心情震荡,头颅真幻交替。长啸一声,一刀劈落,狂怒出手,威力大增。黑石被巨力崩裂。知道闯了大祸,他急忙掏出玉佩,闭着眼睛,高高举起,希望能有效果。凤儿?关候低语一声,显然认出玉佩,有了反应。
他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关候,耐心解说,追杀一事不过是计谋,关羽现在的状态,他有所猜测。关羽听完,单手提刀,望着心虚的他,叹息一声,某一直放不下一事,却又忘记是什么,现在终于想起,汝用心听好,需善待之,否则必取你人头。
说完这句话,犹如神魔的关羽消失,化作一道光芒,冲破黑红天空。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伸手想阻挡其消失,却又无能为力。他看着手里的玉佩,笑笑说道,你的苦心我已经明白,事情已经办完,你,又在何方?
突然,四周的黑石岩浆消失,换成了青山绿水,景色诱人。看着美景,却无诗意。他无奈地拍拍脑门,在长袖里做出动作,鄙视一番,暗恨说故事的人,没完没了,是一话痨。他四下打量,却见一座小亭,站立一位文士,身着长袍。
“贤弟,某在此等候多时,何不坐下一叙?”
声音熟悉,酷似旧识,听之感觉悲伤。他疾步走近,看得清楚,正是关平。这个便宜兄长,虽然没有焚香跪拜,却也坦诚相待,心里也没什么惧怕。两人坐下,他询问几句,发觉异常,关平只是重复说着几句话,被擒之时,看见了小妹,其想要杀入重围,却被一大将抵住,无法冲近救人,眼见要被围杀,被一蒙面人救走。
他心里大痛,看着继续站起远望的兄长,心里明白,此时的关平,不过是一丝执念,只为等待他的到来,说出小妹的去处。他拿出玉佩,放在关平面前,小声说道,兄长不用忧虑,此事我自会办妥。说实话,他心里没底,因为线索只有一个,蒙面人。
关平见到玉佩,开心一笑,终于消散。一人独坐小亭,青山依着绿水,他想着心事,救出关玲玲的多半是谯星。可是,她又在哪里呢?与之接触并不多,其身世不详。天下何其大,要想找到两人,犹如海底捞针。他摇头叹气,茫然无助。
虽是梦中相见,却也算了结心愿,见了最后一面。他起身离开,不料,刚走出小亭,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荆州一处偏远山脉,几间茅草土屋,立在半山腰,四周皆是密林。屋顶炊烟缭绕,屋前平坝上,鸡群踩着饭点,开始聚集。一条黑狗不知从何处冒出,呲牙吼叫,见鸡群乱飞,得意地晃动脑袋,窜入茅屋。偏房内,土灶大锅,灶膛里柴火旺盛,只见一个瘦小农夫,穿着粗布衣衫,正舞动铁铲,翻炒肉食,其身轻如燕,手法娴熟,一柄铲子耍得有模有样,极具大厨风范。
嘴里念念有词,自夸自擂,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除去胖子三人,如此精妙的秘法,还有谁能知道。锅里冒出热气,香气扑鼻。瘦子翻炒几下,起锅装碗。旁边有一个小灶,火焰微弱,上面放着药罐,盖子上的小孔,正冒着热气。
瘦子掐指算算时间,用布护手,端起药罐,倒出药汁。看着黑漆漆的药液,瘦子眼神黯淡下来,叹息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坐等药汁冷却。一声犬叫,黑狗循着香味跑进来,立马坐下,伸出一爪,搭在瘦子的腿上,长舌伸出,一脸馋相。
瘦子拍拍黑头,满意地说道,大哥还没用膳,咱们得等一会儿。自觉用膳二字文雅,伸手抚须,眯着眼睛,晃动脑袋。黑狗好似听懂人话,收回爪子。也眯着眼睛,欲晃动脑袋,却无法稳住身体,差点偏倒。
药汁稍冷,瘦子端起碗,小跑进入一间,屋内四壁装饰简陋,一张粗糙的小床,上面躺着一位病人,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只是年纪尚轻,胡须不密。瘦子坐在床沿,熟练地单手扶起病人,让其斜靠在墙上,用一根细木撬开其嘴,小心滴下药液。
一碗药汁喂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瘦子放下药碗,伸手擦汗。又扶着其睡下,看着没有反应的年轻人,瘦子为其盖好粗布,叹息一声说道,大哥,快点醒来吧!大好时光蹉跎,太浪费了。黑狗显然饿极,伸出爪子挠了挠瘦子,提醒他守规矩,大哥已经用完膳,该开饭了。
小院里,瘦子喝着自制酒水,哼着忧伤小调,摇头晃脑,黑狗爬在脚下,眯眼倾听。四周宁静,偶闻鸟叫,附近的走兽多半已经上了餐桌,剩下的野兽,走过路过,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惊动茅屋里的凶神恶煞。
夜幕降临,山区里升起雾气,夜风吹拂,略微感觉一丝凉意。瘦子喝完小酒,收拾回屋,黑狗用嘴,关上房门,此处人迹罕至,屋内也无贵重物品,房门虚掩,倒也不怕丢失东西。一声轻咳传来,瘦子一愣,仔细倾听,再无动静,以为是幻听,瘦子摇摇头,继续走向卧室。
又是几声轻咳,瘦子听得明白,全身颤抖,眼眶含泪。黑狗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咬住裤脚,死命拖拽。瘦子醒悟,旋风般冲入年轻人房间。来到床前,只见年轻人睁开双眼,由于久卧病床,眼神黯淡无光。
“大哥!你终于醒了!”
瘦子抓住其手,过于激动,嘴唇直哆嗦。年轻人就是被雷劈的吕宾,他看着瘦子,轻声说道,
“吴明?怎么是你?这是什么地方?”
吴明张口欲言,想到一事,颓然坐下。吕宾见其神情,想起樊城旧部,急忙问道,蒙童等人可在此处。几番询问,吴明终于说出,那一天,其与关平分开,就来到城外,透露出身份,蜀军让出一个空隙。他与船帮老大潜入樊城。
有船帮老大掩护,两人在城里畅然无阻,吴明依照先前约定暗记,一路找寻,来到一间房舍,却看见一队魏军正围得水泄不通,送出一个布包,得到消息,荆州参谋吕宾带领一队人马,混入樊城,欲登坛做法,却不知道为什么,伤重昏迷。
有暗人密报曹丕,招来魏军。其部下死命拼杀,冲出两人,带着吕宾逃脱。曹丕亲自带人,全城搜查。吴明听得心惊胆战,拉着船帮老大离开。四处找寻无果,正心急如焚之时,听得远处厮杀声。吴明急忙小跑过去。
却见一队魏军围住两人厮杀,并用话语诱惑,如果投降,说出荆州参谋所藏之处,必能饶其性命。两人早已伤痕累累,全身浴血,一人大笑,蒙童能为先生而死,此生足矣!魏军见其不降,想要活捉。蒙童二人力竭,自刎而亡。
吕宾听说,心里一痛,喷出一口鲜血,眼神更加暗淡,良久叹息,都怪我,想要强行扭转局面,导致其身死。吴明急忙劝解一番,见吕宾神色稍好,又继续解说。
吴明忍痛离开,找寻暗号,在一间民房找到吕宾,用布袋裹住,装成货物,与船帮老大一起,护送出城,让其回去许都,告知锅盖三人详细情况。本想送回荆州,半路得到消息,东吴已经攻入大城。无奈之下,只好躲入深山,因其略通医术,采摘药草,为吕宾续命。
听完吴明的叙说,吕宾双眼空洞,望着屋顶说不出话来。吴明不忍,劝说道,一切都是定数,怪不得大哥,见其不语,又让黑狗表演一番,依然没有效果。转转眼珠,皱着脸述苦,数月下来,一个人照顾大哥,辛苦多多,希望大哥传授一些新奇法术,以后好镇住胖子三人。
吴明说出这一番话,吕宾知道,胖子三人平安,心情稍好。沉睡初醒,心情激荡,吕宾感觉神困体乏,又昏昏欲睡,吴明盖好粗布,轻脚轻手出门。大哥醒转,一切将不是问题,以后必然平步青云,吴明想到兴奋之处,正欲大笑,却又怕惊扰吕宾,急忙掩住嘴。
想要熟睡,却无法入眠,吴明干脆起身,炒了一个小菜,算是小小庆祝一番,盘算明日一大早,就去找寻大型野兽,为大哥补补身体。